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想请你做我的翻译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林木森微笑着问乔珊。
“这……”乔珊微微犹豫,侧头去看巴克,她在小镇上做卖酒女郎好几年了,对小镇还有这份工作都非常熟悉,最重要的是酒的老板巴克对她非常照顾,让她微微有点依恋的情绪,若是跟着林木森离开,天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
“你不是说过,再做半年,就想回老家开一个服装店么,”林木森说,“我想,你很需要钱,对么,若是你信不过我,我可以先支付你的工资。”
“并不是工钱的问题……”乔珊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很清澈。
“乔珊,你应该知道,我和我的兄弟们刚刚到俄罗斯,人生地不熟的,加上言语不通,我们会遇到很到麻烦,所以我真的需要一个翻译,”林木森真诚的说,“而你,当然是最适合的。”
乔珊扭头去看巴克,她在俄罗斯几年,都依靠巴克的照顾,在心里,乔珊早已经将巴克当成了大哥一样的存在,尽管巴克脾气暴躁,但对乔珊还有其他在酒工作的中国女孩,的确是非常爱护的。
“乔珊,跟着他去,好好工作,”巴克微笑着拍了拍乔珊的肩膀说,“总是在酒里,不出去闯一闯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
“谢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乔珊动情的说,走到台后面,拥抱了一下巴克,巴克轻轻拍了拍乔珊的背,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处理好了酒的事情,乔珊到酒后面的卧室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林木森等人才离开公牛酒,出了小镇后,林木森让温潇开着赢里别夫斯基的汽车,向小镇南边去了,林木森等人则开车前往莫斯科。临别之前,林木森将基洛夫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温潇,让他摆脱麻烦后,到莫斯科去找自己,温潇心想这是自己第一次为林木森办事,欣然同意。
林木森等人离开不久,小镇的警察便找上了公牛酒。原来,被无罪和陈蛊鑫等人打晕的戴维、伊万诺夫等人苏醒后,发现别尔夫什卡和马克夫斯基被人杀了,伊万诺夫和波特拉维奇是马克夫斯基、别尔夫什卡的伙伴,自然主张报案,为马克夫斯基和别尔夫什卡报仇,戴维不愿意惹上人命官司,便带着属下离开。
波特拉维奇报案后,警察很快找到他们,自然得知是一伙中国人杀了马克夫斯基和别尔夫什卡,于是在小镇上四处搜索,当他们找到公牛酒的时候,里别夫斯基因为林木森和王小雨强逼他把汽车抵债,心里怀恨,便告诉警察,说林木森开着自己的汽车跑了。
有了这个线索,警察很快知道了林木森等人离开的方向,顺着汽车的方向追了下去,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开着汽车的是温潇。
林木森等人夜半出发,第二天上午,来到了图拉市,这里的街道宽阔而且整洁,街道两边的人行道旁摆放着木制的长椅,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清闲的人们坐在长椅上,悠闲的聊着,鸽子在人行道上肆意的走来走去,即使人们走过去,也不会把它们惊飞。
“我喜欢这样的城市,安逸而平淡,可以悠闲的坐着,打发无聊的时间。”林木森羡慕的看着长椅上清闲的俄罗斯人说。
乔珊听了,脸色微变,犹豫半晌,终究还是说道:“林先生,你刚刚来俄罗斯,并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事实上,中国人在俄罗斯过的并不好。”
“为什么?”林木森惊奇的问。
“有很多俄罗斯人,对我们中国人并不友好,”乔珊说,“去年在莫斯科大学,一个中国留学生女孩被人刺死了,而事情的起因,只是因为她是中国人。”说到这里,乔珊的情绪就有点低落,语气里带着惋惜的意味儿。
“还有这样的事情?”林木森惊讶的问,乔珊神色黯然的点点头,说:“有很多俄罗斯学生都看到了,事后他(她)们都表示同情,还有莫斯科大学的老师也都谴责那个伤人者,但是这样虚伪的同情和谴责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来,外国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开车的王小雨接话说,“基洛夫这个混球,带我们来俄罗斯也分明是不怀好意,我看他就是因为上次咱们给他们找了一群俄罗斯舞娘,他们觉得丢了脸,想要报复咱们,而且我们刚到俄罗斯,他就害死了李芸……”
“小雨!”坐在后面的周淑军轻呼一声,王小雨猛然醒悟,不由住嘴不语,从后视镜里偷看了林木森一眼,发现林木森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这才稍稍放心。
“基洛夫带我们来俄罗斯的目的,绝对不会仅仅是要我难堪,”林木森说,“基洛夫好歹也是国际军火走私的大人物,他没那么小气,也不会那样无聊!”
