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皇上收复皇权,除掉南宫归海这颗毒瘤,还南诏一片安宁。”
“恭喜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贺之词不绝于耳,他们高颂着南宫玉的英明,甚至将他看作了南诏国自开国以来最出色的帝王。
在这些恭维中,南宫玉难免有些飘飘然,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品尝到握有实权的感觉,那种好似整个江山都在他脚下的豪情,让他不自觉挺直了腰杆。
凌若夕余光瞥见他那难以遏制的得意,眸光微微一暗,有些东西或许开始变了,但她转瞬便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不论南宫玉变得怎么样,只要他们之间的合作仍然成立,仍然还在继续,那么,她不会插手,更不会多管闲事,打从一开始,她想要的,不过是借助南诏国作为后盾,用来对付轩辕世家以及北宁国而已。
当天午时,无数的百姓纷纷走出房屋,聚集在菜市口外,四方的木栅栏将刑场围成一个方形,十多名大臣被麻绳捆绑着,戴上脚镣,穿着绣着囚字的囚服,发髻缭乱跪在刑场的高台上,监斩官由阿大担任,他冷眼看着下方这帮面色涨红的大臣,得意的笑道:“今日你们这帮多年来助南宫归海为虎作伥的罪人,该用一死来谢天下!”
“唔唔唔!”嘴巴被一块抹布塞住,那些谩骂与叫嚣,通通化作了呜咽。
大臣们不甘心的扭动着身体,但双肩被御林军强行筛住,根本动弹不得。
时辰已过午时,到了三刻时分,阿大抽出面前桌案上的木牌,凌空抛下:“斩!”
手起刀落,百姓们只见一道白光反射着璀璨的阳光后,方才还活生生的十多人,已是尸首分家,头颅咕噜噜从高台滚落到地上,血溅三尺。
“啊!”有胆小的百姓不自觉惊呼一声,更有不少妇女捂住眼睛,不忍直视眼前这副惨绝人寰的场景,但最多的,却是百姓们拍手称快的鼓掌声,他们高兴着,雀跃着,欢呼着,排山倒海般的歌颂之声,直冲云霄。
阿大完成任务后,风骚的率领御林军返回皇宫,这批死士被凌若夕勒令前往边境,前去暗杀手握边境雄狮的将军,这帮将军同样也是南宫归海的爪牙,在他身亡的消息还未传开前,凌若夕想要先下手为强,将局面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掌心上。
“这次多亏了你。”下朝后,南宫玉走在凌若夕身侧,含笑说道,眉宇间的得意与壮志还未来得及散去,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意气风发。
“这是我们合作的前提条件,我只是按照约定做了该做的。”相比他的激动,凌若夕则显得冷漠许多,她甚至没有任何一丝与寻常不一样的情绪出现,除了冷静还是冷静,再也没有别的。
南宫玉面上讪讪的,她冷漠的态度,让他有些下不来台,尴尬的动了动嘴角,“不管怎么说,朕都得多谢你。”
他用的是朕,而不是我。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南宫归海的倒台,让他潜意识里发生的细微改变。
凌若夕不自觉眯起了双眼,深深地凝视了他几眼,没有多说什么,坦然接受了他的感激。
入夜,静谧的宫闱仿佛被一层肃杀的气氛笼罩着,清除朝堂的残党后,南宫玉趁机开始着手将宫里南宫归海的势力连根拔起,由阿大和阿二亲自操刀动手,将近八百名御林军斩杀掉,血泊布满了皇宫的各个角落,那股血腥味在空气里漂浮着,久久难散。
“娘亲,这些都是给宝宝的吗?”凌小白趴在床榻上,双腿不停的来回蹬踏,他的怀里正捧着几样稀世珍宝,他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这些小物件,恨不得咬上几口,来表达自己的欢喜之情。
凌若夕悠然倚靠在一旁的木椅中,微微颔首:“我说过事成后我九你一,虽然没有从那人手里拿来报酬,但这些也该足够补偿你了。”
她所指的,是那日答应凌小白剥削云井辰一顿的事。
凌小白自个儿都快忘记了,如今被她提起,感动得当即热泪盈眶,“娘亲,宝宝以前真的误会你了,你心里是爱宝宝的,宝宝能够感觉到。”
抚着杯沿的手指微微一顿,她饶有兴味的挑起眉梢:“哦?误会?什么误会?说出来听听。”
她很想知道,以前在儿子的心里究竟是如何编排自己的。
凌小白讪讪地扯了扯嘴角,艾玛,他居然会不打自招!果然是见到值钱的东西,把自己的智商给拉低了,他撒娇似的撅着嘴,“娘亲你一定是听错了,宝宝怎么会说这种话呢?宝宝从小就知道,娘亲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大方最好的女人。”这番话,他说得都不嫌害臊么?凌若夕眉心猛地跳动几下,“你心虚么?”
“啊?”凌小白故作茫然的应了一声:“宝宝心虚什么?这些都是宝宝的心里话!”
“你不适合阿谀奉承,在继续说,我不介意把这些东西收回来。”说着,她的目光略带深意的扫过他怀中的东西。
凌小白立即将东西紧抱住,一副谁也别想抢走的模样,宛如护住小鸡的母鸡。
“呵。”凌若夕被他可爱的反应给逗笑了,这儿子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娘亲!”知道自己被捉弄了一番,凌小白懊恼的锤了锤床板:“戏弄宝宝让娘亲很有成就感吗?”
“的确是。”凌若夕坦然点头,并没有因为他的气恼而又一丝愧疚,反正她打击他已经打击成了习惯,也不介意多打击几次,只有承受住无数次打击,才能够让它茁壮成长,练就一颗足够坚硬的心脏。
凌小白幽怨的瞪了她好几眼,“娘亲,你实话告诉宝宝,除了这些,你是不是还留下了很大一部分没有交出来?”
哟,现在他倒是有勇气向自己伸手要银子了啊。
凌若夕嘴角那弯邪肆的弧线愈发扩大,慢悠悠将手里的茶盏搁在一旁的木桌上,双手环在胸前,“是又如何?”
“见者有份!”凌小白理直气壮地开口,粉嘟嘟的手掌摊开在她的面前。
“我问你,这次你有出力么?”凌若夕低声问道。
“没有。”
“有出谋划策?”
“也没有。”
“有负责善后?”凌小白被问得哑口无言,小脑袋逐渐低垂了下去,整个人显得恹恹的,连头顶上的那戳呆毛,也失去了生气。
“恩?”凌若夕加重了语调,似是不问出结果来不罢休一般。
凌小白撅着嘴,破罐子破摔似的大叫道:“没有没有没有!这些通通都没有!”
“既然是这样,你还好意思问我要东西?”凌若夕嗤笑了一声,“我可不记得有教导过你这种道理,娘亲的银子是这么好拿的么?话说回来,其实,连这几样小玩意儿我本来也不该拿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