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岩做出闪避动作的时候,冲出来的四道人影中,两人猛然跃起,两人迅疾扑地。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简练迅猛丝毫不显拖沓,显然是经过无数次的配合与磨练。
而且在四人整齐行动的时候,道道被铁链拴住的铁钩子随之从他们身上甩出,对着吕岩的双手双脚迅若闪电般猛然摄去。
噗噗。
在声声铁链撞击声中,尖利的铁钩无一不是精准的扣入吕岩双手双脚,铁钩连接的铁链更是将其手脚缠绕,生生将吕岩后撤的身躯给拉住,随着一声爆喝,四人同时发力,没等吕岩反应过来就将他猛力往前一拉。
“兄弟们,我给你们报仇了!”随着一声沙哑的悲吼,五人中紧随而至的高瘦身影猛然提速,手中钢刀闪烁着狰狞的冷芒急速向前一劈。
冰冷的刀锋划出夺命的弧度犹如划破空间从地狱中伸出的死神镰刀,雷电霹雳般与被铁锁铁链猛力拉过来的吕岩迎头相撞。
噗。
凄美的鲜红随之绽放,妖异的鲜血染红夜幕。吕岩狂热煞气的表情顿时凝固,充满狂热战意的双眼却随即涣散。
在血注喷溅中,布满鲜血的头颅随之抛向半空。
恐怖、血煞、凄美悲凉。
太快了,整个过程实在是太快了,仅仅三秒钟不到的时间,威震一方的黄泉堂副堂主吕岩,一个追随邢鹰从死囚牢中一路走出的狂傲男人,一个实力强横战斗勇猛且忠贞不二的血鹰大将陨落当场。
一切是如此的突然,一切是如此的迅猛,一切又是如此的悲凉凄美。
身边那些保镖以及黄泉堂的小弟们都是犹如使了定身术般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忘记了拼杀,忘记了救援,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大脑一片空白。
死死死死了?
吕岩死了?
副堂主死了?
一个有望登位十二鹰子的血鹰大将死了?
一个对血鹰会对鹰哥忠贞不二,被视为黄泉堂除黄泉、郝少华以外第三号人物的男人死了?
他们呆滞,他们失神,他们难以接受,他们不敢相信,他们感觉自己身处梦境,正在做着一个可怕恐怖的噩梦。
虽然整个战场依旧喊杀震天,依旧血腥拼杀,但这狭小空间里死一般的沉寂却如多米诺骨牌般向着四周迅速蔓延,不足一分钟,整个战场死一般的寂静。
身处外围的兄弟们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们绝对不是好事,绝对不是!
震天的喊杀,死亡的寂静,两种极端情景在短短一分钟骤然转变,突兀,怪异,又让人感到一种窒息般的压抑。
“不”短暂的沉寂之后,距离吕岩的无头尸体最近的一名贴身保镖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哀嚎,钢刀砰锵落地,雄壮的身躯轰然跪地。“不”
这个被吕岩一手提拔起来,一路追随吕岩南征北战流血不流泪断头不断魂的汉子,在这一刻如同孩童般抱头痛哭,凄厉的呼喊犹如杜鹃啼血闻着皆悲。
“不大哥”其他几个保镖和小弟同样砰然跪地,热泪滚滚嘶声悲吼。
正在他们悲吼的时候,不远处独龙门的那个魁梧大汉却精神狂震,成了!成功了!吕岩死了!
“哈哈啊哈哈吕岩死了,敌将死了,兄弟们杀!”惊喜之下,大汉丝毫不给黄泉堂任何机会,紧紧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大吼下令!
一声大吼让愣神的两方人员同时惊醒,而那句“吕岩死了、敌将死了”在让独龙门士气暴涨的同时更是让黄泉堂心神皆恸,尽管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尽管他们处变不惊,但你也要看这“惊”能够“惊”到什么程度。他们可都是吕岩这个副堂主一手调教出来的部队,称之为“亲兵”虽然有些过分,但也相去不远。如此惊怒失神之下,很少慌张的他们竟然一时间手忙脚乱。有的人不相信吕岩身死,一边象征性的抵挡冲击的人群,一边略显慌张的嘶声高吼“副堂主,副堂主,老大回话,回话啊”
“老大,你在哪,说话啊”
“喊一声啊,老大”
一声声隐含颤音的嘶吼在黄泉堂一方此起彼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大半的转移到寻找吕岩声音上,即便是被敌人抓住机会的节节败退,即便是被敌人疯狂的砍伤甚至是砍死!
可整个战场除了他们的呼喊就是敌方大军的喊杀与叫嚣,再也难以寻到吕岩的半丝声音。
战场中央,失声痛哭之下面对敌人的突然冲锋,好几个保镖以及小弟接连被砍翻,其他保镖本想极力夺回吕岩的无头尸体,可那四名黑衣人却猛地一拉铁链将尸体用力抛向后方自己人群。
不过那名砍下吕岩脑袋的高瘦汉子却将脚底下吕岩的人头踢了过去,冷视着那群双目几欲喷火的黄泉部众:“要是你们命大今晚能够活下去的话,把这个人头送给邢鹰,让他好好欣赏一下这难得一见的艺术品。还有,告诉邢鹰曾经的故人回来寻仇了!”
双手有些颤抖的抱住吕岩那死不瞑目的脑袋,当先一名兄弟眼中布上浓浓的悲痛与怨恨。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要扑上去决一死战的冲动。咬牙嘶声道:“给我记住,好好记住,我们一定会再次回来的,今天你们给予的一切,他日我们将百倍千百奉还。他日我们黄泉堂将亲手将你们送入黄泉,给老子记好了!”
“撤,从后门撤!”再次怨恨的忘了几个黑衣汉子一眼,活着的那两名黄泉堂小队长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立刻下达撤退命令。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这群人都是血鹰会最精锐的部队之一,绝对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全部折损,一个吕岩就已经够让人悲痛了,绝对不能将悲痛再次扩大。
“兄弟们,冲出去,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回去。”
“第二小队断后,其余人从后门撤。”
“今日仇来日报,独龙门,定让你们付出惨重代价”
“各个小队紧凑一起,撤”
一声声嘶声呼喊随之响起,心中悲痛的各个副指挥官咬牙含泪下达撤退命令。虽然他们知道如此撤退很是憋屈,虽然他们知道如此狼狈撤退定然损失惨重,但他们却无能为力,只能如此!
悲怒交加的黄泉堂部众无一不是仰天大吼一声发泄心中戾气,极力保持队形步步后退。
“撤兄弟们,撤”时隔不久,余浪县另一处堂口同样爆发出一声声夹杂无尽愤怒的咆哮。五百黄泉堂部队的带队指挥官拼尽最后的力气嘶声大吼。
噗。
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黑夜人冷哼一声,手起刀落将已经身中八刀的这名将领的脑袋砍了下来。随即抓起无头尸体用力向后一抛,人头则踢向黄泉堂。
“啊撤撤”同样是声声悲愤的怒吼咆哮,五百黄泉堂悲痛后撤。
而正是在这个平凡却又不平凡的夜晚,道道悲愤的怒吼,从余浪县开始一路向东迅疾蔓延,面对独龙门犹如天降般的出现与杀戮,指挥官或死或伤的各堂精英只得悲愤后退,面对着近乎不可接受的惨败,他们只能咬牙怒吼撤退。
原本奋而前冲的冲锋部队顿时演变成败退的洪流。
一场始料未及提前到来的闪袭战让独龙门一路高歌,让血鹰会愤然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