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导经过上次事件,亦算良心发现,屡次讲:“莫小姐,我干掉,你随意,随意。”
这样喝了几杯红酒,莫向晚倒也无事,只是频频要去厕所。
再从女厕出来,转过一处亭台,听见有人同于江讲话。
“资本运作这回事情是说不准的,投资公司的人都是精明角色,哪里肯轻易派钱?你先找内行咨询咨询。莫北专门接这种案子,你可以问他。”
于江问:“莫北他明说了我这里的融资的案子,他就不碰了。”
那个人原来是蔡导,他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原因?有代理费他都不赚啊?”
于江笑了一下:“他接案子全凭喜好,连老江都左右不了。这回接下我公司的咨询顾问,还是因为要完成年销售额,但不包括融资业务。”
“莫北这个人,脾气确实怪得很,虽然大家都说他为人不错,但软钉子啊,也没少让咱们碰。”
“过于小心了吧他。他们家早些年犯过事儿,事儿一过,他老爷子势头大不如前了,他也就做人低调了许多。”
这句话听在莫向晚耳朵里,她在这些年头一次,对于江的话,起了立即反感的反应。
蔡导说:“不过他做的几个案子可不低调啊,明面上也是得罪人的。关老爷子的小孙子说他‘侠骨仁心’。”
“您又要拍武侠片了?买了几部梁羽生的版权了?”
莫向晚没有听完后面的话,她匆匆又回到席位上头。祝贺又使一个颜色,她同许淮敏再次向导演那边的人敬酒。
回到家里已经近了十一点,莫向晚到底还是喝多了,走路有点冲,且还睡意朦胧,上到四楼,先停在楼梯口休息片刻,用手按一按太阳穴,往墙上靠一靠。
403的门开下来,莫北也在这个时段送客,还是前几天看到过的两个人,四个人打一个照面,搞得莫向晚怪不好意思的。她侧一个身,打一个招呼,让客人先下去。
莫北没有送客人下楼,只是简单道别几句。
莫向晚没有管他,转身预备拿钥匙开门,手在包里摸了好几下,一滑,钥匙掉到地上。
莫北弯腰帮她拣起来,说:“早点休息吧!我看你在外面就要睡着了。”
莫向晚从他手里接过钥匙:“你也挺忙的。”
她一说话,他就闻到酒气,不知怎地就会不大高兴,问:“你又喝酒了?”
莫向晚拿着钥匙找锁孔,几次都找不到,心下着急,跺一跺尖脚伶仃的细高跟,没想到地上头打滑,险些摔跤,可口中还犟道:“只是喝了一点点,你看我一点都不像喝多的样子。”
莫北就在黑暗里看她一眼,这栋楼里的过道路灯时有故障。她跺一下脚,亮一下,一会儿又暗了。他还是能看清楚她眼圈之下淡淡的青紫。
从莫向晚这边看过去,只是纳闷这个男人精神头怎么这么好,镜片后的眼睛清亮,深幽幽的。她看不出来他的心思。
莫北拿过她手里的钥匙,帮她开锁。
“工作是工作,你不要老把自己赔进去。”
莫向晚拉下面来:“这话是怎么讲的?现在哪一份工作真的可以朝九晚五?莫先生不要噎我了。”
“你搞坏你的身体,倒霉的是非非。”
这话真把莫向晚给噎住了,被他手一搭,推进了门。她像只牵线木偶,呆呆脱掉高跟鞋,往沙发上一坐。也许酒精麻痹思维,让她的脑神经瞬间产生空白。
莫北给她扭亮了灯,看她这副样子,像极了当年酗酒后的草草。可是又并不全像,因为此刻她是懊恼的、自责的、省思的。当年的草草,眼底全部是迷惘,还有无望。
莫北就先自说自话去了她家的厨房,水壶还空着,他决定先给她烧一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