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河绕,你有我抱,你别皱眉,你最珍贵。
—十神众godam
那一场秋雨,风吹散了落叶,在天空中徐徐飞动的身影浅唱离别。
那一场秋雨,雨打湿了地面,在地面中滋滋飞溅的水花谱写重逢。
每一场大雨,似乎都为离别而生。
“轰隆隆…”,沉闷的天空中发出更加低沉的冷吼,剑将与龙宿擦肩而过。
龙宿的拳头没有击中他,亦然,剑将的魔剑也没有砍中他。
一朵朵黑色的云朵在橙黄色的电闪中飘动着,并没有碰撞,却因为剑将和神武辉羽的相撞而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
刀剑怒撞,神武辉羽的刀如同从沼泽爬出来的凶狠鳄鱼般,杀气腾腾。
刀光剑影,剑将的魔剑—万魂炼狱如同从寒渊中游动出来的魔龙,啸风凛冽。
“当!”,一道剧烈的火花闪烁在两人之间,随后这道火花化成一道金色的箭矢,“嗖”的一声直冲云霄。
无数观战者纷纷抬起头,金箭在天空中炸裂,碎裂成烟花般的缕缕金光,闪耀在两人的头顶。
“轰拉拉…”,天空中的黑云发出几道赤红色电光之时。
“桑…”,刀刃剑刃在火花的溅洒中擦过。
“吼…”,剑将一声爆吼,继续朝着前方冲锋。
神武辉羽的身后是棺老头儿,在距离他只有三米远的时候,剑将一剑插入地面…
“万魂炼狱·鬼吼!”
“呜呜呜呜…”,大地顷刻间龟裂开一道宽达两米的裂缝,接着一缕缕黑色的噬魂烟雾张牙舞爪的游动出来。
棺老头儿虽然身体几近完全的透明,不过噬魂烟雾的来袭还是让他惊讶的抬起自己的眉毛。
“仙人模式·魔幻移动!”
天空中的他盘腿而起,在噬魂烟雾咄咄逼人的进攻中,他的身体像是进入大海潮浪中孤胆快艇,开始灵巧的左闪右闪,那些噬魂烟雾和他不停的擦身而过,“融合!”,剑将伸出左手,像是要抓住天空的风,然后用力的握紧成拳。
棺老头儿刚刚从噬魂烟雾中脱离出来,身后所有的噬魂烟雾一缕缕的汇聚在一起。
一团巨大的烟雾形成了一张骇人的鬼脸,烟雾袅袅的移动中,鬼脸一点点张开自己的嘴巴。
“嚎…”,这一声吼叫完全不亚于一头困于地底多年的猛兽因为重见天日而激动不已。
“嘶嘶嘶…”,从鬼脸大嘴巴里面喷射出来足矣和刀锋媲美的风浪撕裂着大地,也撕裂着棺老头的身体。
“剑将,我的能力极为特殊,你杀不掉我的。”,棺老头儿在黑色的风暴中一点点的消失。
剑将拔出魔剑,穿过鬼脸继续冲锋的刹那,一只判官笔凌空如剑般刺来…
一个灵巧的闪身躲过…
“呵…”,澹台追风的脸上浮现一缕吃定剑将的淡笑。
他猛地收回身,右手的兰花指在判官笔上面信手拈来般的一扯。
将手猛地挥洒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三根笔毛形成三角阵型的游动在空中。
转笔般的将判官笔在双手十指中灵巧的转动,最后被立起。
“道法·千针飞舞!”
剑将瞳孔中的三根笔毛的周围开始密密麻麻的浮现出一根根细小黑色的针影,越来越多…范围愈加的广阔。
“陨石·焰火屏障!”
