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丁珩松开慕善的,不是士兵的喝斥,而是身后传来的一声懒洋洋的口哨。
慕善和丁珩都转头看去,只见蕈颀长的身躯闲闲的靠在越野车上,细长的眸微微眯起。
慕善懂他的眼神——她之前一直表现得对陈北尧忠贞,转头却跟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丁珩看一眼蕈,低头把慕善的手握住:“你不会有事。”
慕善反而将他的手紧握:“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让我跟你们在一起。”
丁珩看着她头一次主动握他的手,缓缓一笑:“我见完首领就来找你。”
说完,又将她的手重重一握,这才松开。在她沉默的视线中,与那队人走进了营门口。
慕善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沉静下来。
就算丁珩之前不知道她被挟持,现在必然也融会贯通一清二楚。他这个时候来找首领,对陈北尧来说绝不是好事。异国他乡,是多么好的干掉陈北尧的机会。
更严重的是,如果他跟首领联手,陈北尧的境况只怕更加不妙。
她刚才提出要跟丁珩呆在一起,就是想趁机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这样她心里总有些底。
可丁珩虽然对她重情,却没同意。究竟是心中也防备着她,还是连他也无能为力?
肩膀上却忽然一沉,麦色粗粝的指腹在摸她的皮肤。蕈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霖市黑道是不是共产共妻啊?”
慕善仿佛没听到他的挑衅,声音放软几分:“能不能带我去见首领?”
她不能坐以待毙,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想帮陈北尧。
蕈却忽然来一句:“我看起来比丁珩傻吗?”说完找来个士兵开车送慕善回去,他自己则走进了军营。
慕善在那幢木房子里苦苦思考对策的时候,丁珩刚刚通过士兵的搜身,踏入首领的房间。
云南佬游轮案事发后,他顺藤摸瓜,终于也在近日查出,云南达沥集团与金三角毒贩关系非常密切。
这对于他、对于吕氏,是很微妙的一个事实。
近年来,冰毒、K粉等合成毒品,是国内最赚钱的生意。传统毒品海洛因,因为价格昂贵,整体市场逐年萎靡,稳中有降。
海洛因和冰毒可以并存,也可以替代。如果达沥执意往霖市扩张,他们即将成为吕氏的竞争对手。
丁珩绝对相信,云南达沥就是这位泰国首领的直接合作人,甚至极可能是他的部下。否则金三角不会、也不能插手国内的终端市场。
丁珩这次来,就是要把竞争对手变成合作伙伴。
之前听闻他们找过陈北尧,丁珩并不意外。毕竟现在霖市的头号人物是陈北尧。而且陈北尧在周边县市的影响力比吕氏大很多。云南达沥肯定也是看中这一点。
陈北尧一直不沾毒品。可他要是跟金三角联手,吕氏就真的不妙。所以他必须亲自来一趟。
可他没想到,陈北尧也会失手,令慕善被掳到这里。
看到她第一眼,他就有些恼怒的下定决心:她是无辜的。不管发生什么,不管谁死谁活,他一定要令她安全离开金三角。
丁珩走进房间时,首领正负手站在窗前,转身看到他,微微一笑。
与首领的交谈十分顺利。
丁珩提出以合作分销形式,在吕氏已经占据的市场,销售海洛因。首领怎么会拒绝送上门的合作?两人商定了大致条件,其他细节则由丁珩与达沥详谈——原来达沥的老总就是首领在中国同父异母的兄弟。也难怪他会插手国内市场。
末了,丁珩话锋一转:“听说首领有意与陈北尧合作?这个人我也熟悉,并不可靠。”
他的话还没说透,首领听了翻译的话,看他一眼,已堵住他的话头。
“丁先生,生意是最重要的。”他的眉目柔和,“你跟陈先生各有所长,如果他也成为合作伙伴,大家放下恩怨,一起赚钱不好吗?”