“森哥,你觉得,基洛夫带我们来俄罗斯的真实目的会是什么?”周淑军问,林木森微微摇头,说:“我暂时还看不出来,不管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
“森哥,咱们是一直待在俄罗斯,还是另有打算?”周淑军问。
“看情况再说。”林木森长出一口气,前途的不明朗,让林木森的心情稍显沉重。
基洛夫将车停在一家中餐馆前,下车笑着说:“林,我知道你们吃不惯俄罗斯食物,今天我们在这里吃饭。”
“谢谢你的关心。”林木森感激的笑笑。
餐馆里的装饰带有典型的中国式风格,店里的中国老板见有大群客人到来,高兴无比,更是承诺要给林木森等人打一个八折优惠。林木森等人在大厅里占据了两张靠窗的桌子,点好了饭菜后,林木森想起还在逃亡的温潇,便让乔珊给温潇打电话,询问情况。温潇告诉林木森,他已经丢弃了里别夫斯基的汽车,目前已经买了去莫斯科的火车票。
“很好,你就在莫斯科等着我们好了,我到了以后,会与你联系的。”林木森说,挂断电话将电话还给乔珊后,休息了一会儿,饭菜就上齐了,因为之前在小镇上并没有中餐馆,所以林木森等人每次都吃不好,加上开了一夜车,众人都很饥饿,吃起来自然风卷残云一样。
众人正在吃饭的时候,从门口走进来一群俄罗斯大汉,这些人共同的特点就是一脸痞相,看着就不似好人,领头的是一个半边脸上纹着一只蝎子的家伙,目光阴险毒辣,一看就是一个阴狠的角色。
站在收银台后面的老板原本笑眯眯的,看见这群俄罗斯人进来,脸色顿时灰败很多,却强自装出笑脸,恭敬的迎上去问好。
“少废话,中国佬,”领头的大汉语气冰冷的说,“这个月的保护费,该交了。”
店老板被人辱骂,心里郁愤无比,脸上却不敢丝毫表露,从柜台里边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恭敬的递给“蝎子大汉”。
“知道您要来,我早准备好了,实在是不敢耽误您的时间。”老板点头哈腰的说。
“嗯,算你识相。”蝎子收了钱,脸上多了一点笑意。
“这是什么意思,收保护费?”王小雨有点奇怪的问。
“嗯。”乔珊点点头。
“哪都有干这行的啊,”王小雨笑嘻嘻的说,“遇见同行了,要不我过去和他打个招呼?”
“你少多管闲事。”林木森说,“快点吃,吃完了我们就走。”
蝎子大汉收了钱以后,却没有立即离开,眼睛四下逡巡着,很快就看到林木森一伙人了,蝎子大汉的眼珠转了转,阴笑起来。
“走,我们过去看看。”蝎子说着,领着手下们向林木森等人的方向行去,饭店的老板赶紧从收银台后追出来,哀求着说:“保罗先生,我已经交过保护费了,按照惯例,你们应该离开了。”
“混蛋,中国佬,我什么时候离开,还要你来管么!”叫保罗的鞋子大汉怒骂说,“滚开!”一边说着,一边将老板扒拉到一边去了。
“我是交了保护费的呀!”店老板委屈的说。
“那又怎么样?”保罗的一个手下一脚将老板踹倒,“这是我们俄罗斯人的地盘,你们这些中国人在我们的地盘上做生意,搜刮我们的钱,我们只是取回本该属于我们俄罗斯的钱罢了,你再啰啰嗦嗦的,小心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店铺,让你卷铺盖滚蛋!”
