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曹爽急急地跑向车队的后面,还没有跑过十辆车,便遇到了从后面跑过来的张贤,他不由得大声问着。
“后面没有什么事!”张贤告诉着他。
“那枪是谁打的?”曹爽又问着。
“是我!”张贤如实地道。
“为什么?”
“前面有危险!”
曹爽愣了一下,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怪物一样地看着张贤:“你怎么知道?”他问道。
“我们到前面去说!”张贤告诉着曹爽,在这么一个中间地带,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说得清楚的。
曹爽还有些疑问,但是想一想这一路上于连长的表现,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急忙忙地要使整个车队停下来。
当下,张贤与曹爽会合了陈大兴,三个人在一起又开了一个简单的会议。张贤自然当先地作了简要的说明,他把这一路上车队里所发生的事,以及他的发现全部讲了出来,说到最后,他告诉着两个人:“可以肯定的是,我们这个车队已经被敌人盯住了,这股敌人我估计还是我们押解俘虏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一股!”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呢?”曹爽却有些不相信。
张贤道:“别忘了,我们现在走的路其实就是来时的路,这才刚刚两天,虽然人民军方面说是要去彻查一下野狼谷的枪声是怎么回事,但是并没有通知我们结果,我想他们也没有查出什么来”他把那天抓住汤姆的山谷叫作了野狼谷,实际上,那只是一个无名的山谷,因为那一天晚上,大家都对尖厉的狼嚎之声记忆犹新,所以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曹爽马上就知道是哪里了。张贤看了看曹爽,见他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在思忖着,于是接着又道:“我们抓到了一个李伪军的特务,我想,如果我们能够撬开他的嘴,那么所有的问题也就迎面而解!不知道他是不是跟这股敌人有关联。”
曹爽点了点头,转头问着陈大兴:“陈营长,你自告奋勇地去审问那个家伙,怎么样了?他和汤姆有关系吗?”
陈大兴却是一脸得苦笑:“他跟我装蒜玩,不过,还是被我问出了点东西来!”
“哦?”张贤也怔了一下,却又觉得自己有些少见多怪了,陈大兴其实就是一个侦察员,当年在国军搜索队里的时候,便负责过审问俘虏的事,虽然会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但有的时候的确还是管用的,让他撬开一个敌人的嘴,也并非多难的事。他不由得问着:“那个家伙都交待了些什么?”
陈大兴道:“他还是什么也不说,不过,他听得懂中国话。我说我们知道他们的目的,还抓到了他们的头目汤姆,他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说他要见一见汤姆!”
“如此说来,这个家伙果然是跟汤姆一伙的!”张贤也点着头,却又有些不明所以,不由得问道:“陈营长,你怎么也知道汤姆?”
陈大兴看了一眼曹爽,道:“这都是曹副团长说的。”
曹爽也点着头,告诉张贤:“我也是觉得这件事可能跟汤姆有关系,所以才会让陈营长去问一问的!”
张贤点着头,又接着道:“要是这样的话,这件事也就更加清晰了。汤姆的营被我们击溃,于是他就千方百计地想要找回来,首先想要解救我们抓到的俘虏,失败后,可能一直就在追踪我们,当我们从国内折回来的时候,他就把目标盯到了整个车队上,他的目标就是要摧毁我们整个车队!”
曹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了一下,问着:“你有什么证据?”
张贤道:“我们丢了一批炸药,是在过断桥的时候丢的,一定就是被他们偷去了。他们偷炸药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要在半路打个埋伏,把我们这个车队炸掉!”
听到张贤说完,曹爽和陈大兴同时一惊,不知不觉之间,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来。
“如果我猜得没错,前面就是野狼谷,那个谷地我们很熟悉,汤姆比我们更熟悉,只怕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过去呢!”
曹爽和陈大兴一起沉默了起来,半天之后,曹爽才当先地开了口:“我说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刚才看到山人有火光闪过,还以为是鬼火,有可能就是有人!”
张贤点着头,刚才的亮光他也看到了。
陈大兴从沉思中抬起头来,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有些恍然大悟地道:“难怪呢?这些敌人先是把桥炸断,令我们停下队来,趁乱偷走我们的炸药,又怕我们跑得太快,所以就把车胎也给扎破,再在从山上推下一块巨石挡住我们的去路,目的其实就是给他们争取时间,为的是能够赶到我们有前面去布置陷阱!”
