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防尘的缘故,屋子里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味道,原主父母的房间和客厅风格很统一,有一张双人床还有一个大衣橱,一张梳妆台放在床的对面,墙上挂着几张全家福,还有原主父母结婚纪念日的照片,看得出来,原主的父母都是温和善良的好人。床上的被子都是叠好的,应该很久都没动过,衣橱里也放着他们生前的衣服,并没有什么特别。最后令时把目光放在梳妆台上,台面上有个可以翻动的小暗盒,在原主的记忆里,原主的妈妈喜欢把一些贵重的东西放在这个盒子里。
“这是什么?”阿阴和阿阳跳上梳妆台,看着令时在暗盒里拿出几件首饰,都跑过来好奇的瞧。
其余几件并没有什么特别,有一对结婚戒指,应该是原主父母常带的,其余项链手镯各两个,再加上一些翡翠的挂坠,看成色价格并不便宜。令时将这些首饰收好,只将盒子里一枚玻璃珠取了出来,玻璃珠朴实无华,看样子就和孩童小时候玩的弹珠差不多,但从原主的母亲将这珠子和这些贵重物品放在一起可以看出来,原主的母亲对这颗珠子很重视。
令时将珠子捻了起来,举高观赏,可其中一丝灵气波动都没有,看不出特别,就好像只是原主母亲收藏的女儿小时候的玩具一样。
“就是它了。”令时满意一笑,将那颗珠子放进了口袋。
阿阴和阿阳都觉得那是颗普通的珠子,但是大佬发话,和他们又没什么关系,自然把嘴紧闭,老老实实跟着令时从原主的家里出来了。
出了小区的门,时间已经很晚了,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影,令时也没打车,只是沿着街道朝着一个方向走,今天的夜空特别晴朗,扫去了一片灰蒙蒙,露出无数繁星点点。
“这些年,凡人界的上空越发清明了,就跟混沌初开,浊气下沉,清气上升一样,几十年前,这样的星空根本不存在。”因为周围没人,阿阳和阿阴就坐在口袋口透着气。
“这是好事。”令时看着天空,深深吸了口气,四季分明万物滋润,天晴地阔灵智初开,“就是太快了。”
阿阴和阿阳没敢接话,看着她走到了前一晚出事的工地上,工地的简易房里已经没了灯光,估计是玄门处理之后,大家到晚上就安心睡觉了,工地上的工人依旧不多,大概只剩下几个看工地的,其余还在休假。
阿阳偷偷看了看口袋里的手机,又快半夜十二点半了。
令时没有打扰到任何人,只是慢慢走到那一栋准备拆迁的危房旁,房子的顶已经没有了,墙壁上到处都是画圈的“拆”字,四周破败不堪,只等着工地开工,就可以夷为平地。
咕噜噜,有些像是烧开水的声音,此时在空旷的工地上格外明显,令时和阿阴阿阳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见那栋没有屋顶的房子地基下裂开一道小缝,一个绿色的气泡从里头冒了出来,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随着气泡越来越多,一股清新芳香的植物气息飘散开来,离着最近的树木无风自动,墙根处的青草也在无声的拔高,就算是阿阴和阿阳也忍不住大口的呼吸,不一会儿就露出几分微醺。
缝隙中的绿色气息越凝越重,先只是一缕空气,再然后凝成一片绿液,再之后就见那一大滴绿色的液体变成了一个小人,双手举过头顶,欢快的从破败的房屋里跑了出来。
“原来是它啊。”令时轻轻的抚过阿阴和阿阳的头顶,两小只立刻清醒了过来,他们就看着那小人跑向了工人们住的简易房。
“这是什么灵?”阿阳和阿阴也没见过这种奇怪的生物。
“说是灵,也可以说是一种气息,那是大自然的灵力凝结到一定程度,出现的一种生机。”也不知道令时是怎么做到的,一个眨眼睛间就来到了简易房的窗口,两只手指一下就捏住了那只正准备钻进简易房的小家伙,“就是太淘气了。”
“虽然说,被它附身不但没有坏处,还可以修复自身,起码可以年轻个10岁,但是必须得配合它们的喜好,做很多奇怪的事情。”令时稳稳的抓住那个绿呼呼的小东西,看着它因为跑不掉又没法附身,最终嘤嘤大哭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这么可爱,还是埋了吧。”
阿阴,阿阳:“……”
