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抵达房门外,凌若夕蓦地停下了脚步,她凝眉转身:“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进屋。”云井辰俨然一副理直气壮的口气。
“这是我的房间好么?”他的房间不是在隔壁么?
他眸光一暗,露出了几分委屈:“为夫难道不该同娘子同房么?”
卧槽!同房?
凌若夕脑海里立即闪过各种不宜的画面,呼吸明显变得急促,冰凉的面颊,更是飘然上了两团异样的红潮。
“难道你想到别处去了?”耳畔,忽然有热流袭来,喷溅在她敏感的耳垂上。
“恩?”他恶趣味的轻轻呵出一口气,凌若夕浑身一颤,平静的心潮,立即有涟漪荡开。
她急忙将脑袋侧过去,避开他的触碰,丫的,这男人果然没节操。
“云井辰,你别得寸进尺。”
他怎么听着这话如此耳熟?貌似她说过了许多次?
云井辰一脸正经的直起身体,“本尊有做什么说什么吗?你确定不是你在心里想太多?”
无耻!凌若夕被他气到不行,恼怒的丢了一个眼刀后,当着他的面,果断的推开房门,然后重重合上。
砰的一声巨响,好在云井辰没有冲动的跟上去,否则,鼻子势必会遭殃。
“这么大的火气,是该好好降降火了。”他眸光幽暗,嘴角划开一抹玩味儿的弧线。
他相信,以她的修为,这番话是绝对听得到的。
脑子里浮现了她各种恼羞成怒的样子,嘴角的兴味愈发加深了几分。
入夜,客栈中仍旧空无一人,就连窗外的街道,也是人迹罕至,倒是东方,有嘈杂的人声交错着传来,火光冲天,无垠的夜空被映照得红彤彤的,好似要滴血一般。
凌若夕孤身站立在窗户旁,眺望着远方,双眼危险的眯起,眼底神色不明。
“夜深人静,与其在这里看风景,不如同本尊做点别的有意义的事,如何?”云井辰调笑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凌若夕背脊一僵,即使没有转头,她也能够想象出,他此刻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在看什么?”他自顾自的走到她的身旁,双手从后伸出,抵住她身前的窗台,远远看去,就像是从后面将她整个人紧抱住一般。
突然传来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的将她笼罩,如同一张密网,逃不得,挣不开。
“别这么紧张,本尊不吃人。”云井辰对她羞涩的反应很是愉悦,虽然凌若夕绝对不会承认,羞涩这种事。
“紧张?你哪只眼睛见到我紧张了?眼睛有病就去治。”脚下一股庞大的玄力威压,瞬间暴涨,云井辰不愿火上浇油,顺势朝后退开。
“哼。”见他如此识趣,凌若夕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不如方才那般冷峻。
“你说那边在做什么?”她指了指东边,蹙眉问道。
“要去看看么?应该有事发生才对。”在云井辰看来,这可是一个他们俩人单独约会的大好时机,就算换到了另一个大陆,该把握的机会必须要把握住,浪费机会是可耻的。
凌若夕总觉得他这么好说话,背后一定另有目的,锐利的眼神直勾勾打量了他许久,见他神色毫无异常,这才勉强点头应了下来。
“也好。”两人飞身跃出窗户,气息瞬间从客栈中消失。
暗水在隔壁房蓦地睁开了眼睛,神色幽怨的望着夜幕下消失的那两道人影,“妈蛋!居然又把我一个人独自扔下?”
要出去玩,怎么可以不带他呢?他犹豫了几秒后,跺跺脚,立即纵身追上。
云井辰刚抵达东边不足五百米处,就察觉到了身后那抹不该出现的气息,俊朗的眉头顿时一皱,衣诀在空中翻飞,他利落的转身,凉凉的盯着不打招呼就跟踪上来的某个不长眼的男人。
“凌姑娘。”暗水下意识忽略掉他那极度不满的目光,朝凌若夕殷勤的笑笑。
凌若夕轻轻颔首,然后,注意力便放在了不远处密集的人群上,高举着火把的百姓,围绕在一个木架子旁,木架下方堆满了柴火,那名白日曾见过的少女,此刻正被绳索捆绑在上头,她闭着眼,脸颊略显狰狞。
“烧死她!烧死她!”
“没错,这是神的旨意!烧死她!”
哄闹的人群,嘈杂的声响,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近乎痛恨的排斥,近乎疯狂的愤怒。
这样的画面,对凌若夕而言,并不能让她产生丝毫的动容,在她看来,这些人不过是群拥有宗教信仰的疯子,用着暴力的手段,拥护着他们的信仰。
“他们想要烧死活人?”暗水虽然也曾见过这种事,但那只是因为,双方有着太深的仇恨,但这些百姓与这名少女,有深仇大恨吗?仅仅只是因为,对神使不敬,就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对待她?
他们面颊上闪现的疯狂,让他心头有些发毛。
“下去看看。”凌若夕纵身从房檐上落下,悄无声息钻入人群,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呐喊声,充斥在她的耳畔,震得她的耳膜有些刺疼。
“还好么?”一双温热的大手忽然捂住了她的双耳,云井辰传音入密,关切的问道。
他微不足道的温柔,却让凌若夕心尖一动,眸光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暖意。
“恩。”
暗水悻悻的瘪了瘪嘴,妈蛋,他不该来的,来做什么?看他们秀恩爱吗?
“你很不满?”云井辰敏锐的感知到他的幽怨,当即扭头看去,那深不可测的黑眸,愣是把暗水看得背脊发凉,他急忙摇头,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再不敢露出任何的真实情绪。
“不,我怎么敢啊。”
这才差不多,云井辰心满意足的收回了视线,却接收到了来自凌若夕的白眼,成天吓唬暗水,他好意思么?她显然忘记了,貌似除了云井辰,这种事她自己也干得不少。
“求求你们,她还小,今年才十五岁,你们就绕过她这一次吧。”一道与这场景格格不入的哽咽声,突然压过所有人的声线,笔直的落在众人的耳畔,叫嚣声戛然而止,宛如被人按下了定格键一般。
众人齐齐转动着目光,看向被一个男人搀扶着,踉跄从街道尽头小跑而来的妇女,她身上穿戴着白色的纱裙,头上的发髻,早已凌乱,素面朝天,神色略显憔悴,脸上布满了一道道泪痕。
暗水微微拧起了眉头,他自问是个狠心的人,但看着这名柔弱的妇女,强撑着身体走过来时,心尖某个柔软的角落,仍旧是被触动了。
“这两人难道是她的父母吗?”暗水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