一拳重重的憾击着虚空,“嘶嘶嘶!”,剑将前方的空间顿时燃烧起来了一团浓烈的火墙…
火墙完全可以将剑将罩住在后面。
“咳!”,突然,火焰屏障后面的剑将用力的咳嗽了一下,胸膛上面的一根根血管也在不断的蠕动着。
“咳咳!”,他捂着胸膛不断的咳嗽着,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一团团的鲜血从胃中涌动出来,朝着喉咙哪里钻动。
“轰轰轰…”,尽管澹台追风的千针冲击力极其的刚猛,但是在剑将的火焰屏障下依然被灼烧成灰烬。
一缕缕黑色的灰烬物质涌过剑将的身体,有的恋恋不舍的粘在他身体上面,有的如同蒲公英的种子飘向远方。
龙宿将剑将这个动作敏锐的捕捉道,不用他说,几乎所有人都能够看出来,剑将即将油尽灯枯。
千针飞尽,剑将收起了自己的火焰屏障…
屠焚在扣动自己扳机的时候,他想起了自己监督子弹的制造过程,几乎每一颗子弹的工序都会过屠焚的严格把关,每一颗子弹的构造不同,造成的伤害也就不同,如穿透弹,平时他打梅花鹿用的,如针弹,他为了训练枪法用的,想起每一颗子弹后面都夹杂着自己的泪水,屠焚欣慰的扣动了自己的扳机。
而剑将也在那一刻,收起了自己的火焰屏障,他错估了战场中的伤害。
人在愤怒的时候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同样,人在疲惫的时候也没有之前那样严谨。
对于身心俱疲的剑将来说,屠焚是他的噩梦。
而好不疑问,屠焚虽然脾气暴躁,但是有一说一,他对自己实力的严格要求,他曾在世界竞标赛中获得过亚洲地区的大力士冠军,但是在一次阿拉伯的剿匪任务中,屠焚身中数十枪。
那一刻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只是空有一身蛮力,人应该跟随潮流。
大难不死的他开始苦学枪法,无论严寒酷暑,总能够在枪击训练场上面看到屠焚的身影。
和武士爱慕着自己的宝刀一样,枪,成了屠焚的恋人。
也是那一次的痛楚让屠焚清楚的认识到,有些事情,可以轻而易举的去做,能扣动扳机打死一个人,就别用拳头猛揍。
人总要在痛的世界中去寻找正确的道路,总要在痛的伤口中不断的痊愈。
成长的残酷,是让我们摔倒了不在需要别人扶起,而含泪感激那个把他们推到的人。
屠焚锻造出了世界上只有他能够使用的两把大枪—巨无霸,几乎这两把枪能够打出任何子弹,有了巨无霸之后,屠焚站在西藏的高峰上面射过苍鹰,在喀纳斯湖里面射过巨大的水怪,在草原上面射击过迁徙的斑马群,在悬崖上面射过毒蛇的七寸…
一次又一次的历练让屠焚打造出一颗又一颗不同类型的子弹。
他射向剑将的这两颗,叫做麻醉弹,这两颗子弹平常是射击大象使用的。
尖锐的弹头在剑将毫无预兆的反映中第一颗打进了剑将的大腿,第二颗打进了剑将的肚皮!
两颗长达十厘米左右的子弹均是没入身体中!
“哈!!”,剑将痛苦的全身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子弹是普通的,它只会因为人的强大而变强。
“自然化”,如果剑将开启了自然化,那么子弹对他来说就是无效的。
但是…以前必须要武装系域气来对付自然系,像风刃、气浪、碎物、子弹这种东西对自然系完全是无效的。
但是如果只要掌握了圣域三大恐怖绝学之一,自然系也就不像之前那样看起来无敌了。
“圣域天堂!”,屠焚阴险的咧开嘴。
他的牙缝里面还残余着一行碎肉,那是昨天晚上刚吃的大象肉。
两颗铁制的子弹顿时闪闪发光起来。
剑将的目光骤然一沉…完了,他心理面这样想。
“好戏还在后面呢,大象打一枪是不会死亡的,还需要,一点特制的效果。”,屠焚夸张的张开嘴“bog!”
“嘭!”,两颗打进剑将身体里面的子弹顿时以微小的声音发出了爆裂响声。
爆炸并不剧烈,因为麻醉弹的威力并不是爆炸,而是朝着神内传达麻痹效果…
特制的子弹是怎样的?他会很快起到效果。
“唔…”,剑将全身的肌肉都开始浑然颤抖起来,他抿着嘴发出一声声的闷吼。
单膝跪地的他想要站起来,但是他已察觉到,麻醉的感觉正在从大腿和胸膛朝着全身蔓延着。
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所以他猛咬自己的舌尖、嘴唇,想要用身体的疼痛来刺激自己的神。
但是试过后,那股眩晕的感觉更加的强烈。
“喝…喝…”,满头大汗的剑将瞳孔飘忽,额头上面的汗水一滴滴从毛孔中沁出来。
全身的力量也似乎都在一点点的减弱,剑将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头,两鬓斑白的头发上面垂着一滴滴汗水。
抿嘴,不断吞咽唾沫来滋润干燥的喉咙!
