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茶香蜜果:幌金绳?就金角银角大王那集里用来捆孙悟空的那条绳子,除此之外我印象里好像还有一个捆仙绳,但想不起出处了。
柯寻把幌金绳和捆仙绳记下来,继续往下翻评论,翻完第一波之后又有了新的留言,再次点开,又找到了一条。
春秋大法好:缚妖索,女娲传给人类的法宝,用来克制天下妖族。捆仙绳:昆仑十二金仙之一惧留孙的法宝,传给了徒弟土行孙,捆过哪吒,捆过黄天化,捆过二郎神。长虹索,《封神演义》里普贤真人的法宝,能捆人,能召唤黄巾力士。捆龙索:《封神演义》里龙吉公主的法宝。
柯寻把这些一一记下来,然后一边上网查询,一边就这么一直守着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一条条检阅。
时近夜半,柯寻放下手机,招呼大家先睡下,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线索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全都找出来。
自从上次大家来柯寻家包饺子之后,柯寻就买了几张乳胶床垫子塞在客房的入壁柜里备用,住得不算太远的卫东也没有回家,跟大家凑在一起。
邵陵和秦赐就睡了客房,卫东罗勏睡了客厅,朱浩文睡了书房。
柯寻躺上床去,转身八爪鱼似地把牧怿然抱住,一只手不老实地从他睡衣下摆伸进去,在他腰上挠了两爪子,然后就这么用热乎乎的掌心贴着他的肌肤,放松地闭上了眼睛。
牧怿然轻轻揉了揉他的狗头,将修长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里,一下一下地从前到后梳抚过他的头皮,柯寻就在这舒适与安心的轻抚下很快睡沉了。
次日一早,方菲吴悠和顾青青拎着给大家买的早点过来时,柯寻还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卫东探头进来进行叫醒服务:“再不起你那份儿我吃了啊!”
柯寻迷迷糊糊睁眼:“我怿然呢……”
“就是大佬让我来叫你,他正接电话。”卫东睨着他,“你咋这么嗜睡啊,昨晚干啥了?”
“不但嗜睡,现在吃的还多,”柯寻坐起来挠头,“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怎么不对劲儿?”卫东一惊。
柯寻眉头微皱,看着自己的肚子:“我可能是……有了。”
卫东:“……你大爷!死给!变态得很!”转身走了。
柯寻懒洋洋地从卧室出来时,见大家都正围着餐桌边吃边聊,聊的重点是昨晚男人们关于《山海经图》的推测。
吃完收拾干净,大家准备继续进入工作状态,用电脑的去了书房,用笔记本的占据了餐桌,用手机的或窝在沙发上或席地坐在地毯上,牧怿然邵陵秦赐和顾青青则出门去了本市的图书馆。
柯寻点开自己的微博,发现昨天那条下面已经有了好几百条的评论,想了想,把这条微博转发了一遍。
柯基有了铲屎官:抽个奖吧,转发@三个好友,并把这个问题答得合乎本人心意的朋友,送XX手机一部,三天后开奖。
然后柯寻就再次点开评论,开始一条一条地查阅。
也许是他的颜值真的很能打,一上午的时间这条微博就已经有了上万条的转发和近万条的评论。
和柯寻为大家点的外卖一起进门的还有牧怿然他们几个,每人抱着一摞书回来,准备下午的时间就用在上面。
吃过午饭,大家围坐在客厅里暂歇,边口头聊着目前关于线索的进展,顾青青笔不离手地在旁边记笔记,记了一阵儿,忽然举了举手,看向默契地停下口,认真地望向自己的众人:“我有了一个发现……或者可能只是一个多心的猜测……”
“这几天,我听你们详细讲过了已经进入过的所有十四幅画的前后经历,并且我把每一画的详情都写下来了,”顾青青不大习惯于被这么多人同时看着,有些腼腆地低下头,盯着自己手里的软皮笔记本,“我可能是……习惯了总结归纳和把重点列出来,而当我列出来之后,就有了一些没有太多实据的猜想……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想得太多,或是挺不靠谱的念头,但是牧哥说,任何一种怀疑我们都不要放过,所以……所以还是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想给你们看一下我总结的东西。”
柯寻伸手拍在她肩上:“青姑娘,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都一起出生入死过了,不似亲人也胜似亲人,跟自家人还有什么客气的,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直觉一向准,我觉得你这次的发现肯定非常有用,相信你自己,来吧!”
