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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画 绯色之兽(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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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萧琴仙没有心思回忆关于书和扉页的一切,她此时的表情像是在表现某种切肤之痛,“我们的任务已经被明确了,那就是寻、找、绯、色、之、兽!现在的答案也已经水落石出,那些兽就在死者的体内!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开会表决!说不定……”

后面的话萧琴仙当着赵燕宝没能说出口——说不定池蕾和智淳的兽加起来能凑够13公斤呢。

Lion也在一旁说道:“喔同意萧的意见,我们应该集合商量这件事。”

牧怿然用笔在纸上“扉页”两个字上画了个圈,这才说道:“我们调来的警力还没到,这里需要有人看守遗体。”

萧琴仙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

Lion:“等看守的警察过来了,咱们就立即赶到医院商量这个事儿。”

柯寻拍了拍罗维的肩:“我一会儿得下去迎接那两个警察,顺便喝杯水。”

两人下楼,卫东和朱浩文也跟着。

一楼有着巨大的落地门窗,恰可以看到外面的一棵灰绿色叶子的尤加利树。

柯寻拉了把椅子坐到玻璃窗前:“刚才我和怿然商量过了,认为整件事应该和所有人交底,虽然有点儿冒险,但起码对所有的入画者都是公平的。”

罗维:“我昨晚就说过,这件事你们拿主意。”

朱浩文:“好吧,一会儿可以在会上统一公布,反正大家早晚得知道。”

卫东:“能先跟我公布一下儿吗……”

于是,罗维把自己看到众人面部的红色痕迹的事情简单跟卫东说了,卫东听着眼圈儿一红:“也就是说,你能看见人们死后才会出现的红斑?浩文儿有,老秦也有,老秦的还最大最明显?刚才那个法医管那东西叫兽记,是不是代表有这种痕迹的人体内都有兽?”

朱浩文点头:“我认为应该是这样。”

卫东仔细瞪着朱浩文的脑门儿看:“浩文儿你心怎么这么大呢,罗维都用阴阳眼看见你的兽记了,就在这儿有个大红点儿!”

朱浩文表示已经知道了,转而又问柯寻:“池蕾额头上的痕迹和罗维描述的一样?”

“位置是一样的,蔓延程度也差不多,”柯寻表示了肯定,“可惜没能让罗维进去亲眼看看。”

罗维:“刚才我又发现了新的情况。”

“什么?”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问道。

罗维压低了嗓音:“赵燕宝的额头也出现了,就在刚才。”

“什么时间?”

“自从知道池蕾是自杀之后,她发出了哭声,我们几人赶上楼去,我就发现她的额头上有一片红色痕迹若隐若现。”

众人都有些惊骇,这些可怕的红色痕迹居然还能突发?

“赵燕宝的变化,肯定是和情绪有关系,好友死亡的事情对她产生了很大震动,而且自杀毕竟和病逝是很不同的,赵燕宝似乎格外在乎这一点。”柯寻分析。

朱浩文:“难怪刚才牧怿然提问的时候,对赵燕宝观察得格外认真。”

几人正说着,院子里就来了人,是两个穿警服的人。

有了这两位合法的“遗体看守者”,大家这才放心离开了侦探所。

“真是奇怪,既然这是一起自杀案,那就不算是刑事案件,为什么咱们还能调来警察给看守?”卫东不解。

柯寻解释道:“刚才我们打电话给警局请示的时候,老褚说,凡是体内有兽的尸体都需要严格看守,以防被不法分子盗取。”

卫东听到这里,心里浮现出一个不恰当的比喻:人们体内的兽,在这个城市就像是牛黄狗宝一样值钱……

中心医院离这里很近,走出这条小街,就位于前面那条大街的路口处。

大家三三两两向前走着,萧琴仙走得最快,大概怕别人觉得自己过于急切,就拉上了Lion和自己作伴一起走。

赵燕宝依然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朱浩文作为“同事”陪她走着。

柯寻和牧怿然走在最后,路边有新长出叶子的七叶树,那样子仿佛是新发芽的香椿。

牧怿然:“罗维是不是又有新发现了?”

柯寻从不惊讶恋人的逻辑思维:“你看出来了?”

