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在跟那帕里边喝啤酒边聊天,刘骞找个理由出去一趟,再回来的时候,身后多了三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两个年纪小一点,青春靓丽,另一个年纪略略大一点,二十八九的模样,却也是成熟欲滴的少妇风韵。
那帕里侧头淡淡看一眼,没说什么话,倒是陈太忠有点不满意了,皱着眉头看刘骞,“老刘你这是搞什么名堂呢?”
他原本就不待见小姐,那帕里虽然不太忌讳这一口,可老那现在是堂堂的省委书记大秘了,该注意的东西还是注意一点的好,所以他真的不太高兴。
刘骞可是没防住他这一下,脸上的尴尬一掠而过,勉力地笑一笑,“大家都不是外人,我这不也是觉得……干喝酒没意思吗?找两个人来陪着喝。”
“太忠不喜欢这一口,便宜我得了,”那帕里笑嘻嘻地发话了,毫不见外地冲一个小姑娘指一指,又冲那少妇勾一勾,“就这俩了,剩下的是老刘你的。”
刘骞愣得一愣之后,笑着点点头,心说苏总的消息有误啊,她告诉我说陈太忠最喜欢美女了,怎么我精心准备的这俩,就入不了人家的法眼呢?
陈太忠却是讶然地望向那帕里,心说以老那你的谨慎,又想跟刘骞保持距离,怎么就会生受了这俩女人?
“喝两杯酒嘛,太忠你何必这么看我?”那帕里轻笑一声,转头又看一眼刘骞,“这个天气,要是能在楼顶搭个雨棚,一边喝酒一边赏夜景,那真是消闲得很了。”
“那处好兴致,”刘骞笑着点点头,又看那少妇一眼,少妇知趣地站起身来,“几位老板先喝着,我去跟服务台打个招呼,要他们搭雨棚。”
这一下,连那帕里都有点吃惊了,不动声色地瞥一眼女人的背影,眉头微微一皱,“这女人,是松海宾馆的什么人?”
“她是做买卖的,跟松海没什么关系,只是有点眼色,”刘骞笑着回答,不着痕迹地解释,“都是正经人家的小女孩儿。”
陈太忠听着他俩谈话,心里隐隐有点明白了,估计那帕里也知道刘骞的难缠,索性要人家陪着喝点酒,领点人情之后,也算是宽刘厅长的心。
不多时,雨棚就搭好了,其实就是三把直径两米的大阳伞,搬上去就是了,三男三女坐在楼顶,望着灯火通明的松峰市,边喝边聊。
大概在十点半左右,那帕里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人了,他身边的两个女人想暗示点什么,可终究是良家妇女,似乎张不开嘴。
目送着那处长打车离开,刘骞颇有感触地长叹一声,“太忠,那处长……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我总觉得他特孤单,听说他的家人也没过来?”
所以你就这样设计?陈太忠有意无意地看他一眼,轻笑一声,“好了,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刘厅,我这可算是完成任务了啊。”
望着他向宾馆走的背影,刘副厅长猛地意识到,这个年轻人跟自己的距离,其实非常非常地遥远……
两天后,陈太忠再次飞抵北京,袁珏的签证也办了下来,就在两人商量何时飞往巴黎的时候,刘园林找到了凤凰驻京办。
小刘同学今年二十四,人长得瘦高白净,一双眼睛非常灵活,思维敏捷口齿清晰,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个机灵人儿。
考校他英语和法语的是袁珏,袁主任很悲哀地发现,此人的法语和英语比自己还要强一些,无论从语法还是从词汇量上讲,一时间就有点感慨,“唉,现在的学生,不得了啊。”
“老袁你只是离开学校太久了,”陈太忠笑着回答,他考了考对方德语,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人怎么样,你觉得能用不?”
“那得陈主任你拿主意了,”袁珏笑一笑,他也听陈主任说起过,此人的堂叔在碧空省做厅长,心里还算认可此人,不过这拿主意的事情,他才不会去做——虽然袁主任也听说了陈主任在科委,是有名的肯放权。
“老袁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陈太忠的脸微微一沉,不满意地白他一眼,“将来驻欧办要你拿主意的时候多了,你还没了解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呵呵,我是被整怕了,”袁珏哈哈一笑,心说跟着这样的老板干,才是痛快啊,“你要我说的话,我觉得小伙子完全可以试用上几个月,反正他明年才毕业的,不是吗?”
“那行,就听你的了,”陈太忠笑着点点头,“我估计他办签证是来不及了,时间不等人,咱们先飞巴黎吧?”
两天后两人直飞巴黎,到了地方之后,陈太忠先领着袁珏去自己租的地方看一看,“这房子里面还需要点摆设,不过,你买些最基本的就行了,嗯,像装饰什么的都不着急,回头有不少人要来送礼,咱不能浪费了不是?”
袁主任早就知道,陈主任租了一套十九万九千欧元的房子做办公地点,直到亲眼见了,才对这房子有了具体印象,不过令他挠头的是,“这些东西,我去哪儿买?我可是第一次来巴黎。”
“嗯,我给你介绍两个朋友,你问他们好了,”陈太忠联系一下,知道埃布尔正在巴黎,说不得就敲定了明天晚上的宴会。
原本他是不想联系贝拉和葛瑞丝的,毕竟身边多了一个袁珏,可是他转念一想,老那适当地接受一下女人的陪酒,能让刘骞心里踏实,那么老袁现在也算是陈系人马了,我适当地露出点小爱好,也能促进大家的关系不是?
