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9月1日—星期二—天气晴]
我的世界变了,但若非要说出具体是哪里变了,我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嗯……暂且举个例子,就比如最近在家里时,我总会觉得有什么在窥伺着我的一举一动。
还有家门口的大树,看着它,我下意识会觉得它长得太过干枯以至于显得张牙舞爪,带着诡异的悚然感。
但这全部的全部都只基于我的一种感觉而已,所以我没办法用事实来讲清楚,究竟是哪里在变化。
今天是新的学期,我背着书包站在学校门口,仰望着宽大巍峨的黑色铁门心里生出一丝躁郁。
右脚抬起,却无论如何也不想踏进校门去半步,仿佛只要我进去,就会有什么东西改变。
直白讲我现在的情况,那就是我不想进去,更确切些的描述就是我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入学。
我要开始厌学了吗。
说起来我好像一直都属于乖乖小孩的类型,遵循蹈矩的生活着,从来没有产生过讨厌上学这样的情绪。
难道是我的叛逆期要来了?
“阿虞——!”
清脆响亮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扭头,一下子就看到正对我朝手的朋友,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小跑过来顺势揽住我的肩膀,手臂稍微用力一扯,就把我拉进了大门里。
她力道实在太大,导致我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身子。
我下意识扭了下头,看见自己已经完全跨过了铁制的大门。
脑中某根弦突然断裂,冥冥中我好像听到了齿轮转动的声音。
我不自觉抬起头,仰望着眼前一栋栋高耸的灰色教学楼,它们规整又死板地排列着,明明一切都很正常,我却觉得校内的一切都偷着冰冷,阴沉的气息。
形似墓碑。
恰在这时,朋友的手抚上我的手背,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疙瘩似的,猝不及防冻得我手指一抖。
朋友立刻察觉到我的异样,她歪着脑袋,眼睛紧紧盯着我:“阿虞你怎么了?很冷吗,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不自在地偏了下头,如实说道:“你的手有些冰。”
说完,试着把手从她那里抽出来 。
可朋友却完全感受不到我的挣扎,依旧把我的手攥得死死的。
难以想象,同样是身材纤细的女生,那样苍白瘦弱的腕子居然会有如此强劲的力道,我甚至觉得朋友下一秒就会把我的手捏碎。
我的眉头皱起,“疼”字脱口而出。
朋友像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猛地松开我:“抱歉,你知道的我老是控制不好力道,下次再弄疼你了要及时跟我说。”
不等我说话,朋友再次强势地拉住我的手,只是这次的力气比刚才小了很多,像是捧着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将我的手轻轻揉搓,似是想借此缓解我的疼痛。
事实上的确很有效,朋友的手很凉,碰着我像是冰敷一样。但,我不喜欢这样的碰触,略带强硬地把手抽出来,朋友这次也很配合的松了手。
去教室的路上很空旷,没有一个学生,不过现在我暂时没心情去探究这些。
因为我突然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对方刚刚说的话,“你知道的我控制不好力道。”
这句话很奇怪,什么叫我知道的?不,我不知道,以前从没发生过我被对方的力气伤到的事,所以我并不知道朋友是个大力士。
但偏偏朋友说的很自然。
我垂头轻轻揉着自己还泛红的手背,眼神的余光总是忍不住放在朋友的脸上——她现在的笑容很灿烂但又透露出难以言喻的虚假,就像是带着一副僵硬的微笑面具,就连说话时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过。
以前……朋友是这样笑的吗?
仔细回忆一下,但我却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记不清了。
好像是现在这样,又好像不是。
总之,很微妙。
从昨天开始我的状态一直都是这样的,仿佛处在虚假与真实之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仔细探究好像又没什么异常。
这么说好像有些乱七八糟的矛盾,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其实之前我也尝试着和亲近的人,也就是我的母亲谈过我最近的异常,可她只会用温柔的口吻告诉我:“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吗,阿虞不要想太多了,晚上早点睡,好好休息,别累着。”
真的是我的问题吗?
我并不这么觉得,但可无奈没有确切的证据。
如果我固执的认为自己才是对的,大概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所以我选择默认了母亲的话。
耳边,朋友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各种八卦,我脑海逐渐放空——耳边是朋友的喋喋不休,可我总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下一句朋友回说:阿虞,你听说了嘛……
“阿虞,你听说了嘛,咱班来几个转校的新生,满奇怪的。”
我惊了一下,真的猜对了,是巧合吗?
