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阶巅峰的威压溢满整个空间,被压缩、扭曲的空气透着让人窒息的危险。
凌若夕缓缓转过身,如同野兽般嗜血的眸子,冷冷地盯着漫天水珠内的男人,“云井辰,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
云旭浑身一颤,完了……少主真的把凌姑娘给惹毛了。
对上她狠虐的目光,云井辰嘴角的笑不自觉收敛了几分,她是认真的,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继续说点什么,她的刀会立即刺穿他的心脏。
可是,怎么办呢?明知道她有多心狠,手段有多狠辣,可他还是不想放手啊,这个世间上,他只看中了一个她,怎么可以轻易的放她走呢?
不过,这些话还是别说出来的好,毕竟,他可不想把一只小猫激成了雄狮!
见云井辰闭嘴不言,凌若夕这才满意的将玄力收回,衣袖在空中滑出一道凌然的弧线,她抬脚离开了水牢,沉重的铁门吱嘎一声缓缓合上,隔绝了后方那抹炽热到似要把人融化的目光。
“凌姑娘……”云旭眼看着某人散发出来的冷气已经到了快要结冰的地步,犹豫半响,才扭扭捏捏的开口。
凌若夕直接一个眼刀扔了过去,吓得云旭满肚子的话彻底说不出口了。
“你最好给我闭嘴,我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和他有关的话。”说罢,她冷哼一声,擦过云旭的身前就往外走去。
徒留下他一人,表情讪讪的站在原地,摇头苦笑。
离开天牢时,狱头毕恭毕敬地将他们俩送走,凌若夕憋着一肚子火,生平第一次品尝到了什么叫做憋屈!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大不了直接把人抹杀掉泄愤,可是,偏偏是他!
“恩?”刚从通道里走出,她便看见了站在外面的空地上,一身青色锦缎的少年,脸上的暴怒瞬间化作平静,“你怎么出宫了?”
南宫玉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一番,“你没受伤吧?”
她不过是来天牢见见人,怎么会受伤?凌若夕保持沉默。
“你和他谈了什么?”南宫玉再度问道,眸光略显急切,显然很想知道她同云井辰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如果不是在乎着他们俩之间不为人知的关系,他也不会特地出宫来到大理寺等候她。
“南宫玉,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凌若夕对他的问题有些不满,“这是我的私事。”
她冷漠的话语宛如一把刀子,狠狠的刺穿了南宫玉的胸腔,身体微微摇晃一下,他极力想要压下心头那股快要爆发的怒气。
嘴角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我只是关心你。”
一旁的云旭不屑的瘪了瘪嘴,这人是把少主当作了什么洪水猛兽么?就算少主伤害天下人,也绝不会伤害凌姑娘!这一点云旭深信不疑。
“我没事。”凌若夕并没有因为他的关怀而有任何的动容,“他是我以前认识的人,这次出手帮助南诏解决难题,看在他有功劳的份上,放了他吧。”
“你居然为他求情?”南宫玉愕然惊呼,似是无法接受这种话竟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认识的凌若夕,是冷漠的,是不易接近的,甚至有些残忍,有些狠毒,除了凌小白,她的心里根本没有别的人,可是现在呢?一向冷酷的她竟会为一个男人求情!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质问的话语脱口而出,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尖锐,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满满的醋意。
凌若夕不自觉沉了脸色,他这是什么口气?什么时候她的事需要向他解释了?
许是看出她的薄怒,南宫玉急忙缓和了一下情绪,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不是想要质问你,我只是担心你会被人骗!这种意图不明的男人,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害到你。”
云旭在心头冷哼了一声,南宫玉对云井辰的诋毁让他极其不满。
“你多虑了。”凌若夕淡漠的启口,“这个世上能伤到我的人,只有我自己。”
这个世上除了凌小白,她谁也不在乎,又怎么会被不关紧要的人伤害到?
“是……是吗?”南宫玉似哭似笑的呢喃着,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苦涩,“不管怎么样,昨夜的事我必须要给大臣们一个交代。”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肯放人?”凌若夕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双眼危险的眯起。
“若夕,不是我不肯放了他,而是不能放,你想想,昨天他当众抗旨,如果我这么快就把人平安释放,朝臣们会如何看待我?天下百姓又会如何看待我?”南宫玉苦口婆心的说道,脸上俨然是一副为难、矛盾的模样,但私心里,他却很清楚,他之所以不肯放人的最重要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害怕!害怕那个男人会把她抢走,害怕她会对他动心。
即使只是一面之缘,但南宫玉却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这个东方夕朝,是他的劲敌!这种感觉在还没有见到他时,就已在南宫玉的心里浮现,昨夜亲眼见到了他高贵邪魅的姿态后,他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想要让他放手,给他机会亲近她?做梦!
“他对朝廷有功,只需要这一点,就足以堵住天下幽幽众口。”凌若夕没被他这敷衍的理由糊弄住,冷静的分析道:“这次北方的灾情如果不是他,不会这么轻易解决,你若处置了他,在有心人的煽动下,百姓或许会以为你是过河拆桥的昏君,若放了他,还能得一个宽容仁义的名声。”
“可朕不愿意!”南宫玉怒声高喝道,清润的嗓音被怒气扭曲,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眸子里似有无数的狂风大浪正在翻腾:“他昨夜所说的那些话,即使有再多的功劳也不能抵消!”
凌若夕瞬间恍然大悟,他在意的居然是云井辰那番强势的宣告?
“你没有必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神色淡漠,似乎被表白的人并不是她自己一般,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你不在意?”南宫玉愕然的看着她,她不是同这个男人关系不明吗?怎么会这么平静?
在意?她应该在意什么?
凌若夕诧异的挑起眉梢:“我现在在和你说正事,不是在和你谈昨夜的事。”
“好,就算我可以释怀他不敬的大罪,但他抗旨不尊,即使有千万个理由,我也无法视而不见,传扬出去,百姓们只会说我纵容他,会为皇室蒙羞。”南宫玉口锋一转,立即用别的理由再度拒绝了凌若夕的提议。
他说什么也不会释放东方夕朝的,不仅不能放人,他还要想办法让他永远待在这不见天日的天牢中,一辈子无法再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