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去报到?”沉寂很久之后,张梅才叹口气,松开了紧箍的双手,幽幽地发问了,却是浑然不管身上压着的健壮的身躯。
你这是被庞忠泽那肥胖的身子压习惯了?陈太忠听到她说话语音正常,心里居然很奇怪地冒出了这个想法,更奇怪的是,随着这个想法的冒头,他感觉到自己居然又有点蠢蠢欲动了。
张梅感觉到了他在自己身体内明显的变化,禁不住又闭上了微张的眼睛,低声喃喃自语,“反正都是你的,那么着急做什么……”
嗯,这话哥们儿爱听,陈太忠笑一声,“先去找车管所所长张建林吧,就说是我介绍过去的,别的也不用说什么。”
“那他要是问我,问我跟你的关系,”张梅的声音,越发地低了,“我该怎么说……朋友吗?”
“你就说不认识我,你朋友认识我,”陈太忠咳嗽一声,心说这总不能算窝边草了吧?“反正你说是我让你去的就行了,然后该怎么办,让张所长告诉你。”
“怎么你们都是这样啊?喜欢把自己的情人藏在另一个行业里?”钟韵秋双手抱在自己的胸前,却是俏皮地抬起着着肉色丝袜的圆润修长的小腿,轻轻地摩擦着他朝天的大腿后侧。
清凉舒滑的感觉,再次涌入他的脑中,陈太忠伸手去轻抚、捏揉她那丰腴的大腿,“这话怎么说,别人也是这样的吗?”
“我们那儿不这样,不过我哥说,市里都是这种风气,”钟韵秋任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肆虐,却是圆睁着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县区和市里,还是有点区别的,下面的县区,做事要肆无忌惮得多,她的哥哥钟胤天在素波的宝兰区工商局工作,常对这些事发点感慨。
看着张梅一直闭着眼睛,钟韵秋的胆子就大了些许,在他身上摩挲的左腿略略地抬高一点,将自己神秘的方寸之地半隐半现了出来,笑吟吟地看着他,“你给张姐安排这么好一个地方,人家也要。”
看着她媚意十足的眼神,陈太忠愈发地感觉自己有些不克自持了,不过,这却是让他想起了刚才她的话,“你那儿区政府办还差啊?对了,杨晓阳怎么你了?”
“他啊,他是生手吧?”钟韵秋看似胸大无脑的那种,可是偏偏一语中的,“对曲阳根本就是一知半解,还是特有主意。”
敢情,杨晓阳带了侯健去考察,一去就直奔曲阳黄最集中的地方向阳镇,那个地方水质好,小作坊极多,小酒厂也多,镇子周围的几个村子,几乎家家都酿酒。
杨晓阳的设想很好,在这里弄块地,建个酒厂,不需要很大,平日里将村民们生产的酒收过来,自己勾兑包装一下然后就可以销售了。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侯健也可以自己生产曲阳黄,这活儿也不难,那里到处都是会酿酒的人,不过酒厂初创之际,大搞基础投入的话,难免会有点风险。
再说了,这么做也辜负了向阳镇一带在酒源上的优势不是?
杨晓阳认为,侯总的优势在于庞大的资金,以大欺小谁不会啊?所以在一开始,应该是平价收购四周的散酒,整合向阳镇的资源,同时将工作的重心放在广告宣传和渠道拓展上,打出自己的品牌来——这都是那些小酒厂不具备的能力。
必须承认,他的商业理念没有什么错误,小杨在深圳闯荡了几年,不是一点收获没有的,而且这计划为侯健考虑得很多,说是量身定做也不为过。
侯总也认为,杨晓阳是个实在人,该考虑到的都考虑到了,凤凰市招商办业务二科声名远扬,那不是没理由的,个个业务娴熟啊。
可是钟韵秋对他们俩的计划,只有四个字来形容——纸上谈兵!
这倒不是她拥有更成熟的商业理念,而是她非常明白当地的情况,向阳镇那里形势很复杂的,曲阳的黄酒大部分出在这里,这酿酒技术广泛流传,怎么也二三十年了,眼下还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到底是为什么,不值得深究吗?