丁珩只是试探,早料到首领的中立立场,也不勉强,笑道:“好,首领,我同意以和为贵。不过,我还有个不请之请。”
夜色渐深,慕善以为一切要等明天,陈北尧来了才有定论。没料到很晚的时候,两个士兵忽然来接她去军营。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到军营,只是这一次月黑风高,她难免有些不安。
远远便听到轻松欢快的泰国歌曲声,营地一侧宽敞的凉棚里,灯火通明。
慕善被带到凉棚外,微微一怔。
眼前的一幕多少令她有些不适应。
首领坐在主位,与白天的温文尔雅不同,他穿着件亚麻短衫,显得随意许多。他身旁坐着一对双胞胎少女,非常漂亮,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一个趴在他怀里,他的大手在少女胸口随意的抚摸着;另一个趴在他脚边,时不时为他添茶倒酒。
那是女奴,真正的被当成货物、当成牲口,被金三角毒枭轻贱玩弄的女奴。
蕈坐在他左边,丁珩坐在他右手。每个男人身边都有一个女人。甚至有金发碧眼的美艳女郎,和清秀动人的日本少女。
丁珩脚边也趴着个泰国少女。她身上只围一条纱笼,胸部紧紧贴着丁珩的大腿,麦色纤细的身体轮廓依稀可见。一看到慕善,丁珩推开正要给自己喂酒的少女,目光灼灼看着她。
那目光令慕善略微有些不安。
首领也看到慕善,说了句什么,便有人道:“首领说,既然慕小姐是丁先生的旧识,就坐到丁先生身边吧。”
丁珩身边的女孩,悄无声息退开了。
他席地而坐,高大身躯靠坐在背后的柱子上,漆黑眼眸,若有所思的盯着她。英俊的轮廓,在灯下是一幅倜傥动人的流光剪影。
慕善沉默片刻,在丁珩身边坐下。但她绝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屈辱的匍匐在男人脚边。
约莫是在场只有她一个女人笔直的坐着,其他男人,尤其是几个泰国男人,都颇有兴趣的看过来。
丁珩身形一动,忽然凑到她耳边,灼热气息带着酒气喷在她脸颊,低声道:“信我,过来。”
慕善微微一怔,垂下眼眸。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接她来参加宴会,但她明显感觉到首领的目光似有似无的看过来。
直觉令她信任丁珩。
眼见其他人都与女人调笑亲昵,她只得端起桌上酒杯,送到丁珩面前。
丁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轻轻张嘴含住杯沿,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慕善看到他的喉结滚动,被他看得愈发不自在。
她的余光却也瞥见,其他人没有再注意这边的异样。
丁珩……想干什么?
不断有菜色端上来,都是些泰国海鲜风味。其他女奴都极为殷勤,用手抓了饭菜,卑微的为男人喂食。
这动作慕善接受无能,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一旁的蕈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口:“丁先生,饭菜不合口味?”
丁珩说了声“哪里”。慕善抓起一小撮米饭,送到丁珩嘴边。
丁珩看着她平静神色,脸颊却有些微红。原本不想令她尴尬,此时却忍不住,张嘴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
她的手一颤,飞快的抽了回去。
丁珩低笑一声。
但令慕善难堪的场景还在后头。
这些毒枭一向奢华纵欲,喝了酒,美人在怀,还有什么顾忌?酒过三巡,首领先抱着双胞胎少女进回了房间。
他的举动,就像一个信号。其他泰国人,竟然扯下女人的纱笼,原地就享用起来。
这大概是他们熟悉的极端释放的方式——有的把女人放在地上,把酒泼在女人身体上,然后唇舌并用乐在其中;有的性急些,把女人放到桌子上肆意伐挞;甚至还有人一时兴起,将身边女人丢给凉棚外值勤的士兵。士兵们笑着一涌而上。而没了女伴的男人,则跟另一名男人一前一后共同分享一个女奴……
极端荼靡的气息,迅速在凉棚中蔓延。
国内吕氏的人原本还矜持些,可喝了烈酒,又看到眼前一幅幅血脉喷张的画面,个个面红耳赤,也有些把持不住,抱起身边的女人就开始泻火。
整个凉棚变成一片欲望的海洋。
慕善觉得这些男人简直跟动物没有区别!她一点都不想再看!一转头,却撞上蕈那两道狭促的目光。
蕈并没有像动物一样当众交/欢,他的双眼看起来甚至清明一片。可他抱着女人的姿态,更加蛊惑放/荡。
他怀里是个麦色皮肤的泰国女孩,正是慕善早上看到的Lampo。Lampo双腿分开坐在他身上,上身纱笼已经解开,露出丰满圆润。蕈双手捧着她的胸,像孩子吃奶一样,埋首在她怀里用力吸着。可他露出雪白牙齿轻咬着Lampo的红蕊,却侧头含笑看着慕善。
那调笑的目光实在放肆,慕善狠狠瞪他一眼。
小腿却忽然一紧,被人抓住了!
