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遐迩结婚后并没从商场的财务管理中脱身,但开始兼管欧洲街的财务。临近年底,地税组织举办年报和新增涉税条款的培训,将会计们拉到郊区一家小宾馆集中培训。任遐迩回不了家,吃完晚饭,同屋的会计看电视,她看完新闻联播,就看教材。
一会儿杨巡电话进来,笑嘻嘻地道:“面包,今天是我们婚后第一次分居两地呀,有没有想我?”
任遐迩现在也配了一部手机,但她是个节省的,一接通就道:“你打这个电话……”她报了总机和房号,就关了手机等杨巡再打来。
杨巡再打来,就取笑:“上个月和前个月,你的手机月费少得我都出汗。我吃完晚饭回来了,到家才想到你不在。”
“对啊,还不抓紧时间,还可以出去玩。”
“不去啦,每天挨你管得束手束脚,出去玩都活不起来了,吃顿饭够啦。怎么办,我一个人很闷。天又这么冷,我一个人钻被窝里冷啊。”
任遐迩笑道:“可怜的孩子,教你一个办法,放一缸热水,晚上睡浴缸。”两人此时已经搬到刚装修好的别墅。
“水冷了怎么办?”
“水冷了继续放。”
“我中途想你了怎么办?”
“你黄。”
“我没黄,我真很想你,不是说我们婚后第一天不在一起吗,我这个实在人多不适应。”
“呸,乱唱高调。”
“你看,我又看不到老婆,又还得挨老婆骂,多受打击。老婆,我现在过去找你好吗?”
“哎,别乱来,我们都是住标间。”
“那你下来,我们回家,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上课。”
“好啊好啊,就这么定,我下去,我立刻下去哦。”任遐迩说完,那边杨巡的电话就挂了。她愣了一下,将电话搁回,怀疑有人或者有电话找上杨巡了,但她这个电话接下来,心情如会唱歌一样。
没想到过一会儿杨巡电话又来了:“面包,你怎么还不下来,我都等你十分钟了,穿衣服不用那么长时间吧。”
“什么?”任遐迩跳起来,冲到窗户边一看,下面停着好几辆车,也不知道哪辆是他的。她忙套上面包似的羽绒服,与室友道别下去。道别的声音就跟唱的一样婉转。
果然,杨巡等在下面,见面先一个大拥抱。任遐迩非常开心,额外给这个馒头盖个红戳,冒充油包。馒头却扭扭捏捏装腔作势,说这样不好,上面很多人看着,影响馒头蒸来的声誉。任遐迩狂笑,与杨巡婚后真有些不适应杨巡的油嘴滑舌,可也真好玩,每天回家就笑个没完。很多时候杨巡出去应酬,她等着他回家,等的时候可心焦呢。
婚礼后杨巡见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就硬派给她个称号:“面包”,在她用不做早餐的抗议之下,杨巡只好告诉她过去他是人称“小杨馒头”的倒爷,馒头面包是一家,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此后两人背着人就以馒头面包相称,叫得越来越顺口。
杨巡心里最喜欢的是任遐迩是真心喜欢他,没有因为重点大学毕业而露出高人一等的感觉。他本来无非是成立一个家,找个宜室宜家的厚道老婆,守住他的大后方,再给他生个聪明儿女。没想到任遐迩是意外之喜,别看此人上班一本正经,八百年不变的面包样,本质却是诙谐得很,令他顿时感觉自己的一张嘴有了用武之地,两人每天在家彼此调笑,说是打预防针,让各自出去应酬的时候遇到花言巧语免疫。婚后的生活是说不出的轻松适意。
杨巡认为自己找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