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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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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涿禾院,虚惊一场,湘宜沏了一杯参茶给秦婆子压压惊。

那些个官差,肯定凶巴巴的,还遇上刁蛮的小县主,今日这场遭遇,属实是无妄之灾!

不过,王爷吩咐了,让天宝阁给娘子送首饰,这是因祸得福。

秦婆子双手合十,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我去一趟京兆伊,算是值了,老天爷保佑着我们呢!”

汤幼宁一摇头:“奶娘没事就好,我不用首饰没关系。”

做成发簪就没有玉珠好玩了,被串起来定了型,多无趣。

湘宜噗嗤一声忍俊不禁:“娘子这是尚未开窍,所以不爱俏,年轻姑娘哪有不簪花的。”

“可不是,”秦婆子面露无奈,“过完年都十八了。”

入府两年,还跟以前一样,也不知往后做了母亲,会不会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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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水患赈灾救急刻不容缓,江立棠被一道圣旨任命为安抚使,赶不及到京城面圣,直接从老家出发。

于此同时,户部拨款拨粮,紧随其后,薄时衍还额外增设一名黜陟使同去,对地方官行监查之责。

此举让人眼皮直跳,感觉南边定然又有人要遭殃了……

后宫不得干政,卓太后的耳朵却灵敏得很,她终于坐不住了,趁着薄时衍在御书房,前去责问于他。

黜陟使向来是由皇帝设立,让自己的心腹代替天子出行,巡查百官,必要时可以直接废黜罢免那些贪官污吏。

怎么现在摄政王连此都代劳了?

卓太后一身雍容气度,皮笑肉不笑:“摄政王就不担心么?只怕外人以为黜陟使是你排除异己的利器呢。”

薄时衍淡淡一拱手:“太后多虑了,但凡有上呈的折子,都该由陛下过目定夺。”

“母后有所不知,鱼嘴壶被洪水冲垮,那群人还想瞒着朕呢!”

章宸帝在一旁气呼呼道:“光是一个安抚使赈灾还不够,须得黜陟使出行,才叫他们知道害怕。否则都当朕年幼可欺!”

鱼嘴壶一直是水利工程的重点位置,一旦破堤,洪水将一泻千里,两岸百姓危矣。

太后闻言一挑眉,冷笑道:“鱼嘴壶垮了?可是确有其事,总不能听信一人之言?”

“是或不是,一查便知,拖延日久伤亡越重,国库本就空虚,朕实在是……”章宸帝不止一次说过,他当皇帝无能为力。

这会儿又要脱口而出,卓太后先他一步,丢出一个玉雕摆件在地上,哐当砸个稀碎!

“皇帝实在太不懂事了,”她双目凌厉:“哀家瞧着,还是早日成家,你才知道身为男儿自己肩膀上的重任!”

小皇帝眉头一皱,“此事不急,朕……”

“如何不急?有了自己的孩子,才能坚定守护大堰的山河,”卓太后话音一转,道:“摄政王觉得此言有理么?”

“太后所言极是,”薄时衍缓缓掀起眼皮,道:“如臣一般形单影只,属实不妥。”

卓太后的心情忽然好转了些,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她收敛语气:“没有子嗣,便是再怎么筹谋,也不知传给谁呢。”

章宸帝在一旁听着,忙道:“爱卿为我大堰鞠躬尽瘁,朕很想主张赐婚,怎就没个人选?”

卓太后一摆手,轻哼:“许是缘分未到。”

薄时衍静默不语。

从御书房离开后。

苒松忍不住愤愤:“主子这毒,除了太后还能是谁所为?”

算年纪,王爷比小皇帝大十岁,寻常男子二十好几,孩子都启蒙上学堂了!

太后用这种下作手段,还敢到跟前来得意!

边上的茂岚接话道:“太后向来沉得住气,近日应是气狠了,才一时逞口舌之快。”

江立棠在卓氏一党人眼中,估计跟肉中刺无异,他们当然着急上火。

现在又要去一个黜陟使,南方诸城眼看着就要被主子完全掌控了。

苒松想起闻人先生的提议,道:“主子应尽快抽空去见神医才是。”

被头疾折磨这么多年,他们都看在眼里。

决不能让卓太后给得逞了,王爷怎么能没有子嗣呢!