慢慢的张开手掌,一股股微微刺痛的麻痹感觉传遍指尖、掌心、甚至皮肤……
“哼!”,这样的效果显然是让屠焚满意的,他骄傲的站起来,用一种夸张讽刺的声音道“剑大大…子弹的感受如何?是不是感觉到眼前的地面被切割成两半了?还是天与地都融合在一起了?大象被我打倒的时候也是像你这样。
“呵…呵呵呵!”,剑将咧开嘴,不断的闷笑着。
“我让你笑!”,屠焚发狠一声,快速装填一颗子弹,抬手就是一枪。
他连狙击镜都没看,显然对自己的枪法极度自信。
那颗子弹撕裂着风,“啪”的一声溅射出血花从剑将的肩头飞过。
一颗子弹,活生生将一块肉撕裂了下来。
屠焚横着食指擦了擦鼻子下面,那意思很明显,现在还笑的出来吗?
“哗啦啦…”,就在这个时刻,一场冰冷的秋雨,毫无征兆的下了起来。
雨水打在荒墟战场的地面上,在空气中传递着一股浓烈的刺鼻味,黑色的泥土像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在雨水这个月老的撮合下慢慢的融合在一起,天与地之间被铺上一层淡淡的白幕,也不知道从哪里飘拂过来的枯黄树叶,飞舞在战场中。
血水,像是一群群无家可归的孤儿,在荒墟中静静的流淌着…
那些掩埋在荒墟之中的断肢残臂,在雨水的冲刷中慢慢展露出自己的悲悯,附加一点可怜气息。
一个人头宛若被活埋般的立于地面上,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剑将。
神武辉羽伸出右手,他没有刻意的去摘,任由一片枯叶飞到他手中。
看着叶子的颜色和干裂的痕迹,神武辉羽摇摇头“这颗树叶离开的时候,一定很舍不得大树。”
剑将如同一座守剑的雕像般,安静无比的坐在地面上。
雨中的他更显沧桑,一双悲沉的眼眸已合并上,而全身的毛孔,已全部张开!
像是要将什么东西排除体外一样,剑将暗自用力,全身上下顿时出现一颗颗晶莹的水柱。
分不清那是雨滴,还是麻醉的液体。
“爸爸?”,姜贤敏的脸上挂着不明的液体,已失去了往日那股嘴角嘲讽的味道。
他不知道剑将现在是死是活,他活着,却像是已静静的死去了。
他身后的那个男人将姜贤敏的一切表情全部都看在眼眸内,可是他没有丝毫的同情,和自己惨痛的过去相比,这,又能够算得了什么呢?和自己过去整日以泪洗面的母亲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贤敏,你该感激我,让你在可以独立的年龄,失去你的父亲。
“至少…至少…”,姜贤敏默默的转过头“让我过去看一眼吧。”
“你对你的父亲就这么没有自信吗?不要忘记了,这个男人当年杀人的时候可是神采奕奕,纵然你满脸泪痕那又怎么样?你认为我会心软吗?我从来不相信眼泪。”
一根根血丝在姜贤敏的瞳孔中快速蔓延着,他愤愤的转过头看着那个男人。
拳头的握紧让他发出骨头的声,姜贤敏的情绪波动的很大。
“喂…”,那个男人身后的一个人察觉到姜贤敏的不对劲,上前一步。
“不必!”,他举起手,依然沉稳的说道“你最好收起你的情绪,挑战我是什么后果,你最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必多说,十三年前的债,现在该是你们父子好好偿还的时候了,记住…我要让你们血债血还。”
我能挑战他吗?我如果挑战了他…那岂不是一切都已前功尽弃了?我的身上还继承着父亲的梦想。
如果我今天真的大义灭亲了,我的手上,岂不是沾染上我父亲的鲜血?我的余生,岂不是都要在忏悔之中度过?
