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达对前面浴血奋战的士兵们表彰,在会议过后,杨涛军长组织了十八军连长以上的干部到蒙城的文庙里来开了一个会,这个时候的文庙,就是十八军临时军部的驻地。
这次会议的名称定为“涡河渡河作战检讨会”,在这个会议上,除了那些连长以上的干部之外,还有在这次作战中表现突出的有功的士兵。而黄维司令官听说之后,不等杨涛军长邀请,亲自带着萧参谋长也跑过来参加。
会议一开始自然是由黄总司令出面讲话,鼓动奖励了那些表现优异的人员,他给大家打了一阵子气之后,兵团指挥部的一个副官急急地过来找他,他只得向大家告退而去,却将萧参谋长留下来,以代表他的存在。
然后,在杨涛军长亲自主持之下,对于这次渡河作战的得与失都进行了总结,表扬了张贤的十一师夺下蒙城对岸的功劳,同时也对一一八师的三十三团没有能够完成预定的任务进行了分析,会上大家认为,三十三团没有能够拿下黄庄的原因虽然很多,客观原因是敌人的反应十分迅速,后继的援军很快增援过来,以至于三十三团在开始的时候没有把握住最佳的战机,一举突入到村中,反而陷入了与敌对峙的局面。所以,失败的主因还是因为三十三团打得过于保守,行全攻全守的策略,以至于功亏一篑。
那些表现出色的各班长、排长、及连长也都纷纷发言,各自叙述着各自认为对下次作战有用的总结,其中一个排长提出来,在对敌人实行村落争夺战的时候,如果能够配制美式的火焰喷射器,应该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个建议立即引起了张贤与杨涛军长的重视,杨涛军长当即决定让每个团配制五台火焰放射器,由军需官先将库存里的火焰放射器平均着分到各团里,不够的部分等以后补齐。
在各营团的报告完毕之后,杨涛军长又作了总结讲话,勉励大家来戒骄戒躁,再接再历。最后又宣布了一批人的升迁名单,那些在此战中表现突出的都有不同程度的升级,同时又发出了一批的奖金,会议的最后是大家聚餐。
看着所有的人都高高兴兴地会聚在文庙前的空地上席地而坐的聚餐之时,张贤也捧着个碗混到了人群中间去,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刚刚入伍的时候,回到了抗战的岁月里。
说是聚餐,实际上也就是煮了个带肉的菜,每个人拿着个缸子,由伙夫随手从大锅里舀出一勺来,不管是多还是少,也不管是稠还是稀,呼啦啦地扣在搪瓷缸子里,大家也乐呵呵地仿佛是过年一样得愉快。
张贤正与三十三团的几个连长聊得开心,他最早的时候原就是整编一一八旅的旅长,那个时候的这几个连长还只是班长,对他万分得恭敬,在这个时候,陈大兴却走过来,在他的耳边低语着:“贤哥,萧参座与杨军长找你呢,好象他们知道了你没有把三十二团调回涡河南岸这件事!”
张贤微微一怔,与这几个连长说了一声,起身将自己的缸子递给了陈大兴,在这个时候,他的这缸子肉也吃不下去了,干脆送给人来吃的好。
原本,在接到杨涛军长命令十一师回撤涡河南岸的时候,张贤为了以防万一,怕解放军再从后面追击过来,所以把三十二团留在了北岸阵地,据守那些已然夺下的村庄,同时命令工兵营在蒙城附近的涡河上架起了三座浮桥,一旦北岸无法可守,三十二团便可以马上撤回到河南来。这些安排也就是十六日晚上以及十七日白天的事,也算是他对十一师行动的一个调配,所以并没有请示杨军长。
走进了军部的指挥室,杨涛、王元灵以及萧参谋长已经等在了这里,看到杨军长坐在一个板凳之上,脸上却并没有一丝的愠色,而萧参谋长的脸上也带着笑意,张贤便放下了一半的心来。
“参座,军长,你们两个找我吗?”张贤强自镇定着,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地问着。
萧参谋长与杨涛见到张贤到来,马上都收拢了刚才的笑意,杨军长崩紧了面孔,一付恼怒地样子,问道:“张贤,我让你将十一师撤回到涡河河南来,为什么到现在还有一个团留在河北?”
张贤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词,当下并不慌张,振振有词地道:“军长,我并没有违背您的命令,我留下一个团在河北,是为了我们十一师断后,以防万一!”
杨军长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留下一个团,准备什么时候撤回来呢?”
张贤道:“我昨天晚上才接到你的命令,到今天也才一天的时间。其实,我也已经做好了随时撤回的准备,并且在涡河上架了三座浮桥,要撤回来,也就是两三个小时的事!”
杨涛的脸拉得更长了,却是摇了摇头,道:“张贤呀,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还是不甘心的,不想着这么快把部队拉回来,是不是?”
