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热气蒸腾,凤鸣心底无由来一股异样的感觉,他只是单纯,却不能算是个笨蛋,想起秋月秋星,还有容虎诡异的惊喜态度,不由自主往内心最渴望的那个方向猜测。
「容恬?」小心翼翼地,尝试性地低唤一声。
无人应答。
凤鸣带着紧绷的兴奋的窥探心情,小步小步满怀希望地往大浴桶靠近,脑里浮现的尽是容恬高大健壮的身躯藏在水下准备捉弄自己的景象。
凤鸣揣揣不安,却又故作镇定地哼着,「我知道你在这,别打算吓唬我。告诉你,我游历这么一阵,胆子大有进步,大有进步的……」
到了浴桶前,探头一看,入目的只有澄清温热的水,哪有什么西雷王?
顿时停了声音,愣愣站着。
满怀欢欣鼓舞,瞬间变得空荡荡,竟空虚悲切地吓人。他怔怔站了半晌,忍不住伸手在温水中捞了一把,心里却更加难受,用五指将预备沐浴的温水搅得哗啦哗啦作响,咬牙道,「可恶!可恶!」
「谁可恶?」
耳边传来熟悉得叫人直想哭的声音。
凤鸣极悲中骤喜,刹那间什么滋味也尝不出来了,茫然随着本能往后猛转,却被一双充满力量的臂膀搂住了腰部,动弹不得。
「居然趁我不在,说我可恶?」项颈处遭到袭击,被狠狠地用舌头和牙齿戏弄。
简单的动作,却足以瘫痪凤鸣的身体和四肢。
连小尾指都不听使唤了。
容恬……
凤鸣在心里狂喜着高声大叫出来,所有的快乐到了唇边,却演变为一丝若有若无的呻吟,「嗯……」
听惯了的,属于容恬的促狭笑声钻入耳道,「叫得真好听,本王奖励你,好不好?」
双手轻轻用力,把相思得快疯掉的情人转过来,面对面,覆在比所有人都娇嫩好吃的红唇上,饿极了似的细致舔食。
「嗯……嗯唔……容……鸣容恬……」
凤鸣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手软脚也软,索性整个靠在容恬怀里,把自己当成可口大餐任他享用。
终于被放开后,才有空睁着迷蒙可爱的星眸看清楚西雷王轮廓刚毅俊美的脸。
可是……
「你……你你这个色狼!」
看清楚容恬现在的样子,被狂野的吻弄得晕头转向的鸣王殿下终于明白为什么被容恬抱着感觉有点奇怪,尴尬之后,又开始低吼。
指着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的西雷王,凤鸣心跳加速,眼冒金星,但依然记得表达一下自己坚定的纯洁立场,「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出来见人?你的衣服呢?」
容恬对于自己足以自豪的身体袒露人前,非常自在,朝装满温水,就等着有人去享用的大浴桶一指,?出正经的表情,「谁洗澡的时候会穿衣服?」
凤鸣语塞。
片刻后,又满脸通红,指着容恬大模大样袒露的器官,「洗澡这个东西会竖起来吗?」
「嗯,因为本王知道鸣王你非常想念本王这个宝贝,」容恬笑得非常促狭,「所以竖起来,让鸣王看得清楚点。」
凤鸣几乎羞得把头直接栽在地板上。
所谓狗嘴里长不出牙,就是指这种情况。
容恬看他明明想得要死,却还硬撑着装无辜,发出悦耳的笑声,双手一伸,把凤鸣抱起来扔进大浴桶,不等凤鸣叫唤着从温热舒适的水里冒出来,自己也跨入桶中,在最恰当的时机把钻出水面手人算帐的凤鸣紧紧用手臂温柔地箍了,「来,先让你看看本王给你准备的奖品。」