牧怿然:“嗯,我发现他后来一直在观察赵燕宝。但我认为,兽绝不仅仅和人的情绪有关,兽没那么简单。”

进入医院后,十一位成员都得以看到了智淳的遗体。

遗体被放置在一面玻璃墙的后面,众人透过玻璃望着灵床上的智淳,血迹俨然已经被处理干净,但白色床单和死者额头上的红色兽记还是形成了触目的对比。

大家隔着冰冷的玻璃,一瞬不瞬望着同伴的尸体。

曾经以为只有医院探视婴儿才会在这种玻璃墙的屋子里,没想到探视死者也是如此。

两名年轻护士恰从此处经过,也不禁停下脚步来观看,用一种猎奇的眼神:“你看,里面说不定有珍品,那个图案有点儿像鱼,而且鱼尾巴还是发紫的,这种紫色挺罕见的。”

另一个护士有些揶揄:“你没听说过‘恶紫夺朱’么,还是红的值钱。”

秦赐的到来,令两个护士敛气收声地离开了,看来主任医师还是有一定震慑力的。

几个老成员也没有见过秦赐穿白色医生服的样子,此时看起来较往常更增添了几分严谨,甚至威严。

“那两个护士也是新来的,并不明白兽记的情况,”秦赐带大家来到办公室,相信没人愿意在那个玻璃屋子前多待,“昨晚我从书架上找了一些医学书籍看,里面有一些关于兽的记录:刚才她们提到的‘恶紫夺朱’只是传言,那种发紫的颜色是死后必然的变化,随着时间加长,会逐渐变成全紫。”

萧琴仙一听就急了:“如果都变紫了是不是就……体内的兽是不是就死了?”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之前大家谁也没有想象过,这只兽是活体存在的。

秦赐却对这话予以了肯定:“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死者体内的兽会因为时间拖得太久而失去活性和价值,不过,智淳的遗体现在冷冻房间,保鲜时间会比较久。”

“那咱们赶紧把池蕾的尸体也挪过来吧,万一不能用了就完了。”萧琴仙提议。

赵燕宝冷冷看了萧琴仙一眼,没有作声。

柯寻说:“放心,这个城市的人不可能任由那些兽变得不新鲜,刚才那两个看守遗体的警察一定有什么尸体保鲜措施。”

萧琴仙这才放了些心,选了个比较明亮的位置坐下来。

秦赐的办公室很大,十一个人围一圈坐也并不显得狭窄。

“今天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秦赐看了诸位一眼,“咱们开会的主要内容是关于《尸体意见处理书》的决议,在大家发表意见之前,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先和大家说一下。”

接下来,秦赐就将罗维能看到某些成员面部痕迹的事情公布出来,这么一来,大多数人都不冷静了,尤其是那些脸上有红痕的人。

萧琴仙的反应最为强烈:“这件事儿为什么不提前跟我们说?!现在有人死了,脸上的兽记出现了,某些人就突然能看见我们脸上的兽记了!”这句话显然是在暗指罗维,“谁知道是不是有些局外人在故意搅咱们的局!”

当赵燕宝知道自己的脸上也有痕迹,而且是在刚才突然出现的时候,表现得依然沉默,低头像是思索着什么。

秦赐向萧琴仙解释了几句:“我也是昨天深夜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因为当时并没有想到应对的计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我们决定今天一早告诉大家,谁知早晨却出了同伴自杀的事情。”

萧琴仙此时又惧怕又气恼,反问罗维:“你真能看到我脸上的兽记?那你说说在什么地方?”

罗维声音冰冷:“别人的红痕都在额头上,只有你的在眼睛下方。”

萧琴仙翻了个白眼:“我就猜着自己和别人的不一样~某些人对我格外优待呢~”

罗维冷笑一下,没有说话。

余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努力摆脱了惶惑的情绪,稳了稳神儿说:“我们时间有限,还是先商量大事儿吧,关于那个《尸体意见处理书》,大家都是什么意见?”

萧琴仙率先将身子向Lion那边靠了靠:“我们的意见一致,现在应该以大局为重,我们主张取兽。”

余极像是松了一口气,跟着说:“我也主张取兽,如果能凑够13公斤,咱们就能早日回去了。”

苏本心一直没有发言,此时将所有人扫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赵燕宝的身上:“毕竟池蕾是你的好友,你的意见呢?燕宝。”

看样子她们之前也认识,这里的一些人似乎是本心艺术馆的常客。

赵燕宝并没有坐,而是以笔挺的姿势站在一旁:“对于智淳,我没有发言权,所以弃权;对于池蕾,我不同意取兽。”

苏本心说:“兽这个东西,是否适合留在死者体内,我们谁也说不好。”

“但池蕾在遗言里说,她想在最美最好的时候将自己封存,就像是琥珀那样。”赵燕宝声音略略哽咽,“我想让她完全保留死前的样子。”

萧琴仙本想反驳两句,却又突然觉得这是浪费时间,于是便说:“好,现在是一个否决票,三个赞成票,你们其他人呢?”

朱浩文面无表情说:“我没有权利为死者们做这种决定,我弃权。”

“你……”萧琴仙气得直哆嗦,有些求助地望着大家:“大家的意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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