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展昭换了一身孝服站在马车前,马车上停放着一口棺木,包拯陪在展昭身边,除此之外,周围还有几名宋军陪伴。
展昭神色哀恸地向众人拱手,声音嘶哑道:“在下为师父扶灵回乡了。”
包拯也随之拱手:“我陪展昭去。”
八王拱手,众人都默然拱手,气氛非常沉闷。
展昭回身,长吸一口气,走到车旁,扶棺而行。
包拯朝众人点点头,陪他同行而去。
众人默然望着他们远去,玄玄子抬头望向天空,见一排大雁飞过,他突然轻轻叹息道:“世事无常啊……”
送走了灵车后,众人各自散去,八王带着一队禁军大步走向契丹驿馆,两个契丹卫兵远远看到,神色警惕,武器外指,挡在门前。
八王在大队禁军拥簇下停在门前,朝前扬了扬下巴,身边一个禁军会意上前,冷视卫兵。
“去,通报一声,大宋八王爷登门求见贵国哈梵国师。”
两个契丹卫兵对视一眼,一人冷喝道:“等着。”
说完,他朝身边伙伴使了个眼色,另一个卫兵点点头,侧身挪步,站在大门正中间,说话之人这才退入门内。
八王见此情形,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但也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很快,契丹副使乙辛带人从里面走出来,契丹兵站在门前,挡住大门,副使乙辛从人群中走出,看了看大队禁军,又看向八王,脸色淡然的走近拱手。
“见过王爷。”
八王轻哼一声:“哈梵国师可在?”
乙辛淡声道:“国师身体不适,昨天受了伤,正在闭门疗养,国师说了,伤没好前不见客,王爷请回吧。”
八王皱眉:“不见客?本王也不见吗?”说完他朝前走去,身后禁军跟上。
契丹卫兵们仍挡在门前,但禁军人多势众,他们只能步步退后。
乙辛冷笑,远远的朝一个契丹卫兵使了个眼色,契丹卫兵点点头退回门里,再出来时手里举着一杆大旗,猛得插在门前,大吼一声:“都站住!此乃契丹驿馆,代表着我大契丹国的荣耀,若有人敢强闯驿馆,就是挑衅我大契丹国威严,引起一切后果,由宋国负责。”
听到他的话,所有契丹卫兵都“唰”的一下拔刀,脸色变得狰狞,挡住禁军。
八王脸色阴沉,猛地转头看向乙辛:“贵使,此为何意?”
乙辛冷笑道:“驿馆所在代表着国土尊严,若王爷强闯驿馆,就是践踏我大契丹的尊严,就代表宋国要与我大契丹开战。不知,贵国可下定了决心?”
八王直直冷视乙辛,乙辛并不胆怯,与八王四目对视。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八王突然一笑,说道:“既然国师身体不适,那孤王也不强求,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不等乙辛回话,八王一甩衣袖:“走。”
“是!”众多禁军听令,转身跟在后面。
身后乙辛看着八王远去身影,脸上露出冷笑,朝两侧卫兵低声道:“干得好,下次他再来,你们还这么做。”
“是!”
赶走了宋人,契丹人都很高兴,但另一头,八王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回到厅堂里后,他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阵,才叫人唤来了洞明等人。
没一会儿工夫,洞明、玄玄子,瑶光,太岁都过来。此时他们已经得知了之前的事情,洞明一进来,不等落坐就抱拳说道:“王爷,契丹人拒绝你探望,看来这驿馆内,果然有‘鬼’了!”
一旁玄玄子有些无奈:“奈何他们不许进内,明知其中有‘鬼’,又如何捉‘鬼’呢?”
瑶光恨恨道:“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
“如何来暗的?契丹人那里戒备森严,想要潜入,也不容易。”玄玄子道。
“那倒未必,我北斗司有位隐光前辈,易容术出神入化,若让隐光前辈前往契丹人处探查,必然神不知鬼不觉。”瑶光想了想,目光看向洞明。
不过洞明一听,却马上摇头道:“隐光另有要事在身,不在北斗司。他一向神出鬼没,此时也不知身在何处,他若不主动联系我,便连我也找不到他。”
“这……”瑶光一听,也没了主意。
倒是太岁在一旁皱眉想了想,眼睛一亮,有了点子。
“我可以啊!我会幻术,应该与易容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瑶光看太岁一眼,上前摸太岁脑袋,轻轻揉了两下笑道:“你呀,就好好的在这儿呆着吧,这种事儿不用你去掺合。”
太岁板着脸,推开瑶光的手:“你能不能别总拿我当小孩子?”
瑶光失笑:“我倒是盼着你快长大,可是你……”
玄玄子在一旁看着,不由苦笑:“太岁,这种时候就不要顽皮了。”
说罢,玄玄子转向瑶光,温声道:“瑶光姑娘,这臭小子上次误入地狱谷,遭雷击时,就已恢复记忆了!”
众人先是一惊,继而全部看向太岁,渐显惊喜。
瑶光震惊地站在太岁面前:“真的?”
太岁摸摸鼻子,向众人不好意思地一笑,慢慢站起。
“呃……实在不好意思!”
“太岁,你真的恢复了?”洞明惊讶地站起。
太岁点了点头。
瑶光一脸惊喜地看着太岁,眼中泪花闪烁。
太岁向她顽皮地一笑:“开心吗?”
“好!很好!好的很!非常好啊……”瑶光吸了吸鼻子,脸上露出冷笑,紧接着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太岁的肩膀,太岁看着她脸色,突然打了个哆嗦。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同意让太岁去尝试,毕竟当日哈梵出手时的场面大家也都看到了,至少不比玄玄子等人要差,甚至真的打起来,哈梵那种狠辣的战斗方式,反而更加危险,以太岁的武功万万不是对手。
太岁有些沮丧,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不贸然行动。
等众人散去后,瑶光被洞明叫走,交待了几句,重点就是叮嘱让她千万不要冲动,以免影响两国邦交。
说起来,洞明这个防御使当的也很头疼,看看麾下这帮人吧,一个整日里流连花街;一个发起狂来连老爹都揍;还有个被情所伤,一直郁郁不欢;剩下一个太岁更是不省心,以前整天想着报仇,然后死而复生后又失忆,现在终于恢复了记忆嘛,又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做。
洞明感觉心好累,无比怀念那几个外出办事一直未归的手下。
在瑶光三番两次的保证下,终于被洞明放走。
走在走廊上,瑶光马上想起了太岁借着失忆戏弄自己的事,轻轻活动着手腕,自言自语道:“第一次泰安相遇,你就幻化成我爹骗我!给郑御使做头七法事时,你又幻化成我未来夫君骗我!德妙用机关对付你,你诈死,骗去我好多眼泪!进了北斗司,时不时就装死骗我!这一回,我绝不饶你了!要不然,这辈子还不被你欺负死?”
她一路嘟囔嘀咕着太岁的可恶之处,很快走到太岁门前,用力一推,沉声大喝:“太岁!”
可紧接着她就怔住,房间里竟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