情色地抚摸着凤鸣的脊背,轻车熟路将已经湿漉漉的衣服全部脱下来。
凤鸣又脸红,又显得颇有点急切,还帮忙自己将自己的腰带给解了,容恬不禁又在他后颈上亲了一记,低声夸道,「真乖。」
凤鸣抿着唇,侧过脸看看容恬,眼睛里尽是全心全意的喜悦。
两人在大浴桶里,赤裸地身贴着身,竟就如此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的抱了许久,缓缓的,凤鸣才用悄悄话般的言气问,「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奖品?」
容恬含笑不答,抓着凤鸣的手往自己胯下摸。
又热又硬的东西,在指尖掌心跳动得厉害,彷佛可以感觉到上面血液的狂烈脉动。
不管和容恬相处了多久,遇上交媾之事,凤鸣始终难改最初的一分羞涩,心里虽然很想很想,面上还是不肯让容恬看出自己的猴急,握着容恬的男物,凤鸣心跳得厉害,偏要逞强地朝容恬做个鬼脸。
不料粉红的舌尖刚往外一伸,立即被容恬这个一流猎手逮到了,抓紧时间二话不说就用牙齿轻轻咬住。
「呜……」凤鸣小声呜咽,直似最妖艳的呻吟。
雾气蒸腾的内室,顿时弥漫着浓稠淫靡的香艳。
容恬不舍得咬疼他,略微碰碰就放过了,舌头追着缩回去的猎物,上去缠绕吮吸,吻得凤鸣咿咿呀呀,才放他呼吸一下空气,绽开西雷王独有的霸气笑容,「怎么,喜不喜欢本王的礼物?」
因为常年拿剑而磨出薄茧的手掌,沿着凤鸣优美的腰线下滑,箝制般的握住形状直挺的分身。
「容恬!」敏感处被抓住,而且是被最有感觉的对象抓住,凤鸣发出低促而暧昧的呼唤。
容恬低声吩咐,「乖,你也抓住我的。」
凤鸣照办了,脸红耳赤地抓住了浸在温水中,凶猛狰狞的器官。
被容恬炯炯有神的黑眸带着笑意瞅着,凤鸣不知道把脸往哪里藏,干脆凑前,把下巴搭在西雷王精壮硬朗肩膀上。
不由感叹,这个人,浑身的肌肉,似乎每一次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他这样?
「鸣……嗯嗯……」细心不如容恬那样熟练,只是缓缓抚摸着,像抚摸着很心爱很珍惜的东西。
但永远掌握全局的西雷王容恬,却因为这生涩的抚摸而呼吸紊乱了。
「再重一点,照顾一下两边的小球。」变得沙哑的声音,性感地指导凤鸣的动作。
凤鸣抿着唇笑,眼睛眯起像猫咪一样,但他并没遵照容恬的指导,反而用圆润的指尖不断撩拨凶猛昂挺的顶端。
容恬被刺激得一阵粗喘,惩罚似的在凤鸣耳垂上轻咬一口,装出恶狠狠的口气,「别忘了你的那个也在本王手。」
凤鸣呵呵笑起,伸舌头在容恬唇角挑衅地舔了一下。
他才不怕容恬。
活泼的样子,让容恬也高兴起来,无可奈何地吻他一下,「鸣王越来越坏了。」掌下加大力度,狠狠揉搓凤鸣发硬的分身。
水的温度和容恬的掌心让凤鸣兴奋地不知身处何地,连自己什么时候松开容恬的男物都忘了。
「容恬……嗯鸣……啊……」半闭着漂亮的眼睛,脸上呈现他人无缘窥见的迷离表情,呻吟道,「……你真好……嗯!啊……」
淫乱的沐浴用去了小半个时辰,容恬把心满意足的凤鸣抱出浴桶,放在床上,用秋月等早准备好放一旁的干净长巾为凤鸣擦拭身上的水滴。
经过浸润的肤色泛起美好的粉红光泽,柔嫩得如同婴孩一般,令人爱不释手。直到此刻,日夜兼程来的容恬才算将一颗心重新放回胸膛,他真害怕若言已经对他的凤鸣做出了什么事情。
