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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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胄的行踪,不是她们这些平民可以窥探的。

但太子下江南却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毕竟太子去江南是去查案,若是能成功破案,那便是拉拢民心的大好机会,定要让全京城甚至全天下都知晓。

偏偏宁婼和逐雀还知道了些旁人不该知道的事——那便是去承恩寺上香时,她们听见两个神秘男子在讨论太子失踪的事。

逐雀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只知道若是新年到了太子回了京城,这事便就是假的;可若是太子没有回京……那太子十有八九就是真出事了。虽然那日过后,宁婼叮嘱她不要再提起此事,但逐雀哪能真的假装自己从未听过,再加上前几日梅剑清、隗芷韵和四皇子几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还涉及到了太子,逐雀实在忍不住了才和宁婼问起。

而宁婼这个看过原著的人虽明白,太子真的是从这次事件后便失踪,下落不明,直到二皇子和大皇子斗得两败俱伤,四皇子渔翁得利登基后太子也没有出现,可是她不能说。

所以宁婼皱起眉,再次认真地和逐雀道:“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逐雀,这件事你以后真的不要再提。”

“我省的。”逐雀听见宁婼话语透露出的严肃,赶紧认错道,“姑娘奴婢错了,这事奴婢以后真的再也不提了。”

宁婼这才抿唇露出个淡笑:“好,不管如何,等年关近了,一切自会见分晓的。”

逐雀点头道:“是。”

五日后,在小年的前两天,国子监终于放了假,宁烨麟也能回宁阳侯府过年了。

宁婼一听闻宁烨麟回府的消息,霎时便睁大双目朝侯府大门跑去,想要亲自迎宁烨麟回家,然而宁烨麟又怎么会舍得自己的亲妹子在寒冬腊月在外头逗留?

他下了回府的马车后也没去自己的院子,而是将行礼交给书童,自己的披风都来不及脱下便径直朝宁婼的兰芷院奔去。

于是宁婼连兰芷院的小院门都没走出,就看到宁烨麟出现在了她的院门口。

这个年纪的青年,数日不见便感觉有了不少变化,然而宁婼和宁烨麟阔别数月,再见时却仍觉得宁烨麟是自己初来这个世界时见到的翩翩少年。

她穿来时,原来的宁婼已经病故了,但这具身体并未病愈,仍在重病之中。所以宁婼几乎夜夜高烧,意识时时模糊,好几次也觉得自己可能也要跟着一起死了,但是那段日子里,她却常常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照顾在自己床前,比任何人都要担忧她。

那人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她的哥哥。

如今再见宁烨麟,宁婼说话都有些发颤:“哥哥……”

而宁烨麟虽身为宁阳侯嫡长子,外人看来出身不凡,但从小爹不亲娘不疼,只和妹妹相依,所以在看到自己日夜牵挂的妹妹时,虽然神色依旧平静,但声音却难掩激动:“婼娘!”

宁婼前脚刚踏出院门,宁烨麟就冲过来捏着宁婼的肩膀,把她拎了回去:“诶别出去了,我都来了你还出了做什么?你身子弱,快进屋,外头风大,别吹病了!”

不知因着什么缘故,宁烨麟明明是个读书人,却生得高大健壮,没有一点书生的清秀气质,在书院耳濡目染了几年,说话举止还是爽朗豪放,拎宁婼就像拎小鸡似的,没等宁婼反应过来她就被宁烨麟拉回屋子里去了。

陈嬷嬷瞧见了,连忙过来拉宁烨麟的手,不是因为男女之大防,而是怕宁烨麟弄伤宁婼:“哎哟少爷,您有话好好说,别再拽着姑娘了,您手劲大,小心把姑娘的手弄伤!”

宁婼向来少出门,平日至多在府里的小花园转转,少见阳光,因此一身肌肤皓白如雪,还生得娇嫩,轻轻一碰便会青紫。

以前宁烨麟和宁婼还小时没那么多要注意的事,两人在一块玩的时候,小宁婼身上常有些宁烨麟不小心弄出的青紫,虽然不严重,但落在雪般腻白的皮肉上瞧着还是有些骇人,因着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所以陈嬷嬷才会如此说道。

宁烨麟也记得自己以前弄出的伤,闻言连忙将宁婼放开,干笑了两声,又急急询问宁婼:“诺娘你还好吧?我方才是不是抓重了?”

“我没事的,哥哥。”宁婼整了整衣裳,拉着宁烨麟坐下喝点热水暖身,解释说,“冬日穿的厚实,哥哥你没捏到我。”

其实也是因为宁婼瘦,胳膊上没什么肉,宁烨麟揪到的只有衣物,所以宁婼没受伤。

宁烨麟也想到这点,他对宁婼说:“那是你太瘦了,这冬日都过了大半了,怎么婼娘你身上一点肉都没养出来啊?”

