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个个摇晃着快要充血的脑袋,不停的冷嘶,不停的抱怨。
凌若夕阴沉着一张脸,目光迅速将人扫视过一圈,确定没有人受伤后,她才暗暗松了口气,尔后,凝眉观察四周,这一看,她古井无波的黑眸顿时一紧。
原本这结界中的景象还是主事堂前的空地,可是如今,竟在瞬间变成了一片深山丛林,茂盛的葱绿森林里,不断有属于高阶魔兽的威压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惊天动地。
他们此刻正站在山脚的泥泞道路上,不仅是凌若夕愣了,她身侧的众名队长同样是一副无法回过神来的怔然表情。
“我们这是被瞬间移动了?”暗水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睛,喂喂喂,这些东西都是真实的吗?身体缓缓蹲下,一把抓住一团泥泞的泥巴,触感极其真实,甚至就连泥巴中残留的魔兽粪便的味道,也分外清晰。
“怎么回事?”众人既茫然又无措,他们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傻乎乎看着身边的同伴,希望能从他们这儿找到答案。
一根锐利的银针咻地滑入手掌,针尖刺入掌心,一丝细痛传入神经末梢,凌若夕猛地拧起眉头,摊开手,将银针拔出。
“是真的。”这种清晰的痛感,就算是现代最先进的全息模拟技术,也无法达到。
“可是这怎么可能?我们明明是在云族才对啊。”暗水不可接受的摇晃着脑袋,这连番的变故已然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不敢相信的用力掐了自己一把,顿时,疼得整张脸拧成一团:“嗷!”
“白痴。”木尧梓冷哧道,对暗水幼稚的行为很是不屑。
“现在大概只有他们能够为我们解惑了。”深邃的黑眸缓缓看向地上被掐断了四肢的云族弟子,在方才的震动中,若非壮汉等人竭力将他们护住,只怕他们此刻,便不是狼狈这么简单了。
“你死心吧,就算我们知道也不会说的。”一名云族弟子脸色惨白,但态度却极其决然。
他们是有骨气的,绝不会受到敌人的要挟!更不会接受他们的威逼利诱!
“呵,你似乎很有骨气。”凌若夕冷冷的扯动一下唇瓣,缓缓迈开步伐,朝他踱步过去。
单薄的身躯,却带着一股难以言状的压迫感,随着她一步步逼近,那股气势瞬间从头顶上笼罩下来,那名少年不安的咬住嘴唇,心里害怕得不得了,却鼓足勇气,不肯泄漏出半分。
脚步最后定格在他的身前,凌若夕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眉目森寒,五官更是冷得仿佛结了冰,“知道人棍么?”
一旁偷听的众名队长齐齐摇头,竖起耳朵,想要听听看,什么叫做人棍。
“哼,不管你怎么折磨我们,我们都不会背叛云族!你死心吧,贱女人。”这名弟子老早就听说过凌若夕这个名字,传言,她用了媚术,蛊惑少主,害得少主与族长险些决裂,让安宁了百年的云族,出现动荡,她在这帮被洗脑的门人眼里,就同那祸国殃民的苏妲己没什么区别。
仇恨、愤怒、鄙视,种种情绪不断的在他的眸中闪过。
“混蛋丫头做人真是太失败了。”鬼医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叹息道,“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碰见对她不爽的敌人?”
“因为他们太愚昧,太无知。”凌若夕凉凉的睨了他一眼,沉声说道。
愚昧?无知?
她的评价让地上的六名弟子顿时怒了,他们眦目欲裂,若是能够有半分的力气,他们绝对会冲过来,将凌若夕给咬死的。
“所谓人棍,就是先把你们的手和脚斩掉,再挖掉耳朵和眼睛,拔掉舌头,但你们不会死,只会在无尽的痛苦中轮回,我会把你们残留的躯壳泡入泡菜坛,腌菜的工序你们总该知道吧?盐水会从你们的伤口,慢慢的进入,你们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你们会感受到躯壳一点一点慢慢腐烂,那些腐肉,会从你们的伤口开始,进入肝脏,最后……”她用着一副平静的语调叙述着制作人棍的方法,随着她的描述,结界外偷听的宾客脸色愈发难看。
甚至有不少心理素质不过硬的人,捂着嘴,弯腰干呕。
仅仅是听她的叙述,他们的胃液就开始翻滚,开始涌动,脑海中更是会有一幅幅血淋淋的画面出现,这滋味,绝对是煎熬。
卫斯理惨白着一张脸,默默的将漫上喉咙的恶心感觉吞下,他第一次发现,其实皇后娘娘以前的那些手段,是那么的正直,那么的善良。
那些在她手里干脆利落惨死掉的人,简直是太幸运了。
“你!你不要以为这么说我们就会害怕!”明明恐惧得变了脸色,但这帮人仍旧喋喋不休的大声反驳着,以为这样,就能够给自己壮胆。
凌若夕略显惋惜的叹了口气:“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她遗憾地摇摇头,宛如死水般波澜不惊的眸子忽然转向一旁的暗水,朝他勾勾手指。
不是吧……
暗水心头咯噔一下,犹豫了半响,才慢吞吞挪步过来,他苦哈哈的站在凌若夕身边,希望一切只是自己想太多,她绝对没有要让自己动手做人棍的念头。
“你来吧。”只可惜,凌若夕嘴里吐出的话,直接粉碎了他心底那些庆幸与期盼。
“姑娘,那什么,我的技术不太好,这种事要不还是换别人来吧。”暗水难得的谦虚了,虽然他杀过不少人,手段也极其残忍,但对几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弱者,让他坐车这种事,他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就你,这种事做多了,就会习惯的。”凌若夕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她一副将重任交给他的表情,拍了拍暗水僵硬的肩膀。
喂喂喂,来真的啊?
暗水苦着一张脸,模样要多不情愿有多不情愿,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还有同情心这种玩意,求救的朝后方的众名队长看去,只可惜,回应他的,是同伴们一个个看天看地的动作,嘴角顿时一抽,这帮没同伴爱的家伙!该死的,将来他们最好祈祷不要求到自己手上。
暗水在心底一通怒斥后,不甘不愿的朝壮汉借了把匕首,看看手中锋利、冰凉的刀刃,他抱着最后一分希望,糯糯的说道:“姑娘,真的要这么做吗?”
凌若夕神色漠然,“我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么?留下他们唯一的价值,是想要从他们嘴里打听到有关结界的事,既然他们不肯说,那还留着他们的性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