自从在方敌码头得到消息,知道凤鸣和同国王叔庆彰一道启程从水路朝韩若进发后,考虑到江面上碰头容易被同国人发现,容恬索性从陆路直扑韩若,意图在韩若和凤鸣碰头。
实际上,他比凤鸣还早了一个时辰到达韩若。
潜入行馆,首先就是和心腹容虎取取得联系,在容虎和秋星秋月的帮在下,要潜入内室当然易如反掌。
在凤鸣回来之前,容虎还向他报告了让他浑身冒出一身冷汗的阿曼江水战经过。
想起凤鸣就在昨天晚上差点全军覆没,死在阿曼江上,连日来风雨兼程,日夜赶路的西雷王真担心自己会再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严重病倒。
幸好……
此刻,他的心肝宝贝,就乖巧温顺的躺在他面前。
嘴角噙着甜蜜的笑,像一只吃饱了的小狐狸,或者粉红的小兔子,赤身裸体对着他,虽然羞涩,却是甜美的,只要自己一伸手,绝对是半推半就,红着脸让自己为所欲为。
「看什么?」在大浴桶中被西雷王用熟练的手技弄了两三次的凤鸣脸色绯红,连脖子都是诱人的红嫩,偏偏浑身带着情动后的慵懒,问了凝视自己的男人一句,可爱地把身子藏进被窝里,彷佛诱惑着容恬和他玩一个更有趣的游戏。
容恬自己擦了身上的水珠,帮凤鸣掖好被子,也躺上床,却自己另找了一床被子来盖。
凤鸣奇怪地探出头,「容恬?」
「嗯。」
「你……」
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好意思地沉默了。
好一会,又忍不住地问,「你不要吗?」
容恬扬起唇,惬意地微笑,「明天。我们都太累了。」
本来,确实打算把凤鸣抓到床上再狠狠发?一番的,但看看凤鸣现在心满意足的懒洋洋模样,却改变了主意。
想深一点,凤鸣才经历了一场恶战不久,长途行进後到达韩若,晚宴和饮酒都消耗了元气,两次的桶发?後,实在不宜再做更剧烈的事情。
因为鹿丹的?牲,凤鸣的身体才好不容易慢慢复原,容恬绝不允许凤鸣的元气又被耗损。
天下之大,难道还有一个肯用剩馀生命来换取凤鸣身体健康的一流大法师?
「明天?」
这和容恬的色狼的本性太不符合了。
而且,刚才容恬根本没满足……
凤鸣疑惑地探过来,「你是不是病了?」
伸出手,摸著容恬天庭饱满的额头,热浴过後,身体还散发著丝丝热气,凤鸣摸不出什?,用用脸亲?地贴上去,「真的不要吗?」
彷佛蕴含著水的柔软肌肤,贴在容恬的肩胛处,真是既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容恬被凤鸣逗得直咬牙,伸手将凤鸣吹弹可破的脸蛋按在自己肩上,不许他再折磨自己,低声哄道,「我日夜兼程赶过来的,真的累坏了。让我先睡一下,好吗?」
凤鸣大为内疚,当即变乖,「嗯」了一声,小心道,「好,我不吵你睡觉。」又?勤地问,「你腿?不?,要不要帮你揉揉?」
容恬正忍得辛苦,还要被凤鸣如此诱惑,再有坚定毅力,也涌起一股想仰天长叹的冲动,磨了半天牙,柔声道,「你不要乱动,不要吵我睡觉就很子了。」
凤鸣的体贴毫无武之地,委屈地呜咽一声,只好缩回自己的被子里,翻身睡觉。
过了一会,却又再次翻了过来,面对著容恬这边,「嗯,今晚让你好好睡觉,不吵你。但是明天,你要让我抱著睡哦。」
容恬哑然失笑,「好。」
明天晚上,你还想睡?