“聒噪。”

薄时衍登上马车,撤下帘子,隔绝了苒松的嘟囔。

他闭目养神,汤幼宁的娇憨模样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今他能接受的近身之人便是这个小姑娘……她?

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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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天宝阁一事,涿禾院一致决定三缄其口,免得泄露出去,引来其他姨娘眼红。

不过随后两天,衍裕郡王府特意派了管家过来致歉,携带不少礼物,此举很快在王府里传开了。

打狗还看主人脸,冤枉了摄政王府的下人,岂能当做无事发生?

府中仆役无不羡慕秦婆子,一场误会,都没遭罪,就白得了这么多好东西。

这不是撞大运了么!

贵人指头缝里漏下来的,就足够他们过上好日子了!

姨娘们关注的点在于:王爷是否因为汤姨娘的缘故,给这老婆子撑腰?前不久才让府医去给她看病呢。

这么大的脸面……

果真这小傻子被他放在心尖尖上了?

一时间,涿禾院风头无两,秦婆子与两个丫鬟低调行事,后院有掌事嬷嬷管着,不至于闹出什么来。

以前没有往来的,不好贸贸然过来,只凌筎一人例外。

她又来了。

天越来越热,凌筎不耐燥意,自己摇扇子不够,还让小丫鬟跟着打扇。

她看着湘巧湘宜,朝汤幼宁感慨道:“如今你多了个人手,夏天摇扇子都能添上一道风。”

别的小院都是两人伺候,就她这里三个人。

汤幼宁不像她那样怕热,“我觉得还好。”

“啧,冰肌玉骨,清凉无汗,说得就是你吧?”凌筎瞅着她干净清爽的模样,又要忍不住羡慕了。

前几日回去后她想了想,觉得王爷看上汤姨娘也不稀奇。

白白嫩嫩身段玲珑的小美人,谁不爱呢!

只怕小腰一扭,能把魂儿给勾走,偏偏这小呆子不懂得自身优势,傻乎乎的纯如白纸,男人不就吃这一套?

“你后来还疼么?”凌筎忍不住打听。

她进府也一年多了,压箱底的册子一开始没好意思看,后来翻了个遍,对这事儿好奇得紧。

“什么?”汤幼宁不解。

凌筎以扇子掩面,低声问道:“王爷碰你,还疼么?”

汤幼宁一摇头:“他没有碰我了,之前抹上药膏早已恢复。”

她说着,伸出手腕给她看。

“没碰了?”凌筎睁大眼睛,知人事的婆子告诉她说,男子开荤后难免贪得很,王爷定然也不例外,迟早会召其它姨娘。

为何又忍住了呢?她追问道:“那你去白霁堂,跟王爷在做什么?”

汤幼宁张了张小嘴,顿住了,他说不准把房中事说出去,不爱被旁人探听。

凌筎还是头一回看她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好奇加倍:“你我说些私密话,何不畅所欲言?放心,我守口如瓶,绝不外泄!”

“就……玩珠子。”汤幼宁索性把自己在涿禾院的日常告诉她。

“什么?!!”

谁知凌筎的反应很大,嚯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红红白白,震惊又微妙。

她一手捂住嘴巴,挥退了身后打扇的小丫鬟。

四下无人,凌筎压低了嗓音,跟汤幼宁确认:“王爷没碰你,是用……用珠子……嘛?”

册子后面有一些小玩具的篇幅,她也看过,其中就有红珠,羞人得很!

没想到摄政王也有此癖好!!

他莫不是照着图册学了好多花样,用在汤姨娘身上?

凌筎手中的扇骨都快被她抠烂了!

汤幼宁用乌溜溜的眼眸打量着她:“凌姨娘,你怎么了?”

神色怪异,眼神飘忽,面上还红彤彤的。

“没……”凌筎拍拍脸颊,呼出一口气:“我没事……”

她再怎么大胆也还是个大姑娘,跟人探讨这种事,属实需要勇气。

“你以后别问了,”汤幼宁全然不懂她在想什么,慢吞吞道:“我不能说。”

要拿谎言来搪塞人,真为难。

凌筎想起王爷那张冷脸,还心有余悸,努嘴道:“……我哪敢多问。”

反正……等到日后他想起了后院里的其他人……

她不就有机会知道他的花样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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