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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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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夕心有不甘,但她的神色却极其平静,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该有的狼狈与慌乱,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你不害怕吗?”云玲缓慢的挪动着步伐,在她的面前蹲下了身体,冰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望入她那双高深莫测的黑眸中,努力想要在里面找到与恐惧有关的情绪,但她却注定失望。

只因为从那双眼里,除了淡漠,除了平静,她什么也没能找到。

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她还能这般冷静?难道她就不怕死?

“呵,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究竟能有多硬。”说罢,她运起玄力,砰地一掌重重拍在凌若夕的丹田上。

被药效冰冻的丹田,此刻遭受到外力的重创,冰块咔嚓咔嚓碎成了粉末,凌若夕只觉得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小腹升起,眉头猛地一皱,口中哇的喷出一束鲜血,却那么巧,刚好喷在了云玲的脸颊上。

就算她一无所有,就算她今日会死在这里,她也要给她的敌人添堵!

“找死!”云玲气得哇哇直叫,她胡乱的在脸蛋上抹了一把,将血水擦干净,脚掌不停的踹着凌若夕的身体,如同雨点般密集的攻击,落在她的身体各处,凌若夕想要反抗,但她身体里的力气仍是一片虚无,只能被动挨打。

她艰难的护住要害,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她就不怕将来没有报仇的机会。

身体佝偻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凌乱的发丝遮挡住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骇人杀意,没有人知道,这一刻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更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她早已将眼前这三个羞她,辱她的人,记在了骨子里。

这点疼痛对她而言根本就微不足道,越是痛苦,她的大脑越是清醒。

云玲仅靠力气打了半天,可她幻想中的求饶声,却没有出现,她略微有些气喘,双手撑住膝盖,等到气息平定下来后,她才道:“走,咱们送她一程。”

“老夫先带少主回族。”五长老没有心情去看一个可悲的女人的下场,他扛起云井辰,飞上狮鹰的背部,先一步回去云族报信。

而四长老与凌若夕有私怨,自然乐意见她遭罪,乐呵呵的陪同云玲一起,看着她如同提小鸡般,将凌若夕的衣襟拽住,凌空飞行,嘴角弯起一抹得意的笑。

凛冽的寒风宛如刀子,凌若夕一边承受着这寒风的欺凌,还要忍受随时会窒息的痛苦,一张脸早已涨得铁青,连呼吸仿佛也被剥夺,空气稀薄得可怜。

当她几乎以为自己会因为窒息而死时,目的地终于到了,那是一处位于西北边境,龙华大陆尽头的一处万丈悬崖,陡峭的山壁下,白云环绕,完全看不清下方的一切,只能隐隐感觉到一束束寒气从下方飘出。

此处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山壁高耸入云,看上去极为壮观。

“这里作为你的葬身之地再好不过。”云玲幸灾乐祸的笑了,随后将浑身虚弱的凌若夕扔到旁边,碎石割破了她的手臂,留下数道骇人的血痕。

“你最好……祈祷我不会有翻身之日……否则……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凌若夕强撑着一口气,说罢,不等云玲和四长老反应过来,手臂猛地用力,竟从悬崖边上,翻身而下。

“凌姑娘!”云旭从昏迷中醒来时,看见的,就是她纵身跳下这万丈悬崖的画面,心头一沉,双眼瞬间充血。

他猛地张开口,狠狠咬上四长老的肩膀,四长老吃痛的将他从自己的肩膀上摔下,口中喋喋不休的咒骂着,云旭顾不了那么多,他抓着地上的泥土,艰难挺进,最后,在云玲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尾随着凌若夕跳了下去。

疼……

每一块骨头仿佛被狠狠的捏碎,尖锐的疼痛让凌若夕从昏迷中醒来,身体完全使不上力气,仅仅是忍住这钻心的痛楚,已让她力竭,双眼无法睁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神志是清晰的,但除此之外,她完全动弹不了。

一滴滴冷汗从她的毛孔中渗出,三千青丝粘稠的贴在她的面颊上。

“哈哈哈,这样还不死?果真是老天爷给我送来的好礼物啊。”一道疯癫的笑声传入她的耳膜。

凌若夕心头一凝,因为看不见外界的一切,她完全无法分析自己身在何处,她明明记得,自己与云井辰中了云玲的暗算,在最后关头,她跳下深不见底的悬崖,那么高的峭壁,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还是说,她又穿越了?

凌若夕努力想要睁开眼,但眼皮却像是被强力胶紧紧黏住,连一丝缝隙也无法睁开。

“小一,快,把她抬去药桶,今天咱们试试另一种毒药。”那人不知在和谁说话,凌若夕清楚的记得,在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听过这种沙哑到仿佛铁块互相摩擦的刺耳声音。

“是,师傅。”另一道陌生的声音也在她的不远处响起,根据判断,应该是一个还未过变声期的少年。

凌若夕感觉到,有人将自己的身体扛起,胃部开始不断抽搐,她有些想吐。

“噗通。”身体被无情的抛入了水中,呛鼻的恶性臭水从口鼻涌入体内,就在她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清醒,却又将溺水而死时,有人扯住她的长发,将她拽了出来。

“呸!废物!动作不知道小心一点吗?弄坏了我将来的毒人,小心我拿你试毒。”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凌若夕难受的拧起眉头,她想要咳嗽,却根本无法做到。

很快,她就感觉到有一股火烧般炽热的气流在她的经脉中游走,烈火焚烧着她的五脏六腑,饶是习惯了痛苦的她,此刻在这可怕的煎熬中,恨不得想要晕厥过去。

该死!她到底在什么地方?又在经历着什么?

没有人替她解答疑惑,一日接着一日的痛苦,让她从最初的难以忍受,到最后的麻木,在不知不觉间,凌若夕掌握了不少的情报。

她此时就在悬崖底部,一个叫做深渊地牢的地方。

每天在她耳边说话的是一对师徒,师傅似乎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钟爱炼药,尤其是毒药,而徒弟,则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她似乎被他们救下,而且沦为了这老头的药人。

在无法自由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前,凌若夕只能默默的承受老头每日五花八门的折磨,那些毒药一次比一次药效剧烈,一次比一次更加折磨人,但她却熬过来了,甚至可以做到,在试毒时,连彻骨的疼痛也能被她无视掉的地步。

“咦?她刚才眼珠子是不是动了动?”老头抱着一个装满毒草的竹篓,从木屋外走了进来,刚进屋,他就眼尖的发现了凌若夕微微转动的眼球,立即欣喜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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