夜色已深。
万籁俱静。
两人各拥一被,同居一床,舒适地入睡时,却一点也不知道,从同国都城里前来的盟友,刚刚抵达韩若城门。
容恬自己擦了身上的水珠,帮凤鸣掖好被子,也躺上床,却自己另找了一床被子来盖。
凤鸣奇怪地探出头,「容恬?」
「嗯。」
「你……」
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好意思地沉默了。
好一会,又忍不住地问,「你不要吗?」
容恬扬起唇,惬意地微笑,「明天。我们都太累了。」
本来,确实打算把凤鸣抓到床上再狠狠发?一番的,但看看凤鸣现在心满意足的懒洋洋模样,却改变了主意。
想深一点,凤鸣才经历了一场恶战不久,长途行进後到达韩若,晚宴和饮酒都消耗了元气,两次的桶发?後,实在不宜再做更剧烈的事情。
因为鹿丹的?牲,凤鸣的身体才好不容易慢慢复原,容恬绝不允许凤鸣的元气又被耗损。
天下之大,难道还有一个肯用剩馀生命来换取凤鸣身体健康的一流大法师?
「明天?」
这和容恬的色狼的本性太不符合了。
而且,刚才容恬根本没满足……
凤鸣疑惑地探过来,「你是不是病了?」
伸出手,摸著容恬天庭饱满的额头,热浴过後,身体还散发著丝丝热气,凤鸣摸不出什?,用用脸亲?地贴上去,「真的不要吗?」
彷佛蕴含著水的柔软肌肤,贴在容恬的肩胛处,真是既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容恬被凤鸣逗得直咬牙,伸手将凤鸣吹弹可破的脸蛋按在自己肩上,不许他再折磨自己,低声哄道,「我日夜兼程赶过来的,真的累坏了。让我先睡一下,好吗?」
凤鸣大为内疚,当即变乖,「嗯」了一声,小心道,「好,我不吵你睡觉。」又?勤地问,「你腿?不?,要不要帮你揉揉?」
容恬正忍得辛苦,还要被凤鸣如此诱惑,再有坚定毅力,也涌起一股想仰天长叹的冲动,磨了半天牙,柔声道,「你不要乱动,不要吵我睡觉就很子了。」
凤鸣的体贴毫无武之地,委屈地呜咽一声,只好缩回自己的被子里,翻身睡觉。
过了一会,却又再次翻了过来,面对著容恬这边,「嗯,今晚让你好好睡觉,不吵你。但是明天,你要让我抱著睡哦。」
容恬哑然失笑,「好。」
明天晚上,你还想睡?
夜色已深。
万籁俱静。
两人各拥一被,同居一床,舒适地入睡时,却一点也不知道,从同国都城里前来的盟友,刚刚抵达韩若城门。
为了松懈凤鸣对自己的警戒心,善於玩弄虚伪手段的庆彰实际上已经对凤鸣展开一系列的亲善攻势。
同来韩若的水路上,庆彰再三以同国王叔的显赫身份,亲自登上由凤鸣控制的萧家主船,并且将御前将庄濮一同邀来,和凤鸣夜饮长谈,正是一表现他对凤鸣彻底信任,并且充满诚意的手法。
同样,在到达韩若後,庆彰继续保持这个看起来充分给予凤鸣尊敬和自由的做法,甚至在晚宴後,特意命守城为凤鸣安排单独的行馆,不让凤鸣及其身边的人感觉到任何羁绊。
由於整个高级行馆都被暂时充当萧家少主的下榻处,根据严谨的保护制度,行馆内部由容虎和洛云负责,外围则交给萧家杀手团的总管洛宁全权管理。
因此其特殊的出身和成长的环境,洛宁给人的印象永远偏向阴暗,他自己也不喜欢饮宴等欢乐的场合,护送凤鸣去晚宴和回来的过程中,洛宁一直都只在保护圈的外围跟随。
回来後,却选择了在最靠近行馆大门的前厅侧房作自己的临时住处,并且按照往随。
练好後沐浴完毕,正打算入睡,有手下到了门外禀报,「总管,有人求见少主。」
「哦?」洛宁警觉地召他进来,问道,「已经是深夜怎?这个时候来?什?人?有什?目的?」
「回总管,是个女子。她说她从很远的地方来,有要紧事要和少主面谈,至於具体是什?事情,她不肯说。」
洛宁轻蔑地一笑,「萧家少主,一女子想见就见吗?」
