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面露狂喜,双手颤抖地将包袱打开,里面正静静躺着一块冰雕般的冰蓝色长型物体,正是传说中的千年寒铁。
虽说它的名字被称作寒铁,但却非真正的铁,而是在雪域自然形成的坚硬冰块,无坚不摧,可炼为盾牌、武器,遇光而不化,足以传承百年,是炼器师梦寐以求的制作材料。
“好啊,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真的能够用寒铁来锻造兵器。”易天顾不得刺骨的寒气,如同看到骨头的饿狼,贪婪地看着这块寒铁,那模样,仿佛想要将冰块一口吞下。
“这块铁比老夫想象中大得多,足以打造十把柳叶刀。”易天正色道。
“不,我只需要两把,剩下的,做成匕首与银针。”凌若夕沉声说道。
不论是柳叶刀还是银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地,便于携带,且能杀人于无形,是凌若夕想要的贴身兵器。
“好,十日内,我必定将武器为你做出,不过这报酬……”他搓着手,嘿嘿地笑着,自从品尝过凌若夕亲手调制的鸡尾酒后,这些天,他对其他烈酒是难以入喉,馋得紧啊。
凌若夕莞尔一笑,这笑,似冰山在瞬间消融,美得惊艳。
妖孽!这女娃将来必定是一妖孽!
易天在心头嘀咕道,脸蛋有些发烫,饶是他上了年纪,也禁不住这一笑啊。
“放心,我从不食言,明日便派人将报酬送到府上。”
“老夫等着。”虽然还要等候一天,但易天却觉得值!
凌若夕没有做停留,不卑不亢地拜别后,便打算离去,刚走出内室,就看见凌小白正缠着掌柜,让他解释这些奇形怪状的武器用途,而云旭则站在屋外,如同一座雕塑。
“该回去了。”她一把扯住凌小白的衣襟,飞身跃上马车。
凌小白还有些不太情愿,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兵器,眼福还没过够呢。
“别闹,你若是喜欢,将来做一个炼器师,想要什么武器,都有。”凌若夕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看到新奇的东西,好奇心太大了一点,欠收拾。
“人家才不要呢,人家将来要做武者,这样才能保护好娘亲。”凌小白斩钉截铁地说道,水汪汪的大眼里刻满了笃定与坚决。
凌若夕心头一软,冷峻的脸廓不自觉放柔了几分。
悄无声息回到北苑,与凌若夕预想的一样,她离去的数日,根本无人察觉到她的失踪,整个丞相府沉浸在二夫人病愈的喜悦中,哪儿顾得上她?
只不过凌克清曾派人来过几次,都被红梅以她正在修炼为由拒之门外,说是希望她去拜见二夫人,向她请安。
“哼,我的拜见,她受得起吗?”凌若夕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语气一如既往的强势、冷漠。
红梅笑而不语,心底却充满了自豪,若是夫人在天有灵,见到小姐成才,现在也该安息了。
云族,白雾似幻,将威严的宫殿层层包围,仿佛置身在九重天上,白玉铺成的地板流光溢彩,四周四根圆柱镶金刻玉,一把檀木躺椅上,云井辰披着火红的锦缎,墨发如云,慵懒地斜躺着,妖娆的容颜挂着一抹邪气肆意的微笑,狭长的眼眸,褪去了疏离,只剩下淡淡的笑意。
他正在看着云旭传回的信笺,上面清楚地记录着凌若夕在离开皇城后,所做的一切。
“参加拍卖会,黑吃黑,伪装身份安全逃离,呵,还真符合她的性子。”云井辰顿时失笑,丝毫不觉得凌若夕半路劫走千年寒铁有何不对。
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只要能够达到想要的结果,过程谁在意呢?
“这女人,愈发聪慧了。”他摇摇头,丝绸般柔润的黑发自肩头垂落下来,微微敞开的衣襟下,充满男子野性魅力的胸膛春光外泄,他却满不在乎,小心翼翼将信笺折放好,收入袖中,慢吞吞站起身,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番浑然天成的华贵与邪魅。
“少主,二少爷正在调查右护法的去处。”一名身穿黑衣的弟子单膝跪在屋外,沉声禀报道。
云井辰眼底的笑意顷刻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手指轻轻抬起,盘绕着肩头的青丝,他邪笑道:“看来本尊的二弟总是闲不住啊,居然还有心思调查云旭的去处?”
他笑得明艳动人,却让屋外的弟子狠狠打了个寒颤,一滴冷汗悄然滑下额头。
“去,给二少爷找点事做,大长老最近不是声称找不到失踪的灵根丸吗?放出风去,就说灵根丸藏在族内。”这个消息,定会引起族里的轩然大波,到那时,他这个二弟,只怕就该浑水摸鱼了。
云井辰丝毫没有搅乱一族浑水的负罪感,比起这种小事,他更在意,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山,前去见她一面呢?
这段时日,他每每只能在梦中见到那抹让他心悸的身影,思念如潮,一日比一日加重。
若是曾经有人告诉他,他会因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云井辰必定不信,甚至会嘲笑对方异想天开,但现在,他却不得不信,只因为,那人是她……
“云玲。”他眼眸微微闪烁几下,忽然沉声唤道。
隐藏在暗中护卫他安全的云玲单膝跪地,静候他的吩咐。
“你留下族里密切留意二少爷的动静,本尊今夜要离开一趟。”只一夜,让他前去看她一眼。
云玲脸色骤然大变,急急出声阻止:“少主不可!您此番回来已与大长老闹僵,若是再离开,一定会让大长老抓住把柄,二少爷必定会趁机发难,这段时日,族里已有不少不利于你的流言,请少主莫要冲动,坏了大事!”
云族内部的情势很不乐观,以大长老为首的几名德高望重的长老已与云井寒站到一起,族长又作壁上观,云井辰若是离开云族,保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云玲不敢赌,她也赌不起。
“本尊做事,何时轮到你来质疑?”云井辰眸子一冷,以他为风暴中心,可怕的威压朝四周扩散开去,空气被这股骇人的力量扭曲、挤压,如同泰山压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云玲脸色惨白,在这股威压下艰难地匍匐在地,双手黯然握紧,少主要去见那个女人!为什么?为什么!?
那女人无才无德,有什么资格能够让少主放下大事,如此胡闹?
云井辰没有理会云玲难看至极的脸色,双手负于身后,赤裸着一双玉足,踏在白玉地板上,走向窗户,窗户外,是常年白雾环绕的山头,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