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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掩盖不如坦白(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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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讲得很坚决:“能给妈妈洗衣服、修灯泡、修煤气、通马桶、背米袋子。”

    他笑了,“你要找的是保姆阿姨。”

    莫非词不达意,嘴里咬着铅笔,鼓着腮帮子为难。孩子没有办法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不过他能懂。

    他与草草的最初,无关爱情,无关欲望。这样结合,生出这么一个孩子,他需要居在何处来处理?怎样做都是不妥的。

    那一晚面对坐在沙发上就要立时睡倒的莫向晚,莫北头一次生出责任感。这种责任感有点莫名,他唯一的念头是给她减压。

    然之后,该如何?离答案越近,他越头疼。只有一点尚算明晰,就算确定了莫非是他的儿子,在莫向晚母兼父职八年之后,他哪里有立场从她身边带走他?这一份自知之明他是有的。

    莫北的念头一直模模糊糊,直到莫非对他说了这些话。

    之前的几天,他还能睡的很好。听了莫非想要给母亲找男朋友的童言以后,他根本就睡不好了。半夜起来看了卷宗又上网,发现先前相亲的姑娘在线。

    他有时会同她聊几句,朋友一样。

    莫北从小就比较照顾女性,姑娘们都能同他谈的来。相亲不成功的,有的还能当朋友。可偏偏就在莫向晚这里触礁,他也有点想不通。

    最近姑娘在恋爱,老是三更半夜等着在国外拍广告的男朋友上微信聊几句。

    这样的情形,除了他十多年前同田西早恋时发生过,后来就再也没有发生了。他以为为一个女人彻夜难眠是这辈子几乎不会再发生的事情,可是为了莫向晚,他居然在三十上头的年纪彻夜难眠了。尤其是想到如果莫非是他的“孽债”,他是不可以像电视剧里的男人一样,要孩子拿证明来确认。

    他问姑娘:“有什么‘孽债’式的言情小说看看?”

    姑娘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又问:“就是那种父亲认私生子的。”

    姑娘发的就是彻底倒地的表情了。

    后来他收了一堆姑娘发来的言情小说,随意看了几本。做男人的不是把女人的孩子抢过来,对女人做限制性的暴力SM,就是压根就做陈世美,打死他也不认。还有的是《妈妈再爱我一次》的小说版,骗骗小姑娘们的眼泪水。

    这些根本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

    莫北早晨去晨跑,新村里头遛狗的老阿姨聚在一起聊天,不知道她们在谈什么话题,只听到其中一个讲:“这个世道,真的是宁愿跟着讨饭的妈,不要跟着做官的爸。”

    他跑完两圈,买了早点,决定再同莫向晚认认真真坦白地谈一次。

    莫北原先以为莫向晚还会负隅顽抗,他想他绝对没有恶意,会给予对方空间,但是需要的是她的一句老实话。因此他还准备了不太善良的后招,预备用“验DNA”作为杀手锏。

    他没有想到的是,莫向晚在坦白莫非身世的问题上,转了一个弯,就这样平静地承认了。她从最初的心慌意乱,到如今的坦率直白,眼底的焦虑怀疑全部被荡涤。

    莫北只觉得自己先前的念头太卑鄙了,也突然能了解她是凭什么熬过年少生子的压力和艰辛,又是凭什么在职场摸爬滚打坐上今日的高位。

    对莫向晚,他是没有辙了。

    如今莫北想来,自己还未婚,这是最幸运的一件事。他可以有更多的资本去做补偿,只要他摆出足够的诚意。但他想好的不是莫向晚所要的,他又一次错误预估了莫向晚。

    莫向晚坐在他的面前,把真相倾诉以后,神态坦荡,且很轻松。

    这也是一个光明正大的人,从不回避问题。

    莫北突然想起念中学时候学的一篇课文,依稀有一句话叫做“不做攀援的凌霄花”,课文的标题叫《致橡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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