心中觉得无足轻重,但身为萧家杀手团的总管,洛宁习惯了凡事小心,倒不愿未问清楚就下决定|命人将那个女子带进来。
不一会,脚步声传来。
「总管,那个女的来了。」
手下领著一个浑身包裹得严实,连脸也笼罩在一片黑纱下的人进来,耳朵口鼻都掩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倒是颇为灵活。
洛宁随便扫了一眼,立即对来者有了初步判断,身材玲珑有致,一看就知道是个妙龄女子,而步伐轻盈优雅,极有教养,似乎出身不低。
那奇怪的女子进了房,看见里面只有洛宁,彷佛有些吃惊,脚步一滞,稍显不悦地问,「你不是鸣王?」
「我是萧家总管,洛宁。」萧家人待人向来高傲,除非遇到很仰慕的高人,否则一般不讲什?礼节。洛宁桀骜冷冽地坐在椅上,也不请对方坐下,打量著对方,「要见我家少主,请先报出姓名、来历、要求见少主的原因。如果真是要紧事务,我会考虑是否通知少主。」
「你……」灵活美丽的眼睛,顿时迸出怒意,但想起自己身负重任,此刻实在不宜和这等人生闲气,咬了咬雪白的贝齿,忍著气道,「洛总管,我从同泽赶来,真的有天大的事情要面见鸣王。事关重大,关系鸣王的生死,如果你从中阻挠,万一鸣王有个好歹,恐怕你担当不起。」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隐有威胁之意,水平已经相当不错。
可洛宁是何许人也,向来只有他威胁人,从来没有人威胁他,天下之大,他唯一忌惮的只有天下第一大剑师,也就是他主人萧纵而已。
听了面前女子的话,洛宁不为所动,冷笑著道,「我受老主人之托,负责少主的安全。既然你说这事关系到少主的生死,我就更要过问了。」
「你大胆!」
「我胆子向来很大。」洛宁一眼扫来,语气平静得悸人,「小姐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把你的姓名,来历,要求见我们少主的原因,一一说明。第二,立即离开,不过,我有言在先,我们这里有无数高手保护少主周全,如果你胆敢再来骚扰,别怪我将你当成刺客,直接处死。」
斩钉截铁,完不把对方看在眼里的口气。
洛云说罢,淡淡看被气得胸膛不断起伏的女子一眼,自管端茶慢饮。
隔了一会,那女子似乎经过衡量,知道大事不能耽搁,而洛宁这个萧家总管大概也不仅仅是虚言恫吓,就这样带怒离开,只能把事情办砸。
可这件事情,却是绝不能因为些许意气之争而延误的。
再三斟酌,只能继续忍气吞声,终於开口道,「我是庆离王子妃,昭北长柳公主的贴身侍女,名叫师敏。这次公主派我来秘密求见鸣王,是为了提醒鸣王小心庆离殿下。因为殿下被妖女迷惑,丧失心志,竟四处召集高手,意图在鸣王到达同泽的时候,刺杀鸣王。」
端茶轻啜的洛宁,眼底蓦然掠过一丝凶狠的犀光,冷淡地应一声,「是吗?」
庆离的事情,其实他早就知道。
这事和他的妹妹洛芊芊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洛宁并不知道全盘计划,但庆离王子,却一定是妹妹布局中的一枚棋子。
这个长柳公主派人来报信,居然撞在自己手中……
洛宁心中冷笑,听闻这样重大的消息,依然冷漠如初,放下茶碗|问师敏道,「既然是长柳公主的侍女,可有凭证?」
师敏一愕。
她出身昭北贵族,被挑选为长柳公主的贴身侍女,自问也算经历过不少风波大事。这次以女子之身,单枪匹马从同泽到达韩若,秘密求见天下闻名的鸣王,途中种种苦头,都是在王宫中未曾尝过的。
这样惊天动地的消息,至少应该让眼前的区区萧家总管大惊失色,结果这个一脸死人相的家伙居然连眉毛都不挑一下?
