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紫菱倒是真跟范如霜关系不错,不过她显然能弄明白自己的身份,说不得冲陈太忠微微一笑,“范总肯定更认你啦,你看人家雨朦都替老爹着急呢。”
打就打呗,这倒是无所谓,陈太忠才要应允,发现何雨朦看向自己的眼中,有隐藏得极深的忿忿,于是眼珠一转,“要不这么着吧,做个小游戏……”
他从桌上拿起一根牙签,双手一合夹在中间,再一分的时候双手已经握成拳了,“紫菱猜一边,小何猜一边,小何猜中的话,我马上就给范董打电话,紫菱猜中的话,就等我跟何院长喝好酒之后再打……牙签在哪只手里?”
他带着荆紫菱来,肯定就是恋人的身份了,所以要荆紫菱代表他的意愿,实在无可挑剔,其他三个男人见他们居然玩起了游戏,也是笑眯眯地观看。
“紫菱,你先选吧,”何雨朦倒也不是很在乎这个游戏的输赢,无非就是早打一会儿晚打一会儿电话的事情,若不是她看陈太忠不顺眼,又隐隐地有跟荆紫菱别苗头的想法,甚至都不想参与这游戏。
“你先来吧,省得你说我俩商量好了暗号,”荆紫菱笑嘻嘻地答她,敢情,天才美少女心里也有想法呢——反正太忠哥能变没了东西,这还不是我稳赢?
“这只手,”何雨朦很随意指指陈太忠的左手,陈太忠看一眼荆紫菱,扬一扬右拳,“那你选这只手了,是吧?”
荆紫菱笑着点点头,陈太忠将两只手一张开,牙签肯定是在右手上,当然,这纯粹撞大运的事情,谁也不会在乎,谁想陈某人笑着嘀咕一句,“小紫菱还真是天才美少女……果然聪明。”
这跟聪明有关系吗?何雨朦本是无所谓来的,听到这话,悻悻地又白他一眼,心说你想拍女朋友马屁,也不至于这样吧?
“哈,小何不服气,那咱们再来,”陈太忠本来就是想调戏一下何雨朦,压压她的性子,见状笑了起来,“咱们三局两胜……五局三胜,可以吧?”
何雨朦当然要答应了,她一直不忿荆紫菱的美貌,更不忿对方敢自夸天才美少女,心说除了个子没你高,我哪一点不比你强?
事实上她的个子有一米六二,也绝对不算低了,不过跟荆紫菱这一米七二的实在是没法比。
接下来的游戏,那也不用说了,荆紫菱又赢一把,何雨朦眼珠一转,要对方第三把先选,心说我跟你选一样的,也不算丢人吧?
谁想荆紫菱刚指了指陈太忠的右手,这厮就哈哈大笑着张开了手掌,“哈,那是没办法了,紫菱连赢三把。”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何雨朦就算家教再好,也要愤愤不平了,更何况她在家里也是被人宠惯的小公主?“你作弊!”
“好好,我作弊,”陈太忠笑着点点头,一副不跟她计较的模样,拿着手机站起身来,“我去给范董打电话,这总可以了吧?”
看着何雨朦气得发白的小脸,其他人哄地笑了起来,连何保华这个当爹的都不例外,不过,各人都是因为什么笑,那也不太好说,倒是何雨朦被笑得脸又由白转红。
不多时,陈太忠捏着手机回来了,冲着何保华点一点头,“范董在北京呢,她说了,课题这些她不是很清楚,不过从研究院的课题里拨一点出来倒也不难,主要是她对有色公司研究院的研发速度不是很满意,只是具体是哪一块,她要先了解一下。”
何院长还没来得及说话,高云风抢着点点头,“独家买卖,研发速度上不去很正常的嘛,有竞争才有进步,要不他们还以为除了自己,别人都做不了呢。”
何保华笑着看他一眼,心说你这才是胡说,要不是小陈跟范如霜关系好,人家怎么可能这样顺水推舟?于是笑着摇摇头,“小高,这还是陈主任面子大,临铝的人我们不是没有接触过。”
既然项目有了着落,接下来何院长也放开了肚皮喝酒,不过到最后,四个男人也只喝了两瓶茅台——都是有身份的人,酒这东西,喝好就成了,过了也没必要。
只是在临走的时候,陈太忠似乎还感觉到那何雨朦瞪了自己一眼,心说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这点意气之争也能记在心上——他却是没想到,若论斤斤计较谁还强得过他去?
