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圣韬的自述,到此戛然而止。我在葛任研究会的档案室,看到过这份材料的原件,它的最后一个词确实就是“天堂”——丁奎先生早年一定临过不少汉碑简牍,由他记录并整理的材料,看上去就像是一幅完整的汉隶长卷;至于白圣韬如何向阿庆传达命令,读者看过了阿庆的自述就明白了。
这里顺便说一下白医生的结局。他后来住在香港,并和一个从广东来的姑娘何连慧结了婚。婚后的第三年,他便死去了。他的儿子名叫白燕谷。白燕谷先生育有二子一女,他的小女儿就是我曾提到的白凌。白凌对祖父当年的大荒山之行,虽有耳闻却不知其详。据她说,她曾听祖母讲过,祖父就像一个“闷葫芦”,几乎不与任何人搭腔。看过这份材料的影印件以后,她对祖父的印象有所改变,她觉得祖父其实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对祖父当年的经历,她羡慕不已:“好刺激哎!直追电影〇〇七!”
2000年夏天,在我的央求和诱惑之下,白凌小姐曾陪同范继槐到过一次大荒山,在路上,范继槐回忆了自己当年的大荒山之行。历史在此画了一个圆:当年是白圣韬向范继槐讲述,现在轮到范继槐向白圣韬的孙女讲述了。但令人遗憾的是,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知道,天堂里的白圣韬对此会有什么样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