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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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烨熠朝三夫人吼完这句话后,此时饭桌上还能正常吃饭的恐怕就只有大夫人许氏和宁妙了。毕竟这战火波及不到她们身上,所以许氏还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宁妙也许是最近和方昶宇相处不顺,她因着父亲不是宁阳侯爷的事,不论在府中还是府外都始终比宁妧低上一等,可是宁妧的母亲曾经做过妾啊,温氏是后来才被扶正的。宁婼也是,她不受宁阳侯宠爱,生母就死的早,这样一个人就因为父亲是宁阳侯,所以外人说起她们时,就凭出身,宁婼也能压她一头。

而她呢?

父亲死的早,又没有哥哥和弟弟依仗,要不是许氏迄今还掌管着府中中馈,她们母女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可若不是她父亲去世得早,这宁煜汀凭什么当侯爷?

宁妙越想越气,也不甘心看宁婼和宁妧还能继续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便火上浇油得来了一句:“其实我觉得二哥哥也不是故意要惹三叔您生气的,二哥哥学识也不差呀,只是四哥哥学识更好一些罢了,三叔您何必生气呢?”

宁妙一边说着,还一边意有所指地看了宁烨麒一眼,几乎就是在明着告诉众人:“你看,这真正该急该生气的温氏和宁烨麒都没反应呢,你急个什么劲?”

不过温氏和宁烨麒如果对爵位有心,那他们倒是该急的,因为宁烨麒已经十二岁了,可是依旧资质平平,以前还觉得他年纪小可以再多看几年,可如今都快长大了,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和宁烨麟比更是差了不少。也因为如此,所以原著里继承爵位的人是宁烨麟。

宁妙这话一出口,温氏就捂住了嘴巴抽了口凉气,随后双目微红地看着宁妙,不敢置信道:“妙娘,你……”

“二婶娘,我怎么了?”宁妙还装作一副不明白温氏为什么这样看自己的样子,问她说,“我说的是三叔,又不是您。”

而有了宁妙在这煽风点火,果不其然,下一刻宁烨熠又看向宁三爷,诉道:“是啊,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处处不如四弟?可我压过了四弟又有什么用?等他继承了爵位,府里的哥哥弟弟学识都比他好,却不能继承爵位,岂不是让他尴尬?哈哈,当然,那没本事继承爵位的哥哥和弟弟,除了尴尬以外,也会心有不甘吧?”

如果说宁烨熠的前面几句话是在向大家诉说宁三爷对他的不公,那么后面几句他就几乎是在指着鼻子的骂宁煜汀和宁三爷了——尴尬的是宁煜汀,不甘的是宁三爷。

宁三爷不管是学识还是本事,都比宁煜汀好太多,当年宁大爷去世后,老侯爷本来是想将请封宁三爷为世子的,但偏偏宁煜汀娶了齐婉彤。

齐婉彤背后是齐顺候府,就算当时齐顺侯府说了要与齐婉彤断绝关系,可是老侯爷并未当真,毕竟他不信齐顺侯真能狠下心舍弃女儿,为了在他故去后,宁阳侯府还能维持繁荣,他便将宁煜汀请封为世子,毕竟没人能料到,齐顺候真能狠得下这个心。

宁三爷就这样与爵位失之交臂,袭爵还是不如自己的二哥,若说他心里没有一点不甘,这是不可能的,可也没到宁烨熠所说的那种程——因为他的不甘心,所以宁三爷才要逼着宁烨熠也要处处压宁煜汀的儿子才行。

“逆子啊!”故而宁三爷听着儿子这样污蔑自己,不免双目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三夫人见状被吓了一跳,带着哭腔一边喊宁三爷的名字,一边去扶他,整个场面顿时乱做一团。

好好的团圆饭被弄成这样,换做是谁都没心思再吃了,只得匆匆结束,宁老夫人没被气得也晕过去已经是这个除夕宴最大的幸事。

因为宁烨熠说的那些话,宁烨麟送宁婼回兰芷院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

直到回到兰芷院,宁婼看到守在院门口等她回来的芝麻时才惊喜地笑开,弯腰去包黑猫:“咦,芝麻你怎么在这里,是在等我回来吗?”

逐雀看到宁婼和宁烨麟的脸色就知道除夕宴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见宁婼好不容易露出了点笑颜,赶紧哄她道:“是呢姑娘,芝麻被我抱回来后就一直守在院门附近,让它进屋都不肯,就是想等姑娘您回来。”

宁烨麟闻言也笑了起来,说:“都说猫儿养不熟,但婼娘你这只黑猫倒是挺黏人的。”

“四少爷,芝麻只黏咱们姑娘。”逐雀说,“其他人碰了芝麻,芝麻是要生气咬人的。”

“那更好了,芝麻还挺护主。”宁烨麟和逐雀说完后又抬手拍拍宁婼的肩,“夜里外头冷,你快些进屋吧,哥哥就不送你进去了。”

宁婼点着头应了一声:“嗯。”

宁烨麟便才放心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宁婼忽然转身叫住宁烨麟:“哥哥——”

“怎么了,婼娘?”宁烨麟停下脚步。

宁婼抱着芝麻走到宁烨麟面前,抿了抿唇道:“今日二哥哥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宁烨麟闻言愣了一下,继而笑着抬手摸摸宁婼的头,“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宁婼说:“我不会的。”

“既然如此,那便快些进屋吧,婼娘将身子养好,哥哥就放心了。”宁烨麟握着宁婼的肩膀,将她转了个方向,看着宁婼进屋后才肯迈步离开。

逐雀陪着宁婼进了卧房,本来她不想问宁婼今晚除夕宴上发生了什么,怎么回来了宁烨麟和宁婼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只是这是主子们的事,主子不开口,她们下人最好别多问。

可逐雀见宁婼回了屋后就坐在圆桌旁发愣,神色怔怔的,与离开时能去见哥哥的高兴模样全然不同,忍不住还是问了宁婼:“姑娘,是除夕宴上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您一回来就闷闷不乐的?”

“我没有闷闷不乐,我只是……”宁婼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情绪,顿了顿话音才道,“我只是没有想到,像我和哥哥这样,也能遭人……”

宁婼犹豫再三,最后也没能把“嫉恨”那两个字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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