「戚证有。我身上有一封公主的亲笔书信。」师敏也沉下脸,「但这个东西,我一定要亲自交给鸣王。」
洛宁又是声不屑的冷笑,「凡是交到我家少主手中的东西,都需经过两次验毒。你面纱不取下,凭证不拿出来,连身份都不能让我信任,就想见我家少主?呵呵,师敏小姐,你也太小看我萧家了。难道你们家的长柳公主,也随便就能让不明来路的人见面?」
「放肆!你……」
「哼,要不就拿出凭证,要不就立刻离开。」洛云沉声道,「本总管不想在一个鬼鬼崇崇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洛宁一副打算赶人的架势。
师敏瞪著他,暗付这一关迟早要过,西雷鸣王备受西雷王容恬宠爱,又是萧圣师惟一的儿子,这样重重保护,见面不易,也是应该的。
公主正在同泽日夜盼望自己的回复,怎可以轻言离开?
想了一会,把面纱取下,露出秀美的脸庞,申手进怀,把一直贴而藏的公主亲笔信笺小心翼翼取出来,咬著牙交给洛宁。
洛宁毫不客气地接了,当著师敏的面拆开,略为一看,中肯地道,「嗯,确实是昭北王族的公主印信,还有同国太子妃的印信。」
他领著萧家杀手团,可称之为天下最了解各国权贵资料的人,一般的王族印信是真是假,入目就分辨出来。
信笺是长柳公主亲自书写,字迹娟秀,上面诉说了对庆离意图谋杀凤鸣的悲愤恐惧,并且将目前庆离招募的高手有哪些等长柳侦查到的情报都详细说了。
师敏紧张地观察他的表情,冷哼道,「怎样?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洛宁看完书信,站了起来,「在这里等著,我要去见少主。」
「哎!」师敏讶道,「你不带我去吗?」
「等少主吩咐了再说。他见不见你,还不一定。」
随口扔下一句,洛宁把师敏留在房中,出了房门,对守在外面的心腹手下低声道,里面的女人不要让她出来,也不要让其他人和她接触。」
师敏奉长柳公主之命,只身冒险,长途跋涉,全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冷遇。不过萧圣师脾气古怪,萧家人个个不好惹这个传言,她却是听过的。深思下来,鸣王名满天下,富比国君,她这样掩面深夜求见,让别人起疑,也不奇怪。
事到如今,只能静看发展。
在房里坐立不安地等了半天,房门传来被人推开的声音。
师敏猛然从椅上站起来。
果然,洛宁又回来了,手上拿著一张墨迹似乎未乾的丝帛,神色也比刚才凝重了一些,沉声道,「少主已经知道了。感谢长柳公主千里送信,如此大恩,日後一定相报,庆离王子的图谋,少主已经有所准备。还有,这个请师敏小姐带回同泽,是我们少主的回函,上面有萧家的印记,可以作为少主的凭证。」
师敏接过回函,上面龙飞凤舞,字写得颇有精神,就是签名的凤鸣两字丑了一点。
也许是由心腹起草正文,再让鸣王签字作准吧。
大意也在预料之中,不外是感谢长柳公主,并且表示明白庆离干的坏事长柳公主并无关系。
萧家并非王族,而萧纵和萧家杀手团,更一向隐秘行事,师敏一个深居内宫,朝夕陪伴在长柳身边的侍女,哪能分辨出萧家少主和萧家杀手团印信之间的微小区别。
仔细分辨出印信中央那个繁复的「萧」字和偶尔见到的萧家货物和萧家商船旗号上的「萧」字大致相同,顿时信以为真,将回函用一块方形丝绸包了,郑重贴身放好,忽问「鸣王难道不要亲自和我见面?」
