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却是顾不得跟她俩计较,而是走上前搂住了蒙晓艳和任娇,笑呵呵地发话,“暑假真好,欢迎在北崇避暑。”
“不好,我要嫁人了,”任娇微微一笑,“等不到你了,再来跟你疯一个暑假。”
“你这是挑衅呢,还是挑衅呢?”陈太忠手摸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任老师,我很尊重你的,你是否知道,这个决定……会让我疯狂?”
“我等不了你了,我已经二十八了,”任娇无奈地叹口气,“那你答应过我的,如果我想离开,提前跟你说一声就行了。”
“嗯嗯,这个我是答应过,”陈区长听到这话,一时间有点意兴索然,他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我说话一向算话……那个幸运的小子叫什么?”
“没有幸运的小子,不过我等不下去了,”任娇黯然地摇摇头,“父母亲在催我结婚,我不小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一刻,陈太忠只觉得一万头草尼玛在心头呼啸而过,旁边的女人也都惊讶得失声——没有人谁能想到,娇弱的任娇率先举起了维权的大旗。
“那你回吧,我知道了,”陈区长轻喟一声,无奈地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找你任何麻烦,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生命中第一个女人,希望你能告诉那个幸运的小子……他最好对你好一点,别让我找到泄愤的理由。”
“你就不能挽留我一下吗”任娇听到这话,非但没有感动,反倒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就砸了过来,她流着眼泪哭喊着,“我是你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呜呜,我不是最后一个。”
“小娇你失态了,”蒙晓艳走上前,协助大家按住她,然后才扭头看向陈太忠,似笑非笑地发问,“太忠……我是第几个?”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呢?”丁小宁走上前,冷着脸发话了,“不想做太忠哥的女人……那就都滚啊,好像谁求你了,怎么,有个中央委员的叔叔就了不起了?”
“够了!你们都歇一歇,”陈太忠厉喝一声,然后摸一下额头,心说今天这冲突才是莫名其妙,“我整天的事情都忙不完,谁想退出来报名,我放你们自由……任娇你先来。”
“我就是说一说嘛,惹着谁了?”任老师抹着眼泪回答,“我可是你第一个女人。”
任娇不但是陈区长第一个女人,她手上还带着须弥戒,自是知道错过眼前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但是她心里的积怨也很久了,终是要爆发一下。
她爆发完后,屋里就是一片寂静,众女虽然各有所长,但是任老师这个第一,是谁都夺不去的,而且她的抱怨,大家心里也隐隐有些共鸣——大被同眠无所谓,太忠你终究得给我们个说法啊。
陈太忠也明白她们的心思,沉吟一下郑重表态,“你们给我四年……最多四年,北崇搞好之后,我天天陪着你们,大家再也不分开,成吗?”
“四年之后,你可能还会进步,”蒙晓艳冷冷地发话,她被丁小宁刺了一句,很是耿耿于怀,但是她也知道丁小宁野惯了,只能强压怒火,“再给你个南崇市呢?”
“那些就一边去了,我不稀罕,就像我不稀罕后面遇到的美女一样,我只珍惜我前面遇到的,”陈太忠郑重表态,“虽然听起来有点无耻,但是……你们都是我愿意珍惜的。”
“那你先珍惜任老师吧,她今天很伤心了,”汤丽萍笑着发话,漫天的阴霾登时散去……
“你在看什么?”欢好过后,任娇似乎也有点后悔,半个身子吊在陈太忠身上,赤裸的胸膛压在他的膀子上,娇笑着发问。
“区里缺电很严重,要采购发电机了,这个是调研报告,”陈太忠一边翻看报告,一边探手去摩挲她娇嫩的肌肤,“白天没时间看,真的太忙……你理解一下。”
“人家就是想撒个娇,让你哄一下嘛,”任娇的声音又有点哽咽了。
“我他妈的也想撒个娇,问题是没人哄啊,”陈太忠将手里的报告一合,哭笑不得地叹口气,一转身,搂住了任娇赤裸的腰肢,“来,任老师,我来哄你,你比我幸福多了……”
第二天,区里的事情依旧很多,陈太忠略略了解一下情况之后,将徐瑞麟叫了过来,“现在确认要养娃娃鱼的,总共是多少条指标?”
