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连绵不绝如坠碎玉的暴雨几声轰鸣自天边翻滚着蔓延过来,屋内炉火正旺暖意融融,客人往来不多,偶有人声。
更多的时候,木笔都是太阳穴靠在墙上发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依然系着蝴蝶结的万叶聊聊天。
万叶说话的声音温润好听,谈吐风雅有趣,衬着雨声有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安心感。
无论木笔说什么他似乎都能接上一点话。而木笔本身又是喜欢看书的人,什么都了解过一点。
两个人坐着听雨,漫无目的地谈天说地,从璃月港说书的一路聊到蒙德城卖唱的。
确实是很特殊的经历。
阴云和雨丝里光线并不明朗,柔软偏白的光线描摹出少女圆润可爱的五官,显得她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皮肤更白。
“万叶。”
又一道雷霆落下,深紫夹杂着银白冲刷天地,叫嚣着像是要肃清天地万象。
雷声之后,少女再次坚定的叫了一声:“万叶。”
万叶两声都应了,但木笔像是只想确认他就在这里或者单纯就是闲得无聊想叫两声玩玩,也没有再进一步说些什么。
沦为背景板的菲尔戈黛特在后面听了只觉得是一个小朋友在无意识撒娇,另一个小朋友在包容这份撒娇。突然感受到一阵嚼了麦芽糖粘着齿缝的牙疼。
“说到蒙德,不久之后就是佳酿节了,你们有兴趣去看看吗。”
木笔转过头来:“什么时候?”
——看来是很有兴趣了。
菲尔戈黛特有些好笑,木笔在家里待了太久一出来就这也感兴趣那也想看看,这在正常不过了:“大概还有半个多月吧,你不用这么着急,来得及的。”
“嗯。”木笔点头合掌,歪头看向万叶:“可以吗?”
决定了要去才想起来要问问自己同行的伙伴吗…万叶无奈地笑笑,并不打算追究:“我当然不会有意见。”
“那就说定了。”木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亮光,像是蓄着一汪倒影星河的春水。
少女的笑容极具感染力,让人由衷地想要跟着她嘴角上扬,万叶点一点头,没忍住伸手揉了揉木笔的头:“嗯。”
发丝柔顺,手感不错。万叶在心低评价。
被破坏了发型被迫整理形象的木笔:“我怀疑你是在报复我给你打了蝴蝶结,但我没有证据。”
万叶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这个,他不是很在木笔用他围巾打蝴蝶结的事但还是狭促地眯起双眼:“没错,我就是在报复你——现在你有证据了。”
“哇,你怎么能这样!”
这场声势浩大的雨持续了一整个白天。夜深人静之时,雨也渐渐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而后越发安分最终消失在蝉鸣蛙栖里。
明月与星辰共眠,山川同流水静默,夜微凉,一曲不知何处传来的悠扬叶笛声成了望舒客栈所有人最深处的梦。
“早上好啊万叶,今天天气真不错嘛。”木笔活力满满地推窗,远处天空与流水相交汇的地方升腾起白软厚实的云。
少女站在一处洁白与湛蓝的交汇处,耳边铃铛上一抹金属特有的锐利颜色,自身就像是光一样耀眼。
很开心嘛。万叶笑着回应:“早上好。”
木笔激动地撑着窗框探望,经过雨天的等待她现在满心都是期待之情。
突然有些理解那天遇到的考古学家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在注视远处那一角屋脊了。
一颗心脏咚咚咚有力的跳着,每一下都像是在撞击胸腔和肋骨几乎要就此逃走。
木笔脸颊上难得浮现出健康的红晕,万叶收起剑朗声道:“出发出发。”
“好!”木笔附和。
于是两人踩着被雨洗刷过的木板路出了客栈。一日风雨雷鸣之下四处都是湿漉漉粘在一起的落叶。
万叶用了点小手段清扫出容人行走的道路,没让露水沾湿两人的鞋袜。
在初升的橙红色朝阳里,两位少年人相视一笑,开始了一段旅程。
——
木笔一跳一跳地走在前面,把头发拢起来扎成高马尾。
“小心一点。”万叶总觉得自从木笔出了璃月港就一直是这种快乐的状态。
木笔回头看他,灰蓝色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和初见时不同,她现在不像是隔着玻璃柜可望而不可及的精致人偶。
木笔眨眼给他丢了个wink:“放心,我会注意的。”
话一出口,万叶就捞了她一下:“完全放心不下来啊,你前面有个水坑。”
差点一脚踩进去的木笔讪讪地往后退一步,借着万叶捞她的手后腿两步和万叶站到一起。
“咳。”木笔小声为自己争辩,“要不是你叫我我肯定看见了。”
“是这样吗。”万叶眼眸微垂隐去眼中的笑意,用一种暖洋洋的语调说道,“那是我不对。”
他如此坦荡地接受这个说辞反到让本就不占理的木笔更加心虚了。
木笔目移抬头避开万叶通透的红色眼眸:“我们往那边走一点,雨天之后湿地的范围似乎变大了…”
少女后续的话卡喉咙里,万叶和她一起看向更高一点的地方,萦绕着一团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
这样的念头同时闯入两人思绪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阿贝多老师二命了!
一次没歪,我好快乐。我和阿老师是双向奔赴!
(狂喜乱舞)(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