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道上的朋友办事,尤其是自己的手下,效率绝对比大都市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要来的快。第二天张美美就找来了一份入学申请让我填上。
看着这份简单的表格,我开始犯愁,我姓啥啊?今年究竟多少岁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对自己的身世一直很避讳,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我跟母亲生活在一起,没多久,母亲找了个继父。在我印象里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当时我应该六岁左右吧?谁知道呢。
我的童年就像大多数悲惨的,被搬上教科书的故事一般,生活在一个没有爱,没有亲情,没有朋友的家庭中。
七岁那年我隐约记得,继父这一天对我特别的好,为我买了一整套的衣服鞋子,甚至还有一顶黄色的卡通帽。
他抱着我坐长途汽车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在车上我睡着了,等我醒来,却发现已经身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一对相貌丑陋的中年男女使劲掐我的脸,脏兮兮的手指将我的新衣服都弄脏了。
我哭,不停的哭,过了没几天,我趁着他们去耕田的时候偷偷跑了出去,身无分文的在街上流浪。
我曾睡过冰冷的水泥管,车流过往的马路,饿了就挨家挨户的敲门,俗称的就是要饭,当时我没有梦想,也没有未来。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三年,在我十岁那年,我来到南吴,专门干一些小偷小摸的活动,更有几次被[干爹]蒙骗,差点断送一生。(干爹,城市中利用儿童为赚钱工具人,通常一个正常的儿童到他们手里都会被打断双手双腿被逼到街上行乞。)
在最艰苦的日子里,我认识了一个断了胳膊的男孩,他叫强,强比我大一岁,每天匍匐在地面上乞讨就是他的工作,在工作之余他很照顾我,经常将讨来的小钱偷偷藏起来跟我去街上买点糖果。
我永远忘不了的是,我和强在品尝了一碗香喷喷的方便面后,强被他的[干爹]带走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为了纪念我这位朋友,我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强子]。有人会问,那你之前都叫什么?我之前的名字很多,垃圾、小杂种、小杂碎、小畜生总之。。很多。
[强哥,强哥?你想啥呢?]黑猴拿胳膊捅我,将我从沉痛的回忆中[揪]了出来。
[噢!噢!没,没事!]我抓着鬓角裂着嘴:[这个姓。。就随便随便了,反正我又没身份证,就叫张强吧。]
黑猴[哦]了一声,小声嘀咕:[真搞不懂,强哥你干嘛想到要去上学,每天自由自在的难道不好么。]
我拿起笔在申请表上开填,蚯蚓般的字体确实有点难以入目。
我埋头说:[我进学校也就是个玩,你还真以为就我这样的痞子能读个大学生文凭出来不成?]
表格填完,我在年龄那一栏违心的写上了十九岁。
其实我实际年龄也就十九到二十二之间…真的。
搞定,将表格递给黑猴,晚上的时候张美美过来喜气洋洋地对我说:[强哥,明天你就可以去学校了!我爸爸说了,那些普通的校规你不用遵守,但绝不能在学校动用暴力。]
我往嘴里夹菜,看她:[什么叫暴力?]
[比如。。拿刀砍人什么的。。因为。。]张美美依偎在黑猴身边:[因为上次的事情还没彻底结束。。学校要纠正不良风气。。那些校内的帮派都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哦!]我明白了,笑道:[也就是说,只要不闹出人命就没事呗。]
[恩!]张美美使劲点头,温柔地抚摩着黑猴的手,让我的心一阵慌乱。
张美美:[我爱你。。]
黑猴:[我也是。。]
[我操!]气愤的我甩手走出了家门,苦闷地坐在篮球场里看人打篮球,手里掐着一支尚未点燃的香烟。
[强?]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黄甜甜。
我转头看去,黄甜甜身边站着一名英俊的,戴着眼镜,西装笔挺的男子,男子很成熟,应该有二十六、七岁,比较符合现代女性的择偶观。
我站起来,强颜欢笑地说:[跟男朋友散步啊。]
[你好,我是甜甜的男朋友,张天豪。]张天豪伸出手。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伸出了手和他握在一起:[强子。]
豪,我能跟强子单独说说话么?]黄甜甜有些苦恼。
张天豪的确表现出了一个男人应有的绅士风度,他点点头:[我在那边的花店等你。]
张天豪离开了,我坐在台阶上:[怎么了?]
黄甜甜看着我:[你恨我么?]
我先是点头,又是摇摇头:[一开始恨,恨你离开我,不过现在不恨了,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
黄甜甜沉默片刻从包中取出一个请柬:[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我想。。]
我接过那份请柬撕了个粉碎,心中异样的平静:[你知道我不会去的。]
[为什么。。。?难道我们不是朋友么?]
我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跟他在一起后狠狠的快乐,就足够了,但是你开心的时候千万别把这些告诉我,我会嫉妒的。]
[要是我难过呢?]黄甜甜又问。
我笑了:[我愿意为你分担,他要是对不起你,我会帮你好好的修理他。]
[谢谢。。]
[不客气。]
黄甜甜走了,头也不回,我心中倒也坦然,我绝不会跟一个不爱我的人一起生活,勉强的爱我不稀罕,若干年后我更不希望在失去性能力的时候冲着天空狂吼:[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帽子总是绿色的。]
一想到明天就能上学了,心中的烦闷顿时消失了,我乐颠颠地跑去夜市购买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