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分别去美容室时,梅范范特地留后了几步,在莫向晚耳朵边上讲了一句话,“晚晚,这个于太太是通天本领的女人,你觉得哪能?是不是比于老板更胜一筹?”
这句话等闲是太过嚣张了。莫向晚有些惊讶,但一想,此间美容院经由朱迪晨介绍,那也必是这行里的熟人常光顾的,祝贺能和梅范范跑来此间做友好姐妹,根本不怕被人发现。
她这样光明正大,从容不迫。人前人后,哪里不是一等一?这一副姿态,管弦已是比之不上了。于江等同被扼住喉咙,大棒同萝卜,都在这个女人的谈笑之间。
莫向晚越想越是冷汗涔涔,细思恐极。她甩甩头,决定还是将今日情景抛诸脑后。她跟着美容师走进一间美容室,里头尚有两位太太正在一边做着指压一边闲聊。
莫向晚同美容师沟通用什么精油护理时,其中一位太太讲:“我才不去管我家里那位,他经年累月的劳累,家用不曾少给,玩个把女明星又算什么?这一笔花费不过就是去北欧滑一个雪。”
另一位说:“是呢,这也是娱乐把戏。包一个长期的,不过一个月花费三四万,一年三十来万让自己身心舒坦,赛过我等做指压。有些人提供的还是免费服务呢,那就更划算了。”
两人的语气娴雅,但是让莫向晚不舒服地耸了耸肩膀。好在她们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在莫向晚躺下来时,二人起身离开,这间房间内总算安静。
美容师冰凉的手指抚到莫向晚的肩胛之上,摁了两下,告诉她:“有点硬,经络不通呢!”
莫向晚叹气:“每天工作十小时,忙得手足并用,竟然还会经络不通,身体真不给人面子。”
美容师笑起来:“因为压力大,身体才会警告你。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的,你瞧刚才两位,多想的通?”
吓!美容师也是八卦本能,不过一句带过,还是把话题扯回按摩的本身。她们也有她们适可而止的职业道德。
莫向晚也适可而止地不再多念及刚才的人和事。随着美容师指上力度加强,她缓缓放松。
今天真是很奇怪,她没有及时回家,却对莫非并没有那么牵肠挂肚。他有一个可靠的人照料着,她的心理负担原来是会减轻的。她甚至觉得今晨的决定不错,让莫非多得一份货真价实的疼爱,有何不可?
这一晚莫向晚实实在在放松了,待做完眼部护理,已是晚上九点。她在美容院门口又遇到那位莫太太,她叫她:“小姑娘,真巧。”
这句招呼吓莫向晚一跳,除了管弦,没有人会这样称呼她。她悚然一惊,才晓得心里到底还在担忧着管弦。
她也同莫太太打招呼说:“莫太太,您好。”
莫太太笑:“你记性倒是蛮好的,人也是蛮好的。”
她说完,来了一辆出租车,莫向晚拦了下来,替莫太太开了车门。莫太太看到她这样礼貌体贴,更是展开了颜,说:“今天是要好好谢谢你的。”
莫向晚讲:“莫太太,你太客气了,我没有做什么的。”
莫太太问:“那两个是你的熟人?”
莫向晚不太想同陌生的人谈自己的私事,只轻轻点头了事。莫太太看出她的意思,心里却想的是,这个小姑娘待人接物极有分寸,冷面孔热心肠,倒是很难得。她还想问多一些问题,但此地不太合适,对方也未必愿意,就把这突如其来的心思给埋了,钻进车子里同好心的小姑娘道别。
莫向晚送走这位莫太太,才又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家里就见莫北坐在她的写字台旁看文件。莫向晚看一眼挂钟,才九点半,无来由心头稍稍一宽。
莫北见莫向晚回来了,把手里的文件合上,夹在胳肢窝下头准备同莫向晚交接班离开。
临走前,他对莫向晚说:“非非睡觉了。我帮他洗了一个澡,晚饭也吃好了。他的测验卷不需要订正,你看一下签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