不过转校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
很快就走到教室,朋友依依不舍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铃声响起,老师穿着西装套裙,板着脸走进来,她明显在头上喷了发胶,头发紧贴头皮盘了起来,身后跟着几位穿着校服的“学生”。
“这些是新转进咱班的同学,以后就是我们班的一份子了,你们要好好相处,现在请新同学来自我介绍一下。”
“同学们好,我是萝莉,今后要好好相处啊。”
“凌时。”
“我叫大海,你们好。”
后面的人也一一介绍,据他们自己说,他们分别叫大胖二胖,金条以及波浪卷。
听着这些离谱的名字,我无言以对。
假的吧,谁家大人起名这么敷衍啊,凌时也就算了,但萝莉,大海,波浪卷都是些什么名字。
我忍不住瞄了眼周围同学,包括我的朋友,想看看他们都反应,结果一个比一个淡定,脸上的笑容热情又灿烂,似乎很自然就接受了这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我不是喜欢做那个出头的人,于是随波逐流,装作没有看出这一异样。
哦,对了,我之所以在前面把“学生”二字写上双引号,是因为这些人实在不像学生。
就说那个叫大海的,根据他脸上的皱纹以及下巴上的胡须和圆滚滚的啤酒肚,我猜测他年龄至少有四十岁,都能当我父亲了,可他却身着蓝白校服,看起来违和又怪异。
还有那个波浪卷,这个名字真的很符合她的外貌特征大波浪大红唇,即使穿着校服也掩盖不住的成熟妩媚。
所以,为什么大家都能毫无所觉的把他们当成学生。
我不理解。
在我困惑时,几个转学生已经完成自我介绍完,被老师安排在了我最后一排。
也就是我的后面,没错,我在倒二。
之后我都把注意力放在课堂上,但……可能是我没天赋吧,完全听不懂,再加上身后的转学生一直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完全引走了我的注意力。
他们好像完全不在乎课堂记录,尽量挤在一起说着什么,我听不太清,只能隐约听到几个词句。
“任务……规则类…不难…谨慎……”
我不是故意要听的,实在是他们低语的毫不遮掩,不过因为他们讲的太乱,我很快就没了关注的兴致,指尖百无聊赖地卷着书页边脚,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我长舒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我慢吞吞收拾东西,回到宿舍,照常拿起钥匙打开门,才发现一向只有我一个人住的屋子被打开了,里面坐着两个人。
是今天见过的萝莉和波浪卷。
她们见了我,立刻站起来笑着对我解释,因为只有这间宿舍是我一个人住,所以老师安排她们住这里。
说完还小心翼翼般观察我的脸色,似乎生怕我不高兴。
对此,我倒是没什么不满。
有舍友没舍友对我来说都差不多,只希望新室友们好相处一些。
不过我实在不是什么健谈的人,性格也没多开朗,所以只是朝她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匆匆说声:“我去洗漱。”就自己跑到卫生间。
大概用了半个小时洗脸刷牙,再出来时,萝莉和大波浪正脑袋对着脑袋在嘀咕这什么,看起来聊得异常火热。
但她们看到我出来,就立马停住了对话,似乎在避着我。
这看起来有些像孤立。
不过说到底我本来就跟她们不熟,所以也不怎么在意,我直接说道:“我洗好了,你们可以去了。”
萝莉先去,大波浪则等着萝莉洗完。
我爬上自己的床,把自己整个埋进柔软的被子里,身体放松,温暖熟悉的气息包裹住我仿佛能治愈一天的疲惫。
听着卫生间里淅淅沥沥的水声,突然波浪卷开口:“同学,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眨眨眼,好像……确实还没自我介绍过。
果然,社交不是我的强项。
躺着说话好像不是很礼貌,所以我撑着身子坐起来说:
“我叫虞玉。”
波浪卷笑了笑:“我是波浪卷,旁边那个是萝莉,上课的时候我们说过的。虞玉同学,你这会儿就要睡觉了吗?现在才八点吧,睡的好早啊。”
“我只是习惯早睡。”本以为话题到这应该已经结束了,但并没有。
波浪卷闲聊似的继续讲下去:“那咱们学校晚上几点熄灯啊,我跟萝莉刚转学过来,对这里不太熟悉。”
“十点熄灯,但九点就一定要在寝室,会有老师突击查寝。”
“谢谢虞同学。”
“不客气。”
过了一会儿,萝莉洗完出来了,轮到波浪卷。
我看到她们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便各干个的,奇奇怪怪。
ps:我避开了两个室友偷偷打着小手电筒,躲在被窝里写下这篇日记。
主要是为了梳理一下每天发生的怪事,方便整理思路以及想当成树洞倾诉。
不过在被子里写东西还真是热啊,头发都湿透了,希望明天是美好的一天,唔……早上我要去食堂吃小笼包。
——
1l[锦瑟]:这什么玩意?故事,第一人称小说?
2l[鲤鱼跃龙门]:玩梗?讲真满俗套的,n■■觉醒这种梗早就烂大街了。
3l[鲤鱼跃龙门]:什么鬼,n■■居然是屏蔽词?
4l[圣光之剑]:这不是这是夜聊论坛吗,编故事骗人的帖子也可以发?版主呢,删了吧,大半夜看蛮渗人的。
5l[卑微社畜]:4楼新来的吧,夜聊!夜聊!没点儿刺激的聊什么,楼主这种类似的帖子多了去了好嘛,麻烦您动动高贵的小手搜一下。
6l[暴]:楼主写的也太烂吧,哪儿渗人了,无聊的让我连炫了三个苹果。
作者有话要说:前排提醒:
高亮!【这篇就是变相的论坛体,后面的章节大部分都是第一章这种格式。
过程中可能会穿插几章正常的第三人称描述,但肯定不会多。
整篇文的总基调就是这样的第一人称日记。
能接受的宝贝看文愉快,不习惯的宝贝及时撤离,亲亲~】
(因为打算正式写,所以前几章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可能会和以前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