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立刻驳她:“妈,你不是见过孩子吗?他和我小时候长的不像吗?如果长的不像,你怎么又三番四次去见孩子?”
莫太太被驳倒。
“妈,我一直以为你是通情达理的。”
莫太太语重心长:“那时候我还不是不知道她以前是混酒吧的小太妹,现在知道了,吓得我魂都没有了!”
“我以前做的更差劲,您不是都知道吗?”
莫太太差点气结,但莫北连着问:“妈,你要我怎么样呢?查好孩子的DNA,是我的儿子我就抢过来,不再管孩子的妈?妈妈,你记得不记得当初你带我去看了一部叫《妈妈再爱我一次》的台湾电影,把你哭惨了,你直说孩子的爹不是东西,怎么这么待孩子的妈。妈,我不想做这种爹。”
莫太太语塞,缓了好半会,赌气讲:“你别跟我扯了,去跟你爸说吧!”
莫北放下电话,一骨碌站起来,向江主任请假。他想事情不宜迟,该说的是应当说一个清楚。
回到家里,母亲也在,保姆说上午母亲急匆匆从外面回来,一回来就气急败坏和父亲说了好许多的话,此刻闭门关自己在房里。父亲一直在书房练字。
莫北先去了书房。
他走进书房,正对着那幅挂在墙上的书法。莫皓然背对着他,正在写字。从莫北这个角度看过去,父亲头上一半的头发是花白的,原来高大矫健的身体也佝偻了。
他叫一声:“爸爸。”
莫皓然“嗯”了一声。
莫北走过去,平静地为他磨墨。他本来想着等父亲先开口,但父亲挥动着毛笔,一笔一划专心致志,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莫北便决定先开口。
“爸,我重新遇到她的时候,她是一个认真工作的单身妈妈。晚上在师大念夜大,经常加班。和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不一样。”
莫皓然又“嗯”了一声。
“我不知道八九年前她为什么会那样,但那时候我也是一个混蛋,我没认真。但她生了我的孩子,认真生活了这么多年。爸,你说人最重要的就是‘认真’二字。所以她给我教出了一个好儿子。”
莫皓然只管自己写完了一幅字,莫北看过去,父亲写的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他不禁失笑。
莫皓然扳着面孔讲:“我肯定不如你了解孩子的妈妈。”
“爸,这几天媒体可能还会有各种添油加醋的消息,不过我还是能遵照您的吩咐,过年带了儿子回来。只要您答应。”
莫皓然背着手凝视着自己写的大字,忽而叹气:“我老了,笔力是不足了,你瞧这一个‘采’字就软弱,哪里还能悠然见南山。”
莫北听住了。
莫皓然说:“我一向自诩清白,你是了解的。”
莫北看住父亲,谨慎而恭谨。
“如果我不同意,你会怎么做?”莫皓然沉声问道。
莫北慢慢走到写字台的外沿,他用一个更加恭敬的站立姿势,对着父亲说:“爸爸,这几年我正职副业都赚了一定的积蓄,我会在这里附近买一户三室两厅过一家三口的小夫妻生活。我的儿子过两年要考中学了,我希望让他读我们区的学校。爸爸,只要你和妈妈一个电话,我立刻回来彩衣娱亲。你们也可以随时来看我的非非。”
莫皓然也站着,也望着眼前的儿子。他眼色澄清,不气不馁,不卑不亢,立定在这里,表明他的心迹。
莫北还说:“孩子的妈妈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被牵连,我建议她离开这个行业。她正在找工作,她找工作的事情我不会插手。这几年她念了文凭,英语也还行,工作能力在行业里有口皆碑。我相信就算金融危机了,也有她的用武之地,她会找到更适合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