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当着她的面把暗水带走了,用脚丫子想也能想出来,各中的理由,她还有必要问吗?凌若夕在心底腹诽道,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
“娘亲,不要无视宝宝的存在!”凌小白气得脸色涨红,“宝宝在和你说话呢。”
“行,那你在生气什么?”凌若夕顺势问道,像是受不了他的骚扰才勉为其难问出口似的。
凌小白幽怨的瘪了瘪嘴,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孩子,娘亲什么事都瞒着他,到了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实在是太可恶了!
“娘亲,你为什么不告诉宝宝,你要给宝宝找一个爹啊?”她不说,他就自己亲口问。
“你迟早会知道。”更何况,她的初衷并不是真的给他找一个后爹,只不过是一种逼迫的手段,想要向那个无故消失的男人施加压力而已。
凌小白气上心头,“可是,你应该告诉宝宝的,宝宝可以替娘亲参谋,替娘亲出主意。”
好歹那人将来也会是自己的后爹,他怎么说也得提前知道啊。
凌若夕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替我出主意?说说看。”
“宝宝得替娘亲把关,万一那人对娘亲不好,就不能要,万一那人没有钱,也不行……”凌小白伸出手指,开始细数自己的种种要求。
“恩,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凌若夕微微颔首。
“是吧?所以娘亲,到时候宝宝跟着你一起,替你出谋划策。”凌小白斗志激昂,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肩负的重担!才不能把娘亲随随便便就给交出去呢。
凌若夕看着他这副豪气万丈的样子,顿时哑然失笑,“可以。”
“真的吗?”凌小白本来以为自己会被拒绝,甚至他早就做好了和凌若夕抗争到底的准备,哪儿想得到,她这么轻易就肯松口,心里别提有多意外,多高兴了。
凌若夕点点头:“是啊,你的要求,娘亲怎么会不满足?”
手指宠溺的刮了刮他的鼻尖。
习惯了凌若夕平时的强势与霸道,她突然间变得柔情万种,反倒让凌小白各种无法适应,他羞涩的红了面颊,小脑袋轻轻垂下,似乎有一缕缕热气,从他的头顶上升起。
第二天,皇宫招贴出的榜文惊动整个南诏,虽然最初有流言传开,但百姓们却只把这则消息当作是茶余饭后的笑话来听,根本没放在心上,毕竟,一个女人公开选夫,这简直超出了他们所能接受的范围,可谁会想到,这事竟是真的?
“皇后娘娘是疯了吗?真的要从天下人中选夫?”
“该不会是因为皇上的失踪,所以自暴自弃了吧?”
聚集在皇榜前的百姓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有人支持,有人反对,有人无所谓,大多支持凌若夕的,都是些女子,她们希望着她能够改变女人的地位,让女人也能够享受与男子同样的权利。
“皇后娘娘不愧是咱们的表率,哼,有娘娘在,看哪个臭男人还敢随随便便纳妾,逼急了,咱们就自立门户,学娘娘选夫!”
“就是啊,娘娘做得真棒。”
女人们在暗地里替凌若夕点赞,拼命加油助威。
也有进京参加科举的学子,写书反对凌若夕的这个决定,声称她破坏了南诏国的国风,只可惜这种书甚至没能传入皇宫,就被发现的妇女们撕成了碎片,连带着,那名学子也受到了无数女人的白眼,只能灰溜溜躲在客栈里,不敢出去。
凌若夕选夫的事在南诏国愈燃愈烈,几乎所有人开口闭口所谈论的都是这件事,云井辰即便闭门不出,以他的耳力,也能够听到屋外街道上时而响起的谈话,他孤身站立在前院中,参天的梨花树,在风中散落下美丽的花瓣。
景色虽然美轮美奂,但他的心情却始终低级,神色黯淡。
她真的这么做了,她真的要公然选夫了!云井辰不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坦然的去祝福她寻找属于她的幸福,心窝里被关着的那头名为嫉妒的野兽,此刻已经伸出了最凌厉的爪牙,想要见她,想要阻止她,可偏偏理智又把这股冲动压制得死死的。
他的心似乎被分做了两半,一半正在拼命怂恿他冲进皇宫,去见她,另一半则不停的告诉他,他既然选择了放手,就应该默默的祝福。
“咦?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女人提着刚刚打包好的药包从大门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傻站在梨花树下的男人,惊呼道。
云井辰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对外界的一切毫无任何的反应,充耳不闻。
女人不满的哼了两声,走上前,想要去推他,惹起他的注意,可她的手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手臂时,被他侧身躲开,突兀的停在半空。
云井辰不悦的盯着眼前这个屡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警告道:“姑娘,请自重。”
“什么嘛,谁让你刚才无视我的?”女人气恼的说道,她又没有错,明明是他自己没有礼貌。
云井辰不愿同她多谈,直接下了逐客令:“姑娘,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好意的给你治病,替你熬药,你居然要赶我走?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女人气急败坏的指着他的鼻子开骂。
云井辰神色不变,就连以前时常挂着的惯有笑容,此刻也化作了冷漠,“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他从来没有开口向她求助,更没有请求她出手医治自己,是她自作主张的试图闯入他的生活里的。
女人气得哇哇大叫,只是任由她如何撒泼,也没能够换来云井辰半分的动容,他极其冷静的站在原地,如古井般的双眼,平静的凝视着她,没有丝毫的波澜。
在他的注视下,女人渐渐恢复了平静,她气恼的将药包扔到地上,“我不理你了,真以为我喜欢拿热脸贴你吗?混蛋!”
说着,她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大门,木板门被她重重合上,声响巨大。
云井辰看也没看地上洒出来的药材,她的这些药他从没有喝过,每一次她煎好放到一旁,在她离开后,都会被他倒掉,因为他知道,这些药只能治标,根本无法治好他的伤势,他也不愿意欠一份人情。
云井辰抬脚回到房间,盘膝在木板床上坐下,三千青丝堆散在他的前胸后背,他闭上眼,想要用修炼的方式静心,但不论他如何努力,心头的那抹烦躁与妒火,始终不能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