「这样机密的大事,绝对不能走漏风声。」洛宁冷淡地道,「韩若是同国的地盘,庆彰和庄濮的人马都在这,不管他们与庆离是否合得来,毕竟不是我们的人。你和少主会面的事,万一被人撞破,会连累到你家公主。」
师敏一听,大为敬佩。
不愧是做事细致的萧家总管。
这件事情如果走漏风声,当然後果严重,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的公主,庆离王子现在被那个狐狸精迷得丧失神志,对公主日渐厌恶,总恨不得挑出公主的毛病加以惩治。
密通鸣王的事情如果被庆离知道了,绝对会被认为是背叛的行为,难以想像气疯了的庆离会出什?可怕事情。
而王叔庆彰,因为和庆离争夺王位的关系,同样也憎恨身为庆离正妻的长柳公主。
洛宁看她的神色,已经知道这个一直待在公主身边的侍女已经完全上了他的当,为了方便日後控制,又不露声色地叮嘱道,「长柳公主身边的人,是不应该和我们少主有所接触的,只要让人发现,就会引人察觉。日後如果还有消息,不必派人远途过来,免得路上发生意外,?露我们的秘密。」
「那……」
「萧家在同泽,也有一些人。如果有消息要传递,可以找我们的人,他们自会将消息立即传给我,我会报告少主。」洛宁给了她一个联系萧家的方法。
人的名,树的影。
萧圣师名气之大,萧家组织之严密,天下谁人不晓。
对於秘密联络方面,师敏义不容辞地相信洛宁,认真记下洛宁所说的方法。
洛宁让她重复了一遍,确定她记清楚了,又道「如果少主有消息通知你们主主,又要如何和你联络?」
师敏再次对萧家总管的细心周到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实话,她伺候公主在行,欣赏各种玩乐,品尝美食,陪人聊天,为人抒解愁闷,都算高手。平常看外面的人辨事忙忙碌碌,来来回回,只道容易,这次一路上心惊胆跳,忐忑不安,又见识过洛宁这般的遇事不惊,才知道自己还差得远,想著想著,连表情声音都变了许多,轻声道,「我平常偶尔会出来为公主采买一些小玩意,同安院有一个专供侍女侍从出入的後门,若要找我,可以到那里去请守门的侍卫传个信,就说找长柳公主的侍女师敏,来人可以冒充我堂兄师岳的信使。留个口讯,我就会找藉口到同泽买上等胭脂的福和门等你们的消息。」
洛宁听见她温柔的语气,皱起眉,奇怪地瞥她一眼,点头道,「明白了,师敏小姐请回吧,路上小心。」
师敏也知道自己不宜在鸣王的下榻处久留,点点头,重新用面妙掩盖了面颊,向「细心周到,办事认真」的萧家总管告辞。
想起终於将公主的托付完成,并用成功取得鸣王印信的回函,双方达成同盟,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於算是放下一半了。
洛宁看著送师敏出去的手下去而复返,从怀里取出另一个加盖自己私人印信的信笺,交给这个心腹,用极低沉的音调吩咐道,「你拿著这个,立即出发,务必亲自交给芊芊夫人。」
茫茫夜幕中,明月破云而来。
柔和的光芒随即笼罩大地。
虽然分被而睡,却睡相糟糕的凤鸣,终於还在床上裹著丝绸被子,滚著滚著,挤到了容恬怀里,乖巧安谧地蜷缩著,贪婪感受容恬熟悉的体温。
当然,关於长柳公主及深夜神秘访客,这段颇有传奇色彩的小插曲,正呼呼大睡做著情色美梦的萧家少主,一百二十个绝对的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