酿酒户各有各的销售渠道,相互之间谁也不肯买账,久而久之就催生出了一些酒头,酒头和酒头之间又组成了松散的联盟。
现在的向阳镇,就这种松散的联盟,都有十几个,侯健想去平价收酒,人家别人凭什么卖给你啊?高价还差不多。
可要是高价收酒,侯健的厂子落在向阳镇那就是找死了,你抢了别人的饭碗,别人还不得跟你玩命?正经是落户在农业园之后,只要肯高价挂牌,那些酒头自然会找上门来。
向阳镇现在最大的联盟,就把持在镇党委书记李跃华手里,他是任了十三年的镇书记,见证了从改革开放以来,向阳镇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县区经济强镇的全部过程。
前几年他是没资格升,现在嘛,李书记又没傻掉,守着一个经济强镇,还进步什么呢?钱是半个儿子——关键时候比亲儿子都顶用。
现任的镇长游杰,是市纪检书记秦小方老婆亲侄女儿的爱人,秦系又一度在凤凰坐得很大,可是就凭游镇长的背景,死活是撼不动李书记,由此可见李家的根基之深——十三年的党委书记岂是开玩笑的?木桶也打造成铁桶了。
不过,在游杰的细心经营下,他手下也有两家联盟投靠了过来,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大家都要生存的,李书记再大能,也卡不住所有的人。
李跃华有四个儿子,李大到李三,基本上都是向阳镇的霸王——老四或者好点,他在加拿大留学呢,自费的那种。
钟韵秋是这么想的,但是这话还死活说不出口,她好歹是县政府的工作人员,破坏招商引资这罪名,她可是担当不起。
当然,侯健和杨晓阳也不会忽视当地可能发生的制约因素,不过,他们考察的时候,不但曲阳区招商办主任在场,常务副区长也在场,李跃华和游杰拍了胸脯保证的,一定会好好地配合来自省城的侯总。
“我感觉,你好像对李书记有点成见?”不知道为什么,陈太忠就有了这种感觉,但是他可以确定,自己的感觉应该是没问题的,“是不是啊张梅?”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梅睁开了眼睛,一听他这么问,眼睛立刻又闭上了,可一双手又悄悄地环住了他的腰肢。
“他家老大和老二打过我哥,”钟韵秋说到这里,眼睛就有点红了,道出了一段心酸往事,“到现在为止,我哥都不怎么回来呢……”
她的哥哥钟胤天脑瓜比较活,在素波上大专的时候,仗着老爹供销社主任的身份,就联系了素波的几个批发市场想供应散装曲阳黄。
结果这事儿就被李跃华拦住了,李家老大老二狠狠地打了钟胤天一顿,槽牙都被打掉俩,下巴也被打得造成了习惯性脱臼。
钟胤天吃了这亏,自是不肯善罢甘休,纠集了钟家十几个亲属加七、八个供销社的杂鱼还有几十个帮闲,手执铁锨、鸟枪就冲向了向阳镇,谁想李家那边准备十分充足,七、八十号人,还有土炮,差点酿成大事。
最后,还是武警们赶到,才驱散了双方,钟胤天原本毕了业想回来的,也是因为这事儿,怕带给大家更大的麻烦,最终留在了素波。
这也就罢了,更可气的是,去年李大的老婆亡故了,李家居然上钟家提亲了,说是把钟韵秋嫁过去,这段梁子就算揭过了,李大还能考虑支持一下在省城发展的钟胤天。
他都四十了,还是丧偶的这种,居然打上钟韵秋的主意了,真的是欺人太甚,当然,这也是因为钟韵秋的老爹退了,要不然,李家也不至于提出这么不和谐的要求来。
总算是钟韵秋现在也算是政府办的人,钟家又不在向阳镇,政府里也还有几个念着老钟主任好处的主儿,这段事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揭过了。
“现在呢?他现在还纠缠你不?”陈太忠虽然压在张梅身上,左手支着上身,可右手却是在钟韵秋丰腴的大腿、胸腹间游走着,听到这话,自是要冷冷地发问。
小子,敢动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