齐婉彤在世时,不虐待宁婼就是好的了,后来齐婉彤去了,温氏和宁阳侯对宁婼也近乎是不闻不问,宁烨麟实在放心不下自己这个妹妹,少不得多操心,几乎就是宁婼的第三个娘。

宁婼闻言笑了笑,和宁烨麟道:“但是我现在很少再病了呀。”

“真的吗?”宁烨麟惊异万分,连忙向逐雀和陈嬷嬷问个真假。

不过宁婼也确实没有讲假话,说起来,她似乎是从养了芝麻以后就没怎么生过病,只是去承恩寺后回来发过一次热,除此并未生旁的病。

所以逐雀和陈嬷嬷也没有护着她,为了不让宁烨麟担心而说谎,而是如实道:“确实是这样的呢,少爷。”

“那我就放心了。”宁烨麟舒了口气,随后伸手欲去拿桌上的水壶倒水喝,“我一见诺娘便有好多话想说,说了那么久,都有些口渴了。”

宁婼闻言,抢在宁烨麟之前拿到水壶,说:“哥哥,我给你倒水。”

宁烨麟笑道:“好,谢谢婼娘。”

他们这兄妹友爱的画面落在陈嬷嬷和逐雀眼里,让两人十分欣慰,宁烨麟学习好,明年参加科举或许能拿到好名次,而宁婼只要有他护着,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

但是这副画面,并不是人人看了都高兴的。

萧云渊就不大高兴。

萧云渊自从被逐雀说丑,又被宁婼弄掉毛以后,现在镜子也不照了,就喜欢趴在猫窝里盖着小毯,不愿露出自己斑秃的后背,更不想叫别人看见。

好在宁婼还算贴心,又或是为弄秃他而感到自责,哄萧云渊说要给他做件小衣裳穿着,既可以御寒,又能遮秃,结果萧云渊等了好几日,也没等到宁婼承诺给他的小衣裳——宁婼的所有心思,都飞到她那快要回家的哥哥身上了。

不仅如此,萧云渊今日起来后觉得有些口渴,想要喝些水,却发现自己的食碗里没有水了。

要知道,平日宁婼对他可上心了,食碗里的水日日更换,结果现在她哥哥一回来,他连水都喝不上了。

亏得萧云渊在宁婼离开屋子去兰芷院门口迎接宁烨麟时,特地将食碗推到门口,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就等着宁婼回来后看到食碗给他续水。

谁知宁婼和宁烨麟进屋时直接就到了八仙圆桌边坐下,没给门口的小碗投去一个眼神,萧云渊在他俩说话间,又用头推着食碗走到宁婼脚边,也不出声,就想看看宁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地砖的颜色太深,又或是他毛色太黑不够醒目,萧云渊都等到宁婼给宁烨麟倒水了,宁婼还没发现他!

萧云渊不禁“嗷”了一嗓子,去拨宁婼的裙摆。

宁婼这才发现脚边有动静,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近日不怎么出窝的芝麻在自己的腿边。

“芝麻儿,你怎么没在窝里睡着了?”宁婼有些惊讶,将黑猫从地上抱起,放在自己膝面上笑着问道,“想我了吗?”

萧云渊心道:我想你给我喝点水。

宁烨麟见宁婼抱着只黑黢黢的猫,愣了片刻,问道:“婼娘,你又养了只猫?”

“是呀。”宁婼看向宁烨麟,将萧云渊抱到他面前说,“这是芝麻。”

宁烨麟抬眸,对上黑猫看他如看死鱼一般的双目,再往下后,宁烨麟就发现这猫不禁黑,还秃!他下意识道:“可婼娘,你怎么要养只秃猫啊?它秃的这般厉害,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

“哥哥,芝麻没病的。”宁婼知道芝麻从镜中看到自己秃了以后就不喜出窝见人了,她哄了好久都没用,现在又听宁烨麟说它秃,宁婼担心芝麻听了以后更伤心更不愿见人,赶紧补救道,“芝麻只是最近在换毛,这些毛以后都长出来的。”

宁烨麟挑了挑眉,一边喝着热水,一边道:“那就好。”

萧云渊被人无缘无故说有猫病,心情本就不太好,看见宁烨麟当着他面喝水,更是不高兴,从宁婼怀里跃下地面,绕着自己空空的食碗转了一圈。

宁婼这回终于发现食碗里没水了,她顿时了然:“芝麻你想喝水啊。”

可是萧云渊还是气,等宁婼给他倒水后喝了几口,便又回到窝里,看也不看宁婼一眼,等着宁婼再发现他心情不好。

这一等,萧云渊便从宁婼邀宁烨麟共进午膳,下午又一起去世安居见了宁老夫人,一直等到了入夜宁婼临睡前,才和逐雀问起:“逐雀,芝麻今日有没有出窝玩过?”