两难的抉择让姜贤敏如同站在十字路口,向前一步是地狱,退后一步是深渊,左边是刀山,右边是火海。
姜贤敏简直快疯了…
他用力的握紧拳头,没有开任何的东西,就这样用肉体一拳头打在墙壁上。
墙壁毫发无伤,他的拳头皮肤被撕烂,一缕缕的鲜血顿时蔓延了他整只右手。
“啊!!啊!!”,在雨中,他一拳又一拳的朝着墙壁上面冲击着。
尽管骨头生疼…尽管鲜血淋淋…他依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
澹台追风是想要动手了结剑将的,他距离剑将最近,杀了他的可能性也就越强。
龙宿站在雨中对着他摇了摇头,澹台追风默默的点点头。
“我们…需要来给他致命一击吗?他已不行了。”,神武辉羽抱着武士刀问道。
龙宿沉默不语。
“如果需要的话,冬水随时随地准备着,本来以为还会和剑将产生最激烈的碰撞的,没想到这么轻松,我太高估这个男人了。”,神武辉羽略微惋惜的摇摇头,双眼中掩藏不尽的遗憾流散出来。
“饥肠辘辘的猎豹和遍体鳞伤的猛虎怎么可能有激斗?”,棺老头儿的身体慢慢在空气中显现。
“猛虎虽然伤痕累累,可是依然有自己的王之尊严。”,神武辉羽看着刀刃“想要守住这份尊严,就必须要战斗。”
一直沉默的龙宿握紧拳头,激动的看着剑将“不可能这样就完结了,你们…还是太小看他了。”
朝着前方走了几步,龙宿一甩自己的金发,欣赏的看着剑将“好好看着,这根本不是一只猛虎,而是一条恶龙。”
屠焚将穿透弹塞进巨无霸里面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是极度激动的。
也许是想到自己即将名扬天下,也许是想到自己今后前途无忧,他夸张的狂笑起来。
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激动的他将枪口对准剑将“从前我只是一味的猎杀着动物,没想到今天我会猎杀一个闻名世界大英雄,怎么办呢?我即将要扬名立外了,剑将…这一枪,开出的是宿命的花朵,是人生的离别之歌。”
“嘭!”,屠焚毫不犹豫的扣动了自己的扳机,穿透弹旋转飞动,直逼剑将的心脏部位。
“呼…”,枪响,澹台追风惋惜的深深低下头“一颗将星,即将坠落。”
“哇哦…”,枪响,神武辉羽转过头,眺望着远方的地平线,秋雨虽然依旧在下着,但是雨幕掩盖不了地平线上面的夕阳,夕阳只是暂时被雨幕覆盖住了而已,不久依然会散发出悲伤的日光。
屠焚脸上得意的表情转瞬间变成愕然,因为那一刻剑将突然从地上站起来。
“嗖…”的一声,剑将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子弹只是打中了空气。
在哪里?不可能…他明明已中了我的麻醉弹,中了麻醉弹连大象都不能够移动分毫…他怎么可能…
屠焚的目光在四面八方看来看去,但是剑将无影无踪…
突然,一股杀风从前方的半空中肆虐的朝着屠焚涌来。
屠焚惊骇抬起头的时候,剑将突然出现,“轰隆隆……”,与此同时天空中响起一道道闷雷生。
“嚓嚓嚓…”,紧接着,几道白色的霹雳从乌云中凶猛的炸裂下来。
剑将仿佛背负着闪电的魔鬼,面无表情的他一张脸在白色的霹雳下让屠焚联想到死神。
“救屠焚!!”,龙宿下达命令的时候,澹台追风也是发现不对劲的冲刺了出去…
“别!碍!事!”,剑将左手猛地将携带着噬魂黑烟的魔剑扔了粗去。
快速飞翔的魔剑又狠又快,飞舞的速度让澹台追风不得不开启防御。
但是防御自己,也代表着失去了对屠焚的庇护…
“你知道人与动物最本质的区别是什么吗?就是人明明知道自己的脆弱,会受到伤害,所以才会那样千方百计的保护自己,麻醉?我在十年前就会自我解除了,你认为,我剑将是什么人啊?”
“跪下!!!”,一声爆吼,这头鏖战群雄的‘恶龙’拳头上面喷涌出宇宙火焰。
“嘭!!”,一大股鲜血从屠焚的后背喷射了出来。
和鲜血一起贯穿他身体的,还有着宇宙火焰和剑将的拳头。
“啊!!!!”,屠焚啸吼天空,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同时瞳孔瞬间变成白色…
神武辉羽瞳孔疯狂跳动着看着龙宿,后者只是‘哼’的一声轻笑“我在质疑,我们真的能够打败他吗?”
“他是人是鬼?”,神武辉羽不可思议的摇着头。
清冷的雨水依旧在妄图想要浇灭大地战火般的下着,帝都这片庞大的战场被笼罩上一层白雾,看起来如梦如幻。
雨中有一个一步步朝着战场走去的魁梧背影。
他停下脚步,捡起一个橘子,蛮横的掰开成两瓣,又温柔的将橘肉慢慢的送进嘴巴里面。
他每一步都带着血脚印。
那些脚印在雨水中像是一朵永远都不会盛开的花…
(p:临时断更的两天非常非常抱歉,因为接到去大连的任务,而南北差异的巨大让地牢直接发烧了,想到今天请假的时间到了,绝对不能够断更了,拖着生病的身体还是努力写下来了,说发烧,只是想请大家为处理不好的地方多多见谅,无他,对不起大家,再次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