张贤的脸红了起来,的确,这么多人奋战一天一夜才得到的成果,谁也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地拱手相让了。但是,这种话他不能说,见到杨涛这么问起,也只得耍着赖皮地道:“军座如果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杨涛却又把话题一转,问道:“张贤,被你们赶走的那些共军如今到了哪里?”
张贤愣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才实地道:“这个我并不清楚,我只是有些奇怪,虽然我们师的主力已经回撤到了南岸,但是这些共军却没有再攻击回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军座感到担心,要我马上把北岸的那个团撤回来的话,我这就下命令,三十二今天晚上就可以回到蒙城。”
听到张贤如此一说,杨涛刚刚紧崩的脸忽然松驰了下来,“噗哧”一声笑出了声来,边上的萧参谋长与王元灵也轻笑了起来。
张贤被他们的笑,搞得莫名其妙,愣愣地望着自己的军长,问道:“军座,三十二团是不是不用撤了?”
听他如此一问,杨涛又崩起了脸来,装出一本正经地样子,道:“撤,谁说不撤的?”说着,又看了眼边上的萧参谋长,还是忍俊不住,又笑了起来,这才道:“不过,你们撤的时候,要等一一八师过河之后!”
“一一八师过河?”张贤更加糊涂起来。
萧参谋长却挥了挥手,对着杨涛道:“杨军长呀,你就别跟我们的阿贤装模作样了,我都要替他急死了!”
听到萧参谋长这么一说,杨涛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指着张贤,骂道:“张贤呀,你是我手下这三个师长中最鬼的一个,不过,也算是最有头脑的一个!我不得不服了你了,幸亏你没有把十一师全撤回南岸,要不然我们还要再打一次渡河之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贤越发得糊涂起来。
“还是我来直说吧!”萧参谋长终于经不住来说明了:“我们以蒙城为核心的战略要想成功,必须要主导战场,涡河北岸近在咫尺,我们必须要强力占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做到收缩自如。而北岸如果落在共军的手里,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制肘,卧榻难安呀!”
张贤点了点头,已然明白了萧参谋长的想法。
杨涛接过话头来道:“我们以一部出涡河北岸,架设桥梁确保联系,使两岸浑然为一体,这是我们蒙城战略的前题!”
“我明白了!”张贤这才恍然大悟。
杨涛又接着道:“其实我也早已经派出了便衣搜索队到北岸一探究竟,乔队长已经传过消息来,共军因为你们十一师的强渡成功,可能是知道无法守备,不愿意负出更多的伤亡,已于昨天夜里的时候,悄悄地撤离了漆园镇,蒙城的正面已然敞开了来。”
“是这样呀!”张贤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三十二团驻守河北却安然无恙,而那些共军也定然想不到十一师原本接到的命令是要撤回河南岸的。
“今天晚上,一一八师进驻涡河北岸后,你们师的三十二团就可以撤回到河南来!”杨涛最后道。
“为什么不让我们十一师再回到涡河北岸呢?”张贤却有一些不明白。
杨涛却有一些不好意思地道:“十一师刚刚从北岸回到南岸,再回北岸,我怕你的那么士兵们骂我瞎指挥呀!”
听到他如此一说,张贤也笑了起来。的确,换谁要是经此一折腾,不骂才怪呢!
“张贤,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要你们十一师去完成!”边上的萧参谋长插言道。
“哦?”张贤连忙问道:“什么任务?”
萧参谋长道:“如今蒙城附近的涡河北岸河防,我们只夺得了蒙城的正面与东面,而西面的黄庄一带,仍然为共军所控制,这条涡河防线是浑为一体的,如果西面的涡河两岸不控制在我们的手里,那么共军随时都有可能从西面突击过来,蒙城也就无险可守!”
“我明白了!”张贤道:“参座是想要我们再夺下西面涡河北岸的黄庄?”
萧参谋长庄重地点了点头。
王元灵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阿贤呀,这个任务本来我想还是我们一一八师来完成的,但是军长认为我们一一八师从那里新败,三十三团伤亡过重,不宜再出战,怕士兵们心里会有阴影,所以……”
“王大哥,杨军长说得对!”张贤打断了王元灵的话,同时对着杨涛一口答应着道:“我们十一师一定可以拿下黄庄!”
杨涛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了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阿贤,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我们什么时候开打?”张贤问着杨涛。
“当然是越快越好!”杨涛说着,同时又想了想,道:“这样好了,今天晚上你们先去准备,明天是十八号,你们白天再发起攻击,到时我会让炮火与空军支援你们,同时一一八师也会从东面的漆园镇向西夹击,我希望能够在明天天黑之前拿下黄庄来!”
“是!”张贤响亮地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