第二百九十一章独角戏
蔡颖言对大堂值班经理要的是小包间,但那位美女却不会把这句话当真,直接带沈为和蔡颖言进的就是宽敞豪华的大豪包。等这位美女接过蔡颖言的车钥匙下去拿酒,两人看着大段大段的空余位置,也不禁相顾而笑。
茅台酒很快就拿了上来。沈为提了一瓶,自己动手旋开瓶盖,先递给了蔡颖言,然后给自己也开了一瓶,举着白色的瓷瓶,跟蔡颖言碰了一下仰头就是一大口,小二两马上就下了喉咙管。只觉得入口柔绵,紧接着就是清冽甘爽,那股子醇香馥郁直冲入腑。果然是“风来隔壁三家醉,雨后开瓶十里芳”正宗茅台醇酿。
自顾自再下了一大口,沈为酒意迅速上涌,从那位提着酒进来后就没出去的大堂经理手里接过无线麦克风,对着蔡颖言脱口大声道:“天与地,蔡颖言,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好,你且唱来。”蔡颖言同样是再饮一大口,拔高了声音道,半点颜色也未曾上脸。
“慢说一十八骑残兵败将,就是一十八只猛虎,关某何惧?”沈为白道,唱的是三国名段华容道,关云长义释赤壁兵败而来的曹操。
“想当年我待你恩德非小,上马金下马银美酒红袍。官封到寿亭侯爵禄不小,难道说大丈夫忘却故交。”
“虽然是你待我恩德义好,我也曾还过你的功劳。斩颜良诛文丑立功报效,将印信挂中梁封金辞曹。”沈为一人唱曹操与关羽两角,声音转换显而易听。蔡颖言随手拿着茶几上一个银色的勺子,一下下的敲在茅台酒瓶打着节拍,意兴盎然。坐在点歌台前的包厢公主与怯生生挨着蔡颖言的那位美女经理虽然都听不懂沈为拿腔拖调唱的是什么,都是那种放眼无人的气势却是感觉的到,两个都是眼睛有些发直的看着沈为清唱。
沈为再唱曹操:“我也曾派张辽文凭送到,我也曾赠过了美酒红袍。”
又用关羽声音:“不提起送文凭还则罢了,提起了送文凭怒满眉梢。在黄河斩秦琪文凭来到,
蒙丞相空人情某倒心焦。”
这几句说的是关羽挂印封金后千里走单骑的往事,沈为唱来荡气回肠,引得蔡颖言也来了兴致,接着唱道:“想当年你许我永远答报,难道说今日里一次不饶。”
她一唱出来,出了应和的意思,包厢里的其它两个女人都是头一次听她唱这种东西,压根底就没想到蔡姐居然还懂这些个生僻难懂的唱法,而且酒还是拿着瓶子直接就下的喝法。今天的内容太过于震撼了,两人的眼睛被洗的清亮清亮的。
顺着蔡颖言的唱腔沈为就势而喝:“非是俺忘却了永远相报,都只为挟天子罪恶难逃。今日来在华容道,你来来来!试—试某的青龙刀。”手刀就势而下,虚空里一挥而就。
“痛快。”蔡颖言仰脖子浮了一大白。
“再来?”沈为被酒兴引的有些意犹未尽,也喝了一大口问道。
“当然,早说了失空斩,群借华你都要挨着唱一遍。”蔡颖言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沈为。
“一马离了西凉界,不由人一阵阵泪洒胸怀。”武家坡,薛平贵唱段,沈为用的是于氏唱腔,抑扬顿挫,京味十足。
“青是山绿是水花花世界,薛平贵好一似孤雁归来。那王允在朝中官居太宰,他把我贫苦人哪放在心怀。恨魏虎是内亲将我来害,苦害我薛平贵所为何来?柳林下栓战马武家坡外,见了那众大嫂细问开怀。”沈为接下来一气呵成。
这方唱罢那曲登场,失街亭,斩马谡、群英会、借东风,一曲接着一曲,瓶子里的酒是一口接着一口,第一瓶酒很快就见了底。也许是酱香型的茅台喝着不烈,又或者是气能顺酒,本来酒量不行的沈为出乎意料的发挥出色还没有醉到,只是站着吼嗓子的时候有些脚步虚浮。蔡颖言却是如没事人一般清醒白醒的,笑着对沈为道:“继续继续。”
沈为正欲说话,包厢门猛的被人推开,香风过处,几条娇软的身体涌了进来。当头为首的一个女孩子黑色短裘,同色系的高靴,一头染成红色的短发,右边耳朵戴着一个超大的白金耳环,进门后扫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径直便扑到蔡颖言身边,娇笑着道:“蔡姐,我看到那辆玛莎拉蒂在下面就知道你在这里唱歌,呵呵。”不等蔡颖言答话,转过脸看了眼沈为,又把目光转回到蔡颖言身上,好奇心爆棚问道:“听说今天晚上何海富那个娘娘腔的十几个手下被一个男人打的全都找不着北,不会就是他吧?”
蔡颖言点点头,笑着道:“你消息倒是快。”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家的人?”年轻女孩子有些小得意的道,再看了眼坐下来拿着酒瓶的沈为,对蔡颖言服气道:“蔡姐,不愧是你的男人,喝酒都是拿着瓶子干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位挨着蔡颖言坐着的美女经理在年轻女孩子进门的同时就已站起让出坐位,听到何海富的名字脸色便是一变,再听来刚来的女孩子紧接着的话,看向沈为的目光更是不同。蔡颖言的男人,从眼前这名女孩子的嘴里吐出来,可信度就很高了,能够成为蔡姐的男人,那得须要过多少关斩多少将啊?