有些东西严防死守,并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这是他自己的认识。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两个黄种男人满大街地采购日用品了,他俩身边不但跟着埃布尔派来的人,还跟着两位个头高挑、相貌一等一的美女。
袁珏早在凤凰的时候,就知道陈太忠私生活相当放荡,不过,人家有放荡的本钱,他也只有羡慕的份儿,所以,除了初见两位美女时有点微微的惊讶,接着就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陈主任在国外相识也很多嘛。
倒是葛瑞丝和贝拉,一开始还记着当着别的官员的面儿,不能跟太忠太过亲热,可是眼见自己的男人居然不怎么避讳那一位,于是也就渐渐放得开了。
疯狂大采购直到临近晚上才告一段落,总算是将日用品买了一个差不多,这时候贝拉和葛瑞丝已经排练去了,陈太忠很轻松地丢下一句话走人了,“袁主任,这东西就你看着了,晚上我就不回来了。”
看着满满一大厅的杂物,袁珏悻悻地撇撇嘴,心说头儿,我也想见识一下巴黎的夜生活呢。
第二天就好多了,埃布尔一大早就派来了家政服务人员,忙了一整天,总算是将各个房间收拾和摆设了出来。
这也就是在这种老式建筑里,由于这房间也属于巴黎市政府规定的不许擅动室内室外布局的建筑,所以凤凰人就算想擅动土木,麻烦也是多多,索性就因陋就简了。
当天晚上,凤凰市驻欧办第一次请客,不过请的却是宵夜——没办法,贝拉和葛瑞丝下班太晚,太早了不合适。
两位美女模特来的时候,又带了两个朋友,当然也是模特,陈太忠隐约认出,其中一个似乎还跟韦明河有过短暂的、深入的接触。
带这两人来,也是他吩咐的,因为埃布尔估计不会一个人来,自己这边多两位美女,也是多一点情趣不是?反正是很私人的宴会,略略放荡一点也不打紧吧?
当然,袁珏若是愿意勾搭其中之一,他也不会很介意,到时候就是大哥不笑话二哥了,不过若是袁主任陷进去的话,他就有必要提醒此人一些事情了。
然而,袁珏再次向陈太忠证明,他不但是谨慎的,而且是务实的,一张嘴哄得四个美女笑得花枝乱颤,却是不涉及任何情色或者暧昧的示意。
九点的时候,埃布尔终于来了,他果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伴着科齐萨——法国文化和通信部的副部长。
科齐萨身边,还跟着陈太忠在凯瑟琳家见过一面的亨利·古诺,此人是副部长先生的高级智囊,对其的影响相当地大。
陈太忠可是没想到,大半夜的,埃布尔居然能把副部长请过来,一时间真有点荣幸了,“哈哈,科齐萨先生,对您的光临,我感到非常地荣幸。”
“不用客气,我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了,”副部长先生哈哈一笑,走上前来,非常不见外地同他来了一个拥抱,并且很热情地轻拍着他的背脊。
遗憾的是,科齐萨的个子有点低,甚至还不到一米七,所以这个动作,有点微微的滑稽。
更让人意外的是,副部长先生不但拥抱了他,拥抱了袁珏,还将四个美女模特挨个拥抱一遍,这个热情简直是……啧,没办法形容了。
袁主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敢情来的这位小个子男人,是法国某个部的副部长,一时间,他看向陈太忠的眼中充满了敬畏:头儿,俺已经把你想得很强大了,但是俺真的没有想到,您会这么强大。
能请动一个副部长深更半夜来参加便宴,这是怎样的一种能力啊,而且听起来,这个部长还是跟陈主任相互仰慕已久,却是从没照过面的那种。
科齐萨先生的口才很好,坐下之后,先回忆了一下自己在中国所受到的热情接待,又感慨一下中法人民的传统友谊是多么牢不可破,最后他略带一点生气地抱怨,“陈,你来了巴黎居然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埃布尔,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我是想着,部长先生您会很忙,上次我想拜会您,结果您去了美国,”陈太忠不无遗憾地一摊手,旋即又笑着指一指埃布尔,“埃布尔先生可以为我作证。”
“那你也可以联系亨利,难道不是吗?”科齐萨对着亨利·古诺扬一扬下巴,“你俩在北京,肯尼迪家女儿的宴会上,聊得很愉快,是吧?”
副部长先生的法语,是最上层圈子的那种贵族法语,虽然发音不是特别标准,但是袁珏还是听明白了,好悬没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什么……还有肯尼迪家的女儿?
“我以为,您已经答应了我们揭牌的时候来,”陈太忠真的有点招架不住这份热情了,心说你知道我能搭上一号的线儿,也用不着这样吧?说不得微微一笑,“关键是……这里还没有完全收拾好,太简陋了。”
“真正的朋友,是不会在乎这些的,”科齐萨先生很郑重地表一下态,接着又泛起一个笑容,“好了,陈,把其他人也给我介绍一下吧。”
陈太忠介绍完自己的副手,发现副部长先生的眼睛又瞄向了四个模特,犹豫一下,才轻咳一声,“这是贝拉、葛瑞丝,嗯,是我在英国时就认识的朋友,这两位是爱玛……哦,伊莎贝尔,都是时装界很有名气的模特。”
“确实,都非常地漂亮,”科齐萨先生笑嘻嘻走到酒台旁,很不见外地端了一杯啤酒起来,转身冲着大家一示意,“好吧,诸位,让我们尽情地放松一下吧。”
副部长这话,还真不是虚的,几杯酒下肚,他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瞄了贝拉和葛瑞丝几眼之后,他将注意力放到了伊莎贝尔身上——那两位英国美女,是陈重点解释过的,他当然不好太过亲热。
伊莎贝尔也非常享受副部长的热情,喝到最后,两人居然拉起了手,陈太忠在远处看着,禁不住嘴角抽动一下:喂,老科你喝的可是韦明河的洗脚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