倒是荆紫菱对他的表现挺开心,在回去的路上还笑个不停,“哈哈,我就知道她不服气我,今天可算她倒霉。”
“我以为你俩聊得不错呢,”陈太忠一边开着车,一边回答她。
“聊得不错也得争,那叫良性竞争,你又不是女人,知道什么?”荆紫菱看他一眼,下一刻,她岔开了话题,“除了她,今天大家应该都比较满意吧?高厅长也没付出什么代价,就结识了这么个人。”
连她都能发现高厅长的小心思,可见,这世界上,聪明人真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遗憾的是,她的话说得不是很正确,今天晚上还真有人不满意,非但不满意,而且是特别地生气,这人就是省电业局的夏言冰夏局长。
按理说,今天晚上最后一趟航班是何保华父女飞北京的,他都安排好了送机,谁想下午的时候,何院长打电话通知他行程要改期,说是还要拜访别的朋友,这让他心里生出些疑惑来。
于是,他就吩咐那辆奔驰车的司机盯得紧一点,那司机本来是坐在车里等电话招呼呢,听到这吩咐就站在车外远远地张望,很不幸的是,就在他发现何家父女,正要跑回车里开车的时候,一辆凤凰牌子桑塔纳将人接走了——陈太忠的车上挂了省委通行证,来这里基本上是畅通无阻。
有蹊跷啊,那司机一边给领导打电话,一边拦了辆出租车就追了上去,结果夏言冰一听说是凤凰的桑塔纳,这情绪就无法控制了,“看看他们去哪儿,别开奔驰车。”
这司机机灵是够机灵了,但是属于不明真相的那种,就没发出什么怨念、杀气之类的情绪,所以开车的陈某人虽然气场感极强,却是没发现被人跟踪了。
等到追到交通宾馆,司机也跟着下了车,看到车上下来的人两男两女,兼且交通宾馆门口灯火辉煌直似白昼一般,所以,司机将那一对青年男女的相貌记了个八九分——陈太忠的身材和荆紫菱的美貌,其实都不用太费功夫去记。
于是,夏局长开始生气了,无法遏制的怒气,心说这个高胜利也真不是玩意儿,我说怪不得丫能咸鱼翻身呢,敢情是搭上黄家了?
眼下木已成舟,他再恨高胜利也没什么用了,高某人马上就副省长了,他就算恨又能奈何得了一个副省吗?
所以,夏局长的怨念又集中到了陈太忠身上:我之所以功败垂成,一定是这家伙跟黄家在背地里说我小话,使坏了——陈太忠啊陈太忠,我跟你势不两立!
连带着他都记恨上黄家了,严格地说是记恨上黄汉祥了,黄老对他的支持,夏某人心里还是有数的,我根本不知道,陈太忠跟黄汉祥那么惯熟,里面一定有文章的吧?
由此可见,身在官场,有一万个小心都不嫌多,今天其实已经是很隐秘的接待了,在高厅长的交通宾馆,还是厅长专用包间,消息怎么可能传得出去呢?
陈太忠当然不知道自己被夏言冰念叨得死死的,送了荆紫菱回家之后赶回紫竹苑,蒙晓艳却是还没有回来,直到九点半的时候,喝得东倒西歪的蒙校长才推门进来。
“唉,真是太热情了,”她苦笑着摇一摇头,晃着脑袋四下张望,“有没有水?矿泉水,冰的就更好了。”
“你现在需要的是清醒,我就见不得女人喝成这样,”陈太忠哼一声,走上前去轻轻揉一揉她的太阳穴,灌进去一股仙灵之气的同时,将她体内的酒气吸出大半,“你这不是给我丢人吗?”
“咦,你这手法真神奇,”蒙晓艳一下就清醒了不少,等她反应过来陈太忠的话,又苦笑一声,“省教委一帮人子都在灌我,还要拉我去歌厅唱歌呢,我说死了不去,才溜回来的。”
“谁打的头?”陈太忠听得眉头就是一皱,“这是怎么个意思?”
“肯定是王市长跟他们说了什么,”蒙晓艳揉一揉脑袋,找个纸杯去饮水机上接水,“真是要命了,还好我态度坚决,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让女人去公关,这王伟新也真够有办法的,”陈太忠哼一声,不过,既然能确定别人不是骚扰他的女人,心里那份不悦也就消失了大半,“呵呵,我怎么觉得,你挺享受这种感觉呢?”
“再帮我揉一揉,太忠,”蒙晓艳一口气喝完杯中的水,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连靴子都不脱。
“我抱你上楼再揉吧,”陈太忠轻笑一声,上前抱起她来,“跟我学一学中午你叔叔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