“你听谁说他是我男人了?”蔡颖言笑嘻嘻的问女孩儿。
“我爷爷说你仙女下凡了,有了这个消息我再看到你们两个在这儿唱歌,我还批不准你和他的关系?”女孩儿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透了消息来源。
蔡颖言一笑而过,把女孩儿介绍给沈为道:“这个是苏老的孙女儿,苏梦瑶。梦瑶,这个是我朋友沈为,你就叫为哥吧。”
“为哥。”苏梦瑶笑呵呵的对沈为热情招呼,“你今天晚上的威风事迹已经传遍了上海滩了,敢跟何海富叫板,还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真是霸气。”
“不是那么夸张吧?”沈为笑着摇头,虽然知道江湖上的风传的很快,却肯定不像眼前的小姑娘说的那么源远流长,现在离刚才动手才多长时间啊,传遍了上海滩?“梦瑶你肯定是复旦大学夸张系毕业的。一点儿小事,有什么威风了?”
苏梦瑶和她的几个同伴一听到复旦大学夸张系几个字顿时都笑了出来,苏梦瑶边笑边对蔡颖言道:“看不出来为哥还挺有幽默感的。”
蔡颖言曼声道:“我是今天才发现,以前没听他说过这种段子。”
苏梦瑶不以为意,又对沈为道:“为哥你觉得打了何海富的人扫了他的面子是小事啊。”
沈为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吧。”
“是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现在上海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两只手肯定数不过来。”苏梦瑶给沈为透着消息。
“这些人里面他的朋友多还是仇人多啊?”沈为问问题的角度和技巧是苏清瑶在此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沈为完全可以从她的回答里知道一些东西从而做出很清晰的判断。
“除了看笑话的,怕是仇人还要多些吧。”苏清瑶想都不想,直接给出答案。
“那就更不算什么大事了。”沈为轻松道,一个没什么朋友的膏粱子弟他在战略上更不会放在心上了,虽然在战术上他从不小看任何人。
“遇上你算是他倒霉。”苏清瑶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她从小到大就看何海富不顺眼,仗着有个有钱有势的爹尽干些欺男霸女的勾当。晚上在家里听爷爷苏清泉讲了何海富的人被沈为打
了的事情,耐不住高兴,于是当即约了几号闺蜜出来庆祝,哪昨得在歌城外面看到蔡颖言的车子,进来刚好就看到了正主。
“蔡姐,今天晚上咱们就一起玩吧,可不可以?”苏梦瑶见只有沈为和蔡颖言两人,当然就不想走了。
“行啊,只要你们听的习惯京戏,在这儿陪我当当听众也好。正好把气氛弄的热烈些。”蔡颖言边说边对沈为举起酒瓶,“接着来,空城计,我站在城楼观山景。”
有了苏梦瑶等几名新鲜水嫩的白菜在,沈为也不怯场,他可是在迪吧里头敢对着几百号人放声高唱,慷慨激昂过的爷们。听蔡颖言起了个头,当即就字正腔圆的接了下去:“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也曾命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一来是马谡无谋少才能,二来是将帅不和失街亭。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你又夺我的西城。诸葛亮在敌楼把驾等,等候你到此谈呐、谈、谈心。西城外街道打扫净,准备着司马好屯兵。我诸葛并无有别的敬,早预备下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你到此就该把城进,为什么你犹疑不定、进退两难,所为的何情?我只有琴童人俩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你莫要胡思乱想心不定,你就来来来,请上城楼听我抚琴。”
沈为半曲空城计唱罢,蔡颖言独自喊了个好,却把苏梦瑶等几个刚刚二十岁的丫头片子听的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沈为唱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听着比起自己平常听的流行歌曲完全不是一个格调。但是虽然听不懂,一个个巴巴掌还拍的山呼海啸的。蔡姐都叫好了,她们当然也要紧跟步伐啊。
苏清瑶一边鼓掌一边耐不住对蔡颖言道:“蔡姐,敢情你们两个兴趣爱好都一致,对上眼了在这儿玩曲高和寡?”
“要不,唱点别的?”蔡颖言很随和的道,沈为唱了这么久的独角戏也该歇歇了,就让苏清瑶这些女孩子们热闹热闹吧。
包厢公主立即端正坐姿准备点歌,苏梦瑶点的第一首歌是值得,蔡姨嘴角微微勾起。
“这首歌唱给蔡姐和为哥。”苏梦瑶对着蔡颖言眨了眨眼,妖异笑道。
“关于你好的坏的都已经听说,
愿意深陷的是我。
没有确定的以后,没有谁祝福我,
反而想要勇敢接受。
爱到哪里都会有人犯错,
希望错的不是我,
其实心中没有退路可守,
跟着你错跟着你走。
我们的故事爱就爱到值得,错也错的值得,
爱到翻天覆地也会有结果,
不等你说更美的承诺,
我可以对自己承诺。
我们的故事爱就爱到值得,错也错的值得,
是执着是洒脱,留给别人去说。
用尽所有力气不是为我,
那是为你才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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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执着是洒脱,留给别人去说。
用尽所有力气不是为我,
那是为你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