“不到一千一百条,”徐区长最近很操心此事,数额张嘴就报了出来,“很多还是年轻人,不一定靠谱。”
“那就是这么多了,”陈太忠点点头,“年轻人的闯劲儿值得鼓励,至于那些守旧的人,咱们不等他们……北崇需要的是发展,没有停下来等待的资格。”
“你的意思是……就这样了?”徐瑞麟惊讶地看着年轻的区长,他的心思跟陈区长一样,也希望农户们多学点手艺,看到大家裹足不前,真的是为那些农户惋惜。
不过他更没想到,昨天陈区长还为此而困惑,今天就很快地做出了决定。
“嗯,就这样了,别人不想养,那咱区里养,”陈太忠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要不,定个期限……让他们再充分考虑一下?”徐瑞麟还是有点犹豫,“还有点时间,这个机会,真的是比较难得。”
哥们儿总算知道,人家为什么敢串联了,陈太忠听到徐区长的反应,终于明白了——我昨天要是没接到通风报信,恐怕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些人,算得还真准啊,这一刻,陈区长也不得不佩服某些人了,他轻叹一声,“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老徐,你真定下期限的话,有些人会笑得合不拢嘴。”
“这样啊,”徐瑞麟缓缓点头,沉默了差不多有半分钟,才低声发问,“是那些大户联手做的?”
他也注意到了,很多报了两位数的养殖户,基本上都表示要多考虑,不过他的心思不在这些人身上,那些报了七八条到十来条的养殖户,才是他最关注的——小规模养殖的代表。
徐区长只是为人儒雅,却又不傻,一听陈太忠如此说,就反应过来了,以前他没多想,现在仔细琢磨一下,那些大户里,有些人还真的损失得起几十尾鱼苗,没道理不敢冒险。
事实上,他可以想像得到,一旦有截止期限的话,在期限临近之际,那些大户会一拥而上,等别的小散户反应过来……那就晚了!
“这个我不清楚,”陈太忠缓缓地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只是知道,有些养殖大户,本身就在唱衰娃娃鱼养殖,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为什么不揪出那些幕后主使?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徐瑞麟一听说他打算直接中止登记,就知道陈区长不会再追究那些人了,于是疑惑地发问。
“我的风格是什么,简单粗暴吗?”陈太忠听得就笑,之后才缓缓摇头,“没必要揪出,事情还没发生,怎么揪出?而且人家只是一个松散的联盟,未必有主要领导参与进来,揪出来之后,你又要怎么处理?会不会影响北崇下一步的发展?”
“以我的意思,吃一堑长一智,该心怀老百姓,也不能太惯着了,说来说去,这还是咱政府公信力的问题,大家宁肯相信流言,不愿意相信政府,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大家看清楚,谁更可信一点……唉,重建公信力,这可是个艰难的活儿。”
“你说的挺有道理,”徐瑞麟点点头,初听有人暗中使坏,阻挠娃娃鱼养殖的推广,他自是怒不可遏,但是静下心来一想,这些人犯了什么大错吗?也谈不上,无非是一点私心使然,就算叫真也不能怎么处理,反倒可能搞得北崇人心惶惶。
而陈区长眼下直接釜底抽薪地中止,这些大户今年拿不到鱼苗,盖好的池子要搁置一年,就已经是自食恶果了,也算是略施薄惩。
至于重建公信力的说法,徐区长认为很重要,也愿意支持,但是破坏容易建设难,这样的重担……还是交给陈区长去挑吧,他在旁边吆喝就行。
事实上,他仔细想一想,又发现了一点好处,“其实一开始,养殖娃娃鱼的宣传也过了一点,散养控制在一千条出头,可以有批次地培养出有经验的养殖户,农业局和林业局可以比较集中关注,担子也要轻一点,这是好事。”
“没错,有助于先小批量培养人才和工作人员,完善养殖体系和制度,”陈太忠点点头,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果养殖效果好,明年有多少鱼苗,我就敢往外放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