张贤点着头,陈大兴果然是聪明,他只有一点就透了。他接着补充道:“我们走的是山路,盘山上又盘山下,他们虽然是徒步,却可以超近道赶到我们的前面去,所以只要他们把我们拖两个小时,他们就有了充足的时间。”
听着两个人一说一答,曹爽还是有一些不明白,问着:“那为什么这些敌人还要在我们队伍里放一个人来充数呢?这有必要吗?”
“有必要!”张贤肯定着,解释道:“我怀疑这应该是与高团长的失踪有关系,或许高团长真得是内奸,跟着他们逃走了;也或者发现了他们的行动,而被他们绑架了。不管高团长是怎么失踪的,汤姆这伙人肯定知道。他们一直在暗中跟踪我们,也了解我们的一些情况,知道我们开车前要点人数,所以为了不引起我们的注意,还要让我们继续按部就班的前进,只好再用一个人来充数。另外,或许他们还要了解更多我们车队里的信息,派这个人暗中查看!”
“呵呵,不引起我们的注意?这些鬼子们是不是也太笨了!”曹爽不由得轻蔑地道:“一连扎了我们五辆车的车胎,不想引起我们的注意都不可能了!”
张贤愣了愣,的确如曹爽所说,如果说断桥和巨石有可能是偶然发生的事情的话,那么扎胎便显得是多此一举了!从这一点上的确有些解释不过去,难道扎胎这件事是另有人所为吗?
“我看这个混进来的李伪军的特务还是想摸清楚我们车队里的情况!”陈大兴猜测着:“他从断桥处混进来,又想从巨石处溜走,可能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曹爽也点了点头,对于这个解释他还是认可的。的确,这些敌人如果知道哪辆车拉的是什么东西,到时下手的时候会顺利得多,只要是能够把运炸药、弹药等危险品的车辆引爆,那么对于整个车队造成的损失将才是更加巨大的。
“这么一说,前面的危险可能真得是存在的!”曹爽想了半天,也只好是点着头,却又有些为难地道:“只是我们如何也要过那个山谷的,难道停下来不走了吗?”他说着,不由得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此时已然是深夜十一点多了,离着天亮很还有很久。
陈大兴想了一下,经不住地道:“我看为了安全起见,也只好等到天亮,先派人进山谷里去侦察一番,然后没有危险了再通过!”
“不行!”曹爽却坚决地摇着头:“那么一来,我们根本不能按要求在规定的时间里赶到温井,另外,就算是我们可以躲避掉山谷中的陷阱,白天赶路的时候,又怎么可能那么命好地就躲过敌军的轰炸呢?如果为了躲避敌人的飞机,就要再晚上一天到达目的地了,同志们也要多饿一天,多冻一天了!这样万万不行的!”
曹爽说得也十分在理,就算是没有当下的麻烦,还会有后继的麻烦,不能因噎废食。
“那怎么办?”陈大兴有些无奈。
曹爽又想了想,转头看着一直沉思不语的张贤,问道:“阿水,你有什么意见?”
张贤想了想,只得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今我们只好横下一条心,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回避是回避不了的!”
陈大兴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曹爽再一次追问着,论起打仗来,他这个副团长还有些办法的,只是论起这种既要保证物资安全,又要保证人员安全,内忧外患,顾虑重重的情况之下,他还真有些焦头烂额了。
张贤道:“万全之策我也没有,但是我想我们还是有办法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的!”
“哦?”曹爽皱了下眉头,他如今的想法还是怎样来保证车队的整体安全,无论是物资还是人员,都不想有一点所失。他还是问着:“你说说你的办法吧!”
张贤点了点头,这才道:“我们可以把车队分成几组,五辆车,或者再少一点,两辆车、三辆车,甚至于一辆车一辆车地通过前面的山谷,第一辆车的人带一个步话机,可以随时通报路上的情况,这样一来,就算是有损失,也不会太多!”
“嗯!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陈大兴第一个表示支持。
曹爽却摇了摇头:“不行!哪怕失去一辆车,我觉得都是我们的罪过!”
张贤愣了愣,忽然发觉这个平日里十分豁达的曹副团长,在这个时候却变成了一毛不拔的守财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