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杀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就这事吗?”
“你们怎么都不惊讶的?”小丫略显吃惊,她刚接到消息完全被吓疯了好吗?
“事情是凌姑娘派人干的,我们早就知道了好不好?你的消息太落后了。”暗水不屑的挥挥手,还以为她是有了云旭的消息呢,没想到就为了说这事。
小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凌姑娘干的?”
不是吧?夫人她居然有这种本事?
“不然你以为呢?”暗水讥笑道,随手将肩头滑落的辫子扔到背上,“我们早在出发前,就兵分两路,一路来京城救小少爷,一路则去边关,为南宫玉送大礼,你说,这份礼物够不够大?”
“大。”这岂止是大?岂止是惊喜?分明是惊吓好么?
小丫幻想着这个消息传入宫中,将引起的骚动,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夫人果然是不愿吃亏的人。
“没别的事你先出去吧。”绝杀揉了揉眉心,吩咐道。
“哦。”小丫显然被这真相给震傻了,恍恍惚惚的转过身,朝房门走去,可她刚走到门口,立马又转过身来,手指在怀中窸窸窣窣捣鼓了一阵。
“你该不会是想宽衣解带,伺候我们吧?我可没有对自己人出手的癖好。”暗水笑得放肆,打趣的话脱口而出。
小丫面颊顿时一红,虽然她为凌若夕经营着这间清风明月楼,但是,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好么?
绯红的面颊美如春桃,看得暗水有些痴了,直到左侧,一束冰凉的眼刀直直刺来,他才猛地回神,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很正经的样子。
绝杀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对暗水的不着调各种无奈。
小丫捣鼓了半天,才从衣襟里拿出了一张纸条:“诺,这是我刚刚在楼外面捡到的,它是跟着一只鸽子一起躺在路中间,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拿来给你们看看。”
那张纸条上没有一个字,只有一滴殷虹的刚刚干涸不久的鲜血。
绝杀猛地蹙起眉头,总觉得,心头那丝不安愈发加重了几分。
“鸽子呢?”他沉声问道。
小丫被他冰冷的神色给吓了一跳,忙指了指门外:“我发现鸽子的时候它已经死了,楼里的姑娘说没吃过鸽子肉,所以我就拿去了厨房。”
话音刚落,眼前几道黑影蓦地闪过,待到她再度回过神来时,房间里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
她神色略显古怪:“干嘛这么急匆匆的?”
绝杀与暗水等人急速朝厨房的方向飞奔而去,当他们闯入厨房时,做饭的师傅正在为鸽子放血。
“住手。”一声冰冷的呵斥,吓得师傅双手一抖,那只早已失去生息的白鸽,软绵绵从厨台上掉落下来,光秃秃的身体已没有了一片羽毛。
绝杀的目光猛地在四周扫过,最后定格在角落那一团白色的羽毛上,脸色骤变。
“是云旭的鸽子。”暗水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顿时化作了严肃,云旭用来传信的鸽子是云族专门培养的,与其它的信鸽有所不同,所以他们才能一眼就认出来。
但此刻,他们却往自己的眼力没有这般好,只因为,若这只鸽子是云旭的,那么,那滴血,那封没有字迹的白纸……
“不会的,我们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暗水摇晃着脑袋,拒绝相信心头的猜测,“云旭好歹也跟了凌姑娘这么久,他的本事不差,一般人伤不了他的。”
对!一定是他们太杞人忧天了。
他一边在心里做着自我催眠,一边极力想要遗忘掉心头的那丝恐慌与不安。
绝杀紧抿着唇瓣,身侧的气息降入冰点,“是或不是,我们去北宁一看便知。”
说罢,他当即决定,立马动身赶赴北宁,不管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这一趟,他们走定了。
暗水立即抬脚跟上,鬼医则选择继续留在清风明月楼,有绝杀和暗水二人,已经足够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小丫忐忑不安的蹭到鬼医面前,低声问道,不然,他们怎么会在见到那张纸条后,脸色大变,甚至匆忙离开?
“不,我们还要多谢你。”如果不是她发现不对劲,将信鸽捡了回来,他们也不会知道,那鸽子是云旭的。
鬼医布满伤疤的容颜浮现了一丝暗沉,如今他只希望一切真的如暗水所说,是他们想多了,否则,他不敢想象,混蛋丫头知道这件事后,将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有多在乎身边人,他是看在眼里的,前不久暗水等人出事,她不惜冒险前去营救,如今……
一声幽然的叹息从他的唇齿中传出,鬼医摇摇脑袋,现在也只能等绝杀他们回来再说了。
许是那只信鸽的突然出现,导致清风明月楼里的气氛极其沉重,就连楼里的姑娘们,一整天也是胆战心惊的,深怕说错了话,惹来祸事。
这夜,凌若夕神色不安的背着手在寝宫里来回踱步,她时不时抬起头,看看窗外的天色,已是紫夜时分,按照往常,绝杀应该已经进宫了才对,可是今儿怎么到现在还未现身?
联想到云旭前去北宁音讯全无的事儿,她愈发有些坐不住,一咬牙,推开窗户,飞身融入夜幕,离开皇宫往清风明月楼前去。
此时,清风明月楼没有任何的宾客,一个黑色的棺椁静静的放在宽敞的大堂中央,以绝杀为首的队长们面色哀切,站在棺椁旁,楼里的姑娘们一个个屏住呼吸,齐聚在二楼的走廊上。
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清风明月楼快要营业前,这些人忽然带着一个黑色的棺椁进门,之后,小丫就立即吩咐今夜停止营业。
她们很是不安,自从绝杀等人住进清风明月楼后,她们的心就没安宁过一日。
“怎么回事?”鬼医蹙眉问道。
“鬼医,他是不是真的……”暗水哑声问道,情绪很是激动,似悲伤,似不信。
鬼医为棺椁中的人仔细的检查过身体,他是最清楚具体情况的,神色略显黯淡,他道:“人真的死了,一口气也没留下,就算我有再顶尖的医术,能炼制出再极品的丹药,也没办法让他起死回生。”
他遗憾的摇摇头,作为毒医双修之人,他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深渊地狱中,更是每日都会有人死亡,可是从没有过任何一次,如现在这般,让他们的心钝钝作痛。
只不过是一个认识不足数月的人,只不过是一个他们想要效忠的主子身边的侍卫,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身上一共四十七道刀伤,可这并非是致命伤,真正让他丢掉命的,是被震碎的心脏,以及脖颈上被魔兽咬开的血管。”鬼医将自己的观察一五一十的说出,虽然这对于他们而言,会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