慕善身子一僵,缓缓回头。
丁珩喝了些酒,黑色衬衣之上,英俊的脸微微发红。目光也显得有些幽深。
而抓住她小腿的手,却紧紧不放。
“怎么了?”慕善低声问。
丁珩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腰,将她举起来,放到大腿上。
慕善周身立刻被他温热的气息包围,他坚实的大腿亦令她莫名的紧张。纵然相信他的为人,慕善也怕他此刻化身为狼。她刚要挣扎,他却凑近她耳边低语。
“知道我跟首领提了什么要求吗?”
“什么?”
“如果陈北尧不来,我要带你走。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会有事。”
慕善心头一震。
“谢谢。”她有些感动。
“不用谢我。”他沉黑的眸盯着她。
四目极近的凝视,慕善呼吸没来由一滞。
耳际充斥着男人和女人热烈的呻/吟,毫无疑问在场只有他们两个还保持着理智。
然而她不知道,丁珩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刚才的酒一入口,他就察觉出异样——大概是泰国人为了助兴,加了点料。虽不至于令人丧失理智,但却是适当的催/情剂。所以他那些平日拘谨老练的手下,今晚才会不顾一切的放荡。
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发热,慕善柔软的身躯就在他怀里,周围群交的莹乱画面实在太刺激感官,他只觉得仅仅是慕善柔软的呼吸,都令人心猿意马。
短暂的沉默后,他的喉结微动,沉黑的双眸,也染上几分危险的气息。
“我……”她的话没说完。
她的话被封堵在嘴里。
这是个有些霸道的吻——他从未对她这样强势过,他的一只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令她不能动弹,而他就像渴了很久,重重吮吸着她,舌头用力的舔着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心中对她的复杂情绪。
慕善脑子里忽然冒出很久前董宣城对丁珩的评价,心头有些害怕,立刻拼命挣扎。可他却偏偏在这时苦笑着开口:“慕善,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不想强迫你。”
慕善一震。他说的没错,如果他对她下手,只怕早已扳倒了陈北尧。可是他没有。
似乎察觉到她的动容,他含着她的舌头,叹了口气道:“慕善,酒里有东西。我能控制住,但至少……给我一点甜头。”
见她愈发紧张,他眸色更暗,大手缓缓探入纱笼,从未对她肆虐过的手,按在她胸口上,轻轻的抚摸着。
在短暂的停留后,他伸进内衣,抓住她的丰满,捏住顶端尖蕊,肆意挑/逗起来。
慕善没有一点办法。
她很清楚,如果今晚他要她,首领一定不会拒绝——说不定叫她来陪酒,就是首领的意思。
首领肯定愿意适当加深丁珩和陈北尧的矛盾,才方便他更好的控制两人;而且丁珩找上门,首领不一定完全信任,如果丁珩碰了她,就不可能跟陈北尧站在一起,首领会更加放心。
今晚,丁珩掌握了她的生杀大权。
她更怕自己反抗得激烈,令他在药和酒的驱使下丧失理智,就地耻辱的将她吃干抹净。
此刻,她唯一可以依仗可以信任的,竟然是他的意志。
头顶的灯光绚烂迷离,慕善仰头靠在桌上,全身酥麻冲动难当。丁珩英俊的脸就在她正上方,有力的双臂撑在她身侧,挡住周围男人的视线。
而他唇舌却像着了火,在她脸颊、脖子、胸前温柔的游走。有好几次,慕善都感觉到他的手缓缓想要向下,却最终停在她腰上。
他的额头青筋都有些紧绷,却始终未越雷池半步。
“只是……一点甜头……”他轻咬着她的脖子,实在忍耐不住,牵着她的手来到自己胯/间,双眼紧盯着她。
慕善哪里肯干,努力想要挣脱,他却将她的手按得更紧,身体也不由自主在她手中,轻轻摇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