“来吧来吧,在我们几个学渣面前你得尽情展现你学霸的霸气啊妹子!”卫东也道。
“你别把我算进去,我可不是学渣。”吴悠道。
“哦?那你是?”卫东一脸敬仰。
“我是学沫,比渣还碎点。”吴悠道。
顾青青忍不住笑了笑,知道大家在有意逗自己,让自己放松,就也精神起来,把自己的笔记本展开给大家看。
“其实就像上学学语文时,要求每篇课文总结出一个中心思想一样,”顾青青带着教师腔开口,教师腔里却又脱不去学生气,“中心思想的总结方法,就是‘这篇文通过描述了一件什么事,表达了怎样的思想感情、或是揭示了一个什么问题、具有怎样的意义’。
“我通过这种方法,给大家经历过的每一幅画都总结出了一个中心思想。‘通过描述一件什么事’这部分就不用说了,大家都很清楚,重点是这件事揭示了什么样的问题。
“换成画作的话,就是这幅画想要表达的深层意义是什么,其实这也是我们寻找签名必须要破解的问题。
“我一幅一幅地总结了一下,然后‘强行’找出了某些画之间存在的疑似共同点——之所以说是强行,是因为我也不确定这种共同点会不会只是一种巧合,或是我太多心而草木皆兵,总之……就先说出来请大家帮忙参考一下吧。”
听到此言,大家愈发凝起神来专注地等着她入正题。
“那我就从后往前,把我怀疑的几幅画挑出来说吧。”顾青青也更加专注地将笔记本翻到某一页上,“第十四幅画《重启》,它的主题是环保,深层意义是:如果人类再不注重环保,那么地球将迎来世界末日或物种更新,换句话说,会有一个新的世界接替旧的世界。
“第十三幅画是《薛定谔的猫》,它的主题是如何用教育启发人类的想象力,去认识和了解世界,它所引出的是意识物质二元论的问题和多宇宙的问题。
“第十二幅画是《逆旅》,它的主题是时间、生命与取舍,并且构架了一个在另一条时间线上相逆的平行世界。
“第十幅画是《绯色之兽》,它的主题是心结,或者说是一种执念,在画里有城内人和城外人之分,泾渭分明,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第九幅画是《净土》,它的主题是童年,这幅画里也分着好几个不同的小世界。
“第六幅画是《动物世界》,它的主题是动物保护,在画里,人类的世界和动物的世界进行了置换。
“以上这几幅画,在它们的深层意义之下,似乎都暗暗地隐藏着一个共同点……”
说至此处,顾青青抿了抿因紧张而发干的嘴唇。
“——世界!”却已经有几个同伴惊奇并讶叹地异口同声叫出了答案。
“嗯,就是‘世界’。”顾青青点头,“《重启》里的世界更新或交替,《薛定谔的猫》里的多宇宙,《逆旅》里的逆世界,《绯色之兽》里的‘内世界’和‘外世界’,《净土》里的多世界,《动物世界》里的置换世界——如果说,这十四幅画都是‘画推’精挑细选过的画,那么这几幅都涉及到‘世界说’的画作,难道仅仅只是出于它‘个人’的喜好?
“我觉得这个理由并不靠谱。大家进入过的这十四幅画,在美术馆的展厅里并不是单独一室的展出的,同一展厅里还有其他的画作,为什么偏偏就挑中了这幅画呢?
“说是画推在最一开始就提前选好的也不对,既然大家推测事件起源的年代最晚也是宋代时期,那么这些画里的现代画作就不可能是最初就挑选好的。
“所以我想,这些画只能是画推后期挑选出来的,尽它自己最大的力量,尽力地在整个美术馆里陈列的几十、上百幅画中,挑出最接近它的目的的画。
“那么,上面这几幅画中涉及到的‘世界说’,我觉得是不是就暗藏着画推的某种目的呢?
“如果以此为出发点来看这几幅画中涉及到的世界概念,似乎画推一直在暗示……不止一个世界的观念?
“呃,嗯……这就是我想说的问题……”
顾青青说完,不太自信地在大家没给出任何反应的脸上看来看去。
“……妹子,有你的。”终于,卫东率先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顾青青提着的心就放下了一点点,正要再悄悄打量其他人,就被吴悠伸臂揽住了肩头:“老厉害了你,青青!我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艾玛,这可是细思极恐啊!”
邵陵也从思考中偏过头来,看向牧怿然:“你怎么看?”
牧怿然抬眼,望向都正等着他回答的众人,道:“记得我们之前推测过的,在入画这件事上,似乎有两股力量在博弈,那么或许,其中那股想要给我们提供生路的力量,一直都在借助着这些画给我们暗示。顾青青的猜测我认为是正确的,并且我还认为,除了这几幅画提供了暗示之外,其他的画也同样有暗示,只不过它们暗示的可能是另外的线索,我想我们现在就可以按照这个思路,把剩下的几幅画再分析一下,找出它们所提供的暗示。”
“好!”众人都很兴奋,顾青青的这一发现,无异于将众人的求生之路又拓宽了、照亮了,个个儿都精神十足起来,邵陵甚至主动拿过来自己的笔记本,准备做个记录。
“继续从后往前看,除去顾青青已经提到过的那几幅画外,接下来就是第十一幅画,《海上燃犀图》,”他边打字边道,“它的主题是七情六欲,十分符合古典著作的一种套路,就是以幻象点化世人,达到大彻大悟看破一切的境界。其实这幅画也算与‘世界’有些关联,幻象里是一个世界,幻象之外又是一个世界。”
“第八幅画是《人学》,它的主题是关于人类自身的科学,”朱浩文接道,“但这幅画似乎和‘世界’没有什么关联,也许它暗示了别的线索。”
卫东挠头:“我实在想不出它能暗示什么,从头到尾咱们都被关在那几个可怕的实验室里,实验的内容也都很变态……难道暗示的线索是‘变态’?再跟‘世界’这个线索联系在一起,就是……那个世界里有变态?”
朱浩文:“……”
“你的脑回路还能更歪一点吗?”柯寻说,他对《人学》这幅画记忆最深,因为那幅画大概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也因为画者康莱和自己一样,都是同性恋者,“我倒觉得这幅画给出的暗示非常明显,就是实验。记得康莱经历过什么吗?他是282号实验品,在他之前还有过很多的实验品,但他们要么死了,要么可能疯了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你们不觉得这个情况有些熟悉吗?”
顾青青睁圆了眼睛:“就像我们的经历一样,如果把画中的世界比做一间间实验室的话,那我们和之前所有进过画的人就是实验品,实验失败的人……死了,而暂时成功的人还会进入下一个实验室继续接受实验,直到最终‘得出’十三名全部实验成功的实验品……”
“显然就是这样了,”邵陵点头,看向众人,见大家也没有异议,就在笔记本上把这一条打了上去,“这一点印证了牧之前的推测,画是在对我们这些入画者进行筛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