“他们收完了保护费,怎么还不走?”王小雨好奇的问,抬头斜睨着保罗。
乔珊见王小雨一副很不友善的眼神看着保罗,而保罗正走过来,赶紧低下头小声说:“他很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小雨哥,你快点转过头,别看他了,不然会有麻烦的。”
“我就看他脸上的蝎子刺得挺好玩,难道看看他也犯法么!”王小雨不屑的说,乔珊一阵无奈,心想你们刚刚从国内来,还不知道俄罗斯的情势,在这里,俄罗斯人是很仇视中国人的。
因为中国人来俄罗斯做买卖的,都赚了钱,而俄罗斯人则认为,中国人赚的是本来属于俄罗斯人的钱,所以便很仇视中国人,他们去不会去想,中国人能赚钱,也是辛苦所得。
“嘿,小子……”保罗走到王小雨等人跟前,挑衅的叫嚣。
“你最好离他们远点。”基洛夫站起来,威胁的目光看着保罗说。
“你是谁啊,敢这样和我说话!”保罗上下打量着基洛夫,语气里透出不满的意思。
“我数到三,你最好在我眼前消失!”基洛夫凶横的说。
“你以为你是谁,帕莫舍夫么?”保罗嘲讽的说。
“我不是帕莫舍夫,但帕莫舍夫是我老大。”基洛夫微笑着说。
“你……你是野狼团伙的人?”保罗听基洛夫说帕莫舍夫是他的老大,不由脸色微变。
“一……”基洛夫数,保罗的脸色阴晴难定,看看林木森和王小雨等人,假如自己没看错的话,这些绝对是肥羊,肯定可以弄到一大笔钱。
“二……”基洛夫继续数,基洛夫的手下已经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和保罗的属下们对峙在一起。
“走!”保罗脸色铁青的看着基洛夫说,“我给野狼团伙的面子,我们走!”说完,招呼着手下离开了,离开前,却再次看了林木森和王小雨等人。
“看来,俄罗斯人并不友好!”林木森对基洛夫说,基洛夫就歉意的笑笑,说:“俄罗斯人口很多,总会有些人对外族人抱有偏见的,不过大多数俄罗斯人是非常善良、好客的,比如我的老大--帕莫舍夫先生。”
听到基洛夫提起帕莫舍夫,乔珊的脸色微微有点变化,但她很快调整好,却没有人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
保罗等人出了中餐馆后,保罗留下了几个望风的属下后,驾车快速离开。
寒冷的西伯利亚暴风中,一群赤裸着上身的壮汉,每人扛着一截粗硕的原木,盯着凛冽的寒风,正在雪地里快速奔跑。
“快点跑,比尔,你这个猪!”一个穿着教官服的俄罗斯光头大声怒吼着,“跑起来像个娘们一样!”跑在一伙赤裸壮汉最后的俄罗斯人听了,脸色微红,骤然加速,向前面追去。
光头教官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接起来,大声问:“什么事?”
“刚刚接到你家乡来的电话,你的弟弟死了!”电话里说。
“你说什么,混蛋?”光头大声问,“你有种再说一遍,看我不捏断你的脖子!”
“我很抱歉,霍夫曼,但我不得不再次告诉你这个不幸的消息,你的弟弟马克夫斯基,被人杀害了!”电话里的人说,话里没有一点抱歉的味道,“被人用一把匕首,刺穿了肺叶,我刚刚接到你家乡的警察打来的电话。”
“该死的!”光头霍夫曼大声咒骂着,他是被林木森杀死的马克夫斯基的哥哥,而马克夫斯基,是霍夫曼最后的亲人,霍夫曼从小就很宠这唯一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