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莫向晚疑惑和思不定的。人待人的真心实意,都是因缘际会。有善一面,有恶一面,恰如多棱镜,不方方面面看,是看不清楚的。
莫向晚做好外出登记,在这个光线充足的午后,赴朋友的约会。
她在半路上还收到另一个也算是朋友的人的电话。梅范范的声音又镇定又疑惑又有掩藏不住少许兴奋,还有些许迷离,不似正常状态下发出的声音。
她先说:“晚晚,飞飞姐不成障碍了。”
这话莫向晚没听懂。
梅范范继续说:“飞飞姐被搞定了,她不要我的钱了。”
莫向晚疑惑地问:“难道她幡然悔悟了?”
梅范范“哧”了一声:“你以为母狗会改掉吃屎的习惯吗?有人豁了翎子给她了,她不敢动了。哈!平白无故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晚晚,我真该谢你!”
莫向晚更加疑惑:“你谢我干什么?”
梅范范讲:“因为飞飞姐说,要我谢谢你,赞扬你小晚晚洁身自爱,自然有人爱。”说到此处,梅范范是没有掩住一丝醋意,“晚晚,我老早知道你魅力无边,我还这么蠢头蠢脑要把事情往复杂的方向做。你有这么好的靠山,我竟然不知道。”又有无限凄楚,“我本来还以为——我自己才是孤鬼一只,晚晚,你好运气。”
莫向晚疑惑愈加大,可又有丝清明和了然,心神不禁一凛,也听出梅范范话语之外的心思异动。
她不想在此刻猜测和解释,以耐心的口吻同她说:“那不是很好?你就要拍好电影了,将来一定会更好。听说这部片子要送去海外电影节,范美,你要加油!”
梅范范笑了一声:“你终于叫我范美了。对,我改名换姓,等的就是这样一天。我是要赢的。但是晚晚,我听了飞飞姐的话想了想,像你这样平平淡淡就找到这么好的靠山,也是老好老好的。”
莫向晚抚慰她:“范美,我们都是从头来过的人,都很吃力的。我祝福你。”
梅范范那样叹气:“我只是个庸俗不堪的人。”
“哪里会?有导演帮衬你,说过你有天分,多少女演员都得不到这样的机会?”
“我有吗?我没有的,我知道我没有的。他们都背着我说我没有节操,睡这个睡那个的,最后还是被人耍了。我也是没有办法,要往上走多难啊,这机会有多难啊。我还是在宾馆里把睡了我又不兑现给机会的制片人狠狠抽了两个巴掌,才等到了这个机会,我碰到了于太太,碰到了她,机会才到。原来我睡了这么多次都是白睡!于太太,呵呵,她是个惜才的,就是多情了一点,要我去整她老公。这个女人,一个电话可以叫文艺片导演来看我表演,有背景更大的抢了我的角色,她还有办法让我再上一部戏。这么个女人,却要用这么幼稚的手段去试她的老公?女人没有男人爱,就是不值钱,就是这点贱。”
莫向晚不愿意听下去,这么隐私又纠缠的故事,完完全全不关她的事。
有些事情她不想管,也管不了。连管闲事的管弦姐姐都不是件件闲事都管,更何况她?她也不是梅范范的怨气桶,她很少撒谎,但是实在不想再和梅范范说这样的话题,她骗她:“我马上要开会了。”
梅范范“吃吃”地笑:“晚晚,你现在不想应付我了吧?你到底是看不起我的,以前你爸爸能赚钱,你穿好的吃好的,你成绩也没有比我好多少,但是老师就是对你好。你就骗我吧!你明明在外面,我都听到汽车的声音了。你不诚恳,晚晚。你有靠山,我没有,你还骗我,你以前不骗我的,要整别人都是第一时间来找我的,还要我帮你出主意。唉,可是你又帮了我,我要谢谢你。晚晚,我们还是朋友吧?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我帮你整的那个人,和你睡了一晚的那个人是不是叫Mace?”
莫向晚听出了范美语无伦次,她安抚道:“范美,你当初照顾过我,收留我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