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刘月季的住房里,刘月季在帮刘玉兰收拾行李。刘月季说:"政委给你安排工作了,说明政委把你这事是彻底丢开了。那你就好好在副业队工作。副业队离我这儿近,啥时都可以来。"刘玉兰说:"娘……"刘月季说:"怎么啦?"刘玉兰含着泪说:"钟槐哥走了都快两个月了,可连一封信都没给我。是不是钟槐哥心里没有我?"刘月季说:"他临走时,你同他见过面没?"刘玉兰说:"见了。"刘月季说:"他咋对你说?"刘玉兰说:"他说,咱俩的事等上几年再说。他说,你要是相中比我更好的人,那你就跟他走……"刘月季说:"这话不是对你说透了。他让你找个更好的。要不,你就等他几年。"刘玉兰说:"娘,我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我等他!不管他心中有没有我,我都等!"刘月季说:"这不结了?钟槐这孩子是个直肠子,但性格内向,不要说没给你写信,连我他都没写。他可是个大孝子啊!"刘玉兰点点头。刘月季说:"住集体宿舍,要注意跟同宿舍的人搞好团结。"刘玉兰说:"娘,我知道了。"
这天晚上,刘玉兰走进刘月季的房间,刘月季正在缝补衣服,刘月季穿着有补丁的衣服。
刘玉兰说:"娘,钟槐哥还没来信吗?"刘月季摇摇头。
刘玉兰含着泪说:"娘,我想去看钟槐哥,我好想他。"刘月季看着刘玉兰同情地叹口气说:"玉兰,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你俩的事既没有说开也还没有定,你这样去看他不合适。再说,钟槐也刚去不久,我听说,那儿啥都没有,要重新开荒造田,重新建农场,你去会影响他工作的。"刘玉兰说:"我可以去帮他呀。"刘月季说:"那儿是边境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去的,钟槐会来信的,我这个当娘的也盼着他的信呢!"
刘玉兰没再说话,好像在暗下什么决心似的。
晚上,在副业队集体宿舍里,刘玉兰趁人睡着了,在布包里放了几件替换衣服,把包扎好,放在枕头下。天亮了,她来到路口汽车站。太阳正在升高,刘玉兰在焦急地等着汽车,眼巴巴地往公路上望,但公路上空荡荡的。
中午,公共汽车带着满身的尘土,停在路口,王朝刚和一些乘客从车上跳下来。王朝刚看到刘玉兰,吃惊地问:"玉兰,你要去哪儿?"刘玉兰说:"我要去边境农场。"王朝刚说:"去那儿干啥?"刘玉兰说:"我想去看钟槐哥!"说着就要往车上爬。王朝刚一把把她拽下来说:"这车不去边境农场。而且边境农场现在还没通公共汽车呢。"刘玉兰说:"那我走去。"王朝刚说:"玉兰,你知道边境农场离这儿有多远吗?四五百公里路呢!而且不是没人烟的戈壁滩就是荒山野岭,要是迷路,不是渴死就是饿死,或者给狼吃了。你以为这是内地啊!走,快跟我回去。"
团部郭文云办公室。王朝刚领着刘玉兰走进郭文云的办公室。王朝刚说:"政委,我开会回来了,开会的情况啥时候给你汇报?"郭文云说:"晚上吧,晚上让常委们一起听吧。刘玉兰,你这咋回事?刚才月季大姐到我这儿两次,副业队的人说,你失踪了,把月季大姐急的!"王朝刚说:"我在车站上把她接回来的,她说她要去边境农场找钟槐去。"郭文云抓起电话:"值班室吗?你们派个人去跟刘司务长讲,刘玉兰在我这儿呢,让她别再找了。"
王朝刚走后,郭文云对刘玉兰和气地说:"玉兰姑娘,你坐。"刘玉兰在郭文云办公桌对面坐下。郭文云说:"玉兰姑娘,我和你的事结束了吧?"刘玉兰点点头。郭文云说:"你参加工作的正式手续也办了是吧?"刘玉兰又点点头说:"政委,所以我要谢谢你。"郭文云说:"所以从正式批准你参加工作那天起,你就是个军垦战士了。是军垦战士了,那你就得遵守团里的纪律,怎么能不请假,不打招呼就随便走了呢?我作为一个团政委,我就要严厉地批评你,以后不能这样!要再这样,我就要处分你了,知道了吗?再说,新疆这地方地广人稀,你一个人出去乱窜,那有多危险哪!"刘玉兰感激地点点头。
刘月季敲门进来,走得满头大汗,看到刘玉兰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说:"玉兰,你要再这样,你以后别再叫我娘了!"刘玉兰说:"娘,我以后不了,政委已经批评我了。"郭文云说:"跟你娘回去吧!"
刘月季和刘玉兰一走出团机关办公室,刘玉兰就扑在刘月季肩上。刘玉兰说:"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这样了,让娘操这么大的心。"刘月季说:"知道就好,娘也理解你的心,就耐心等上两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