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在莫向晚的身体里起了化学反应,她听到自己发出了仿佛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呻吟。
Mace在黑暗里问,“为什么要道歉?”
她答:“因为上次把你送进了派出所。”
“不用道歉,那天最后你也没怎么样我,你是想敲诈吧?”
她迷迷糊糊想,他原来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呀。她没有回答他真实的那个原因,她觉得那个原因和他没太大的关系,她只是有点好奇,“后来你是怎么离开的?”
Mace说:“我又没有犯罪,自然就能离开。”
是吗?原来没有犯罪,就可以自然离开。莫向晚失神地想。
Mace大约是察觉到了莫向晚一瞬间的迟疑,“你现在想离开吗?”
在黑暗中,莫向晚看不清Mace的脸,就像看不清自己的前面的路,既然什么都看不清了,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她不在意。她说:“我欠你一个人情。”说完就抱紧了Mace,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选择。
醉醺醺的半清醒半糊涂的Mace也没打算当什么正人君子,他冰冷的手指抚摸到莫向晚背后的胸罩扣子,问,“你多大了?”
“二十。”
莫向晚听到Mace嗤笑了一声,“还好,成年了。”
然后她的胸罩就被Mace解开,被他打横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他这次确实不像上一次,没有醉得彻底不能动,所以他没有停下越来越得寸进尺的动作。莫向晚的脑壳却更加地晕晕乎乎起来,直到激烈的疼痛传遍全身。
范美说这是一种美好的感觉,这是在骗人。那一刻她推开了Mace,她说:“你这个流氓。”
Mace抱着她没有松手,他似乎憋着气说:“我怎么又流氓了?”
莫向晚捶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又硬又冷,原来靠着床的窗户没有关好。但她并不感到冷,还觉得很热,嘴上却偏偏要口是心非嘟囔一句,“我冷。”
Mace并没有离开她的身体,他只是直起身,伸长手臂把窗户“咔嗒”一下关了。
他身体伸展的动作,带动着莫向晚更加燥热起来,酒精在她的体内为非作歹。赤裸的身体就像干柴,互相拥抱以后,迅速传递温度。他们都不想远离这温暖。
Mace说:“美女,你现在再骂我流氓,我也要流氓下去。现在停下来是不道德的。”
莫向晚不知怎地“噗哧”笑出来。Mace当做这是默许,就吻住了她的唇,他的舌头和他的身体,让她又混乱了。身体再度轻盈起来,在蒙沌的浮云间飘荡,耳畔传来隐隐约约的江潮涌动拍岸的浪潮声,她仿佛像是随着黄浦江的波浪在流浪。
清晨醒来的时候,莫向晚疲惫不堪,一动也不想动,也不想睁开眼睛,她就好像一夜之间随着浪潮奔流了好几千里,完完全全脱力了。
莫向晚有一点后悔。
她闻到房内湿润的木头的厚重味道,木头的味道应该是清新的,充满生命力。但她只觉得生命在屏息,她又被什么束缚住了。
身边有人坐了下来,似乎在盯着她瞧。她忍不住睫毛一动。
她听见跟前的人问:“醒了吗?”
她不答。也不睁眼睛。因为不想看到那人的样子,以后也不想记得他的样子。
“还好吗?”
仍旧不答。
“你叫草草?”
还是不答。
“你——第一次?”
她的脸热辣辣地烧起来,“好了,你走吧。帮我把房间留到下午,我想睡一会儿。”
Mace没有走,他们在沉默里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