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样的杀手锏,林轩并不想用,毕竟在关键时刻,这东西可是能够救命的,用在这种场合,平心来说,多少是有一些浪费了。
然而两个徒儿可爱到如此程度,林轩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物,怎么可能弃她们于不顾。
假如真那样做,自己即使逃脱,这良心,也会终生不安的。
君以诚待我,我必用心报之。
林轩虽习惯了腥风血雨,也喜欢无利不早起,但与别的修仙者相比,他却是有底线地。
男人么,总该有一点血性,岂能连自己的徒儿都不能保护,那还在修仙界混什么?
脑海中念头转过,林轩已将决心下定了,这丹药用在此处,值得!
或许别人会觉得傻,但在他的心中,却是另有一杆秤来衡量的。
舍得舍得,林轩觉得这样做,并没有错。
袖袍一拂,一个玉瓶飞掠而出,比通常盛放灵丹的瓶子,要稍微小上那么一些,却极为精致,表面的花纹,乃青花瓷,不过更引人注目的是,在这瓶子的底部,还贴有一张禁制符箓,不过也比通常的,要小上许多。
不用打开,林轩也感觉到药灵在里面。
尽管已经将决心下定了,不过看着此物,林轩心中还是有一丝不舍。
可现在,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奢望那海族老怪物,将百草门,当成是自己人?
林轩有些自嘲的想着。
却一下子呆住。
等等,这个假设,听起来荒谬,但也并非,没有那么一丝可能。
林轩将神识沉入腰间,在须臾袋中翻找起来。
很快,他脸上喜色一显,伸出手来,在上面轻轻一拍,一小巧玲珑的令符,就出现在了掌心里面。
是一块乌黑发亮的铁牌,比半个巴掌还要小一点,毫不起眼,正面刻着古怪的文字,可惜林轩并不认识,而背面则画着一抹鲸鱼,看上去雄壮无比。
屈指微弹,一古朴的声音从上面散发出来,虽然没看出是什么材料所铸,但无疑是非常坚硬的。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不起眼的东西,未必就不是宝物,算算,那都是四百年前的事了,当时,自己机缘巧合,救了巨鲸王的郡主,小丫头心中感激,可她是悄悄溜出来地,身上没带什么宝物,于是就将父王的令符,赠予林轩了。
这东西,自己也没怎么在意,随手收起,时光如白驹过隙,渐渐已到了遗忘的境地,故而才一时没有想起……
不过总算在最后时刻,记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件宝物,如果用它,能不能够化险为夷?
林轩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不管如何,总还是值得一试的,毕竟海族六王同气连枝,狂鲨一族与巨鲸族的关系向来不错。
而自己这边只是一些低阶修仙者,对方未必不会给面子的。
反正试一试又没有损失,实在不行自己再与对方火并不迟。
脑海中念头转过,林轩原本战意盎然的表情也重新平静下来了。
“师傅,您快走,不用管徒儿的。”
“是啊,师傅,您以后,只消为我们报仇。”
两个丫头自然不晓得,林轩此刻心中的打算是什么,依旧一个劲的在那里央求。
“行了,不用多说,为师心里有数,放心,不用打,我也有办法,护你们周全的。”
林轩微笑着说,对两个懂事的爱徒,他是和颜悦色。
“真的?”
两女半信半疑,她们修为虽低,却也明白,洞玄期,究竟是怎样的境地,放眼东海,那几乎已是最可怕的存在,吹口气,就能让他们化为灰烟。
“为师不打诳语,你们现在先进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林轩的声音,虽是淡淡地,但语气,却不容置疑,将要面对洞玄期老怪物,是福是祸,着实很难料的,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可……”
两女脸上依旧满是担心之色。
“怎么,你们敢违抗师命么?”
“徒儿不敢,只是……”
上官雁还想争辩,林轩却眉头一挑,时间不多,袖袍一拂,一道光霞飞掠而出,将两个徒弟的法力封住,随后转过头:“上官道友,你先将这两个丫头,带到船舱里,没有我的吩咐,就暂时在那里躲着。”
“妾身清楚,这一次是我们拖累前辈了,还请道友千万小心,如果实在不行,请想办法离去,我们即使死在海族手里,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前辈地。”
上官暮雨叹气,说这番话的心情更是复杂以极。
谁不希望化险为夷,可她也清楚,人力是有时而尽,林轩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能太自私,是以才也对林轩说出规劝的言语。
“林某晓得,夫人快请进去,那老怪物马上就要来到这里。”
林轩的声音带着一份惶急。
他话音未落,可怕的灵压已从远处,扑面来到了这里,可怕以极,林轩倒不觉得,上官暮雨却腿上一软,挪不动步,呼吸也几乎停止了。
脸上满是惊骇之色,这就是洞玄期修仙者?
光威势就到达如此地步!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亲身感悟才是最可怕的,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大概指的就是眼前这种情形了。
他现在不是不想离开此处,而是根本就挪不开步子了。
林轩见了此幕,袖袍一拂,一道精纯以极的法力,从衣袖中飞掠而出,注入到了上官暮雨的丹田气海。
此女只觉浑身一暖,仿佛被春风拂过,浑身暖洋洋的,不适的感觉全部消失,连可怕灵压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同样踪影全无,仿佛从来也不曾出现过。
“这……”
上官暮雨的脸上满是惊讶之色,将洞玄期修仙者带来的压力解除,一般的离合期修士,能够照顾自己就不错,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
“林前辈,果然不是常人可比的。”
心中感慨不已,然而现在可没有时间给她耽搁,此女乃一派之主,什么时候做什么,自然心中有数,在恢复行动自由后,二话不说的袖袍一拂,将两个女儿卷过,然后就带着她俩,回到船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