“没有呢姑娘。”逐雀一边给宁婼放床纱,“芝麻就吃饭的时候出过窝。”

虽然这段时间芝麻确实不爱动,但从未出现像今日这样全天不出窝的情况,宁婼本来都躺下了,一听这话连忙掀被下床去猫窝里看芝麻:“不会真的病了吧?”

宁婼一掀开盖在猫身上的小毯,就见黑猫背对着她躺在窝里,因着毛色黑深,所以后背上秃着的地方便十分明显,那几处地方没有毛御寒,大概是掀了毯子后被夜风一刮就冷,原先闭着眼似乎睡着了的猫儿睁开了双目,目光幽幽地朝她望来,宁婼也不知道为何,竟是从那双金色的猫眼里瞧出了些委屈的神色。

于是宁婼忽然就想到,芝麻今日不对劲,不会是听到宁烨麟说它秃了吧?毕竟早间芝麻还在她脚边转过呢,是听了宁烨麟的话才不肯出窝的。

若真是如此,那她的芝麻儿还真是只又记仇又爱俏的小猫呢,听不得别人说自己秃,一听就生气。

想到这里宁婼觉着有些好笑,只不过她不敢笑得太放肆,笑了两声便捂住嘴,摸着芝麻的后背给它顺毛:“芝麻儿,我吵到你睡觉了吗?抱歉抱歉,快些睡吧。”

可萧云渊根本就没睡觉,他只是闭着眼睛假寐。

他这毛秃的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日子久了说他秃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今日气的是宁婼对他的漠视,冷落了他一整日,答应给它补偿的小衣裳也没做,现在捋两下脊背就想把这事揭过去?还好意思笑?

萧云渊用爪子把宁婼的手拨开,不给她摸,又用爪尖把毛毯勾过来重新盖上,闭眼睡觉。

宁婼见状却是更想笑了,要不是怕再把芝麻逗醒,宁婼简直想把芝麻抱起来亲两口。她以前虽然也养过猫,但她却不是花钱养家猫,而是在家里的院子里照顾些没人要的野猫,平时也不拘着它们。

而野猫性子自由,不会整日待在家里,常常连着好几日消失,所以芝麻是宁婼第一次养的家猫,还是从小时候手把手养大的。

芝麻对于宁婼,所代表意义也不一般。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宁婼将自己在这个世界,除了对宁烨麟以外的所有亲情,都放在了芝麻身上,芝麻于她不是小宠,而像是亲人。

见芝麻给自己盖的毛毯有些漏风,宁婼拎着毯角小心给芝麻盖严实了,然后跪在地上,低头在猫耳上用唇轻轻碰了下,悄声道:“明日就给你做小衣裳。”

说完这句话,宁婼这才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睡觉。

萧云渊在屋里的动静彻底静止后,才从毛毯中钻出半个猫头,望向那丁香色的床纱。

屋里的烛光已经熄灭了,外头虽然月光明朗,但逐雀怕寒风灌入屋内所以关好了里间的窗,只在外间留下一扇换气用,所以月辉照不进昏暗的屋里半缕。

然而这样的黑暗对人来说或许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可对于猫来说,屋内里景色仍然明晰,和常人不一样的兽耳也能听清一些细微的动静。

所以萧云渊能够清楚地听见床上宁婼轻缓的呼吸声——和他靠得如此紧。

萧云渊静默片刻,重新睡回猫窝里。

第二日起了,宁婼的确没有再满心满眼想着她的嫡亲哥哥了,而是拿着针线篮坐在窗边的躺椅上,腿面盖着一条薄毯,就着大好的晨光,如同她昨晚所说的那样给萧云渊做衣裳。

萧云渊从猫窝里醒来,一转头看见的便是宁婼凝神垂眸,一针一线为他做衣裳的情景、

宁婼一直盯着手里的布料和针线,萧云渊就一直盯着她看。

第一次见宁婼时,他只觉得宁婼是个好看的美人,除此以外,她和旁人也没有什么别的区别。

宫里宫外,他见过了太多了的美人,宁婼姿色称不上绝艳,也称不上绝代,比她貌美的人萧云渊也曾见过,所以他并不觉得宁婼特殊。

但就是在这样一个平淡的清晨,萧云渊望着宁婼,望着她坐在窗前,背后是窗外簌簌落下的细雪,忽然就觉得宁婼特殊了起来。

虽然那眉那眼和昨日依旧,眉眼任何变化。

可生着这双眉眼的人,在萧云渊心里却陡然掀起了一阵涟漪,那涟漪越扩越大,渐渐荡遍他的心房。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写到二十章了,我第一次写言情,不知道写的怎么样。

其实我不太会写女主视角的言情……以后可能会尝试写男主视角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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