说埋就埋,将这个小东西从那道缝隙里塞回去,令时根本没有费多少力气,等她用手抚过那道裂痕,原先还冒着绿泡的地缝居然渐渐融合,还在上头长出了一排绿色的小草,小草翠绿干净随着晚风悠悠飘荡。
“这是……”阿阳恨不得从口袋里爬出去看。
“有人加速了灵脉的生长,拔苗助长自然会产生这种灵。”令时压了压帽檐,拍了拍手上的灰,“遵循自然,才是生命之道,我说了,要慢慢来。”
今夜应该就不会再有人光着身子跑出去了。
等到令时离开工地回家之后半小时,一辆轿车载着三人来到工地上,三人没有过多打扰,只是走了一遍工地,最后无声的回到了汽车上。
“师兄,事情不对,地脉消失了。”开车的青年在开出一段后才开口说。
后一排坐着两个人,一个一身古风长袍较其他两人应是年长,另外一个还是少年,正穿着运动服嘴里塞着棒棒糖。
“这是万枯宗的地界,地脉刚刚生成,不会那么快消失。”年长者也去看过,曾经还是一副厚积薄发的地脉,如今竟然像水流一样,不知道流淌到什么地方去了。
“地脉一旦生成,绝不可能消失。”吃着棒棒糖的少年抓抓头,感叹:“年年怪事有,今年特别多,先是万枯宗死了两个长老,又是打雷闪电的,现在连地脉都没了,万枯宗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据说,他们在这里的聚宝盆也被砸了,那么多富户目前看起来还算平稳,可时间一长,气运已失,要说不倾家荡产很难收尾。”年长者抹平了衣摆上的褶皱,淡淡的说:“哪怕只是凡人,那么多财神爷,也怕是不好交代。”
“那个鬼屋,当真契约出去了?”少年好奇的问。
“嗯,有机会还真想会会这位。”年长者没有多言,只是吩咐开车的青年说:“我宗的地脉可要仔细了,无论万枯宗的地脉是怎么消失的,我们的,绝不可失。”
做为一个还不想挂科的大学生,令时可算是做到了上课不迟到,作业按时交,下课忙打工,还不忘社交。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少女,轻松自在的过着她没有烦恼的大学生活,上学的时候有曾经的舍友陪伴,放学做任务的时候又和大胡子那组打成一片,哪怕他们都是在做些并没有太多积分的小任务,也不妨碍他们有去做任务的热情。令时,无论在谁的眼里,都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女孩子。
除了阿阴和阿时。
“这是啥!!”
阿阳从薯片袋子里爬出来,就看见令时的电脑屏幕上,闪过一排排关于玄门,关于修真区的记录,这种记录哪怕要记录在网上,也绝对是内网,还要各种阵法加密,但此时令时就跟打开自家仓库一样,随随便便的调阅。
“一些资料,有些事情我不太好从上面查。”想到那次差点崩了世界,令时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那只有走正常途径了。”
“这是正常途径!!”阿阳惊的掉了一身薯片渣。
“能用,没有天打雷劈,就是可以用。”令时冲着他眨眨眼,就继续翻看起来,这些资料时间跨度很长,有些甚至是上百年前的东西,她当然知道这里的不会是全部,但是总能从蛛丝马迹还原当时一些情景,这其中一些好似传说的故事最得她的喜欢,简直都像是当成小说去看。
万枯宗,无上门,通法门,剑宗等等这些名字,都在令时查看的资料里有出现过,有些门派经过百年已经消失了,而有些例如万枯宗,剑宗,无上门,还依旧活跃在最新的信息里,他们似乎都在招收凡人界的高资质者,而玄门有一部分人也以可以被这些宗派选中为荣。
可,并不是所有的玄门人都向往这样的机缘,修真区是近百年来才突然出现的异境,很多人去了之后很少回到凡人界的,就和他们说的一样,斩断尘缘,一心向道去了。然而留在凡人界的人却心存疑虑,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大阴谋。
如此双方拉锯,已经百年了。
阿阴一把拉着阿阳,拍了拍他的肩头,小声说:“大佬说什么就是什么。”
“也是。”阿阳想了想也就不纠结了,反正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到是阿阴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古币。那枚古币一旦召唤,必定会亮,可是自从他们跟着令时之后,就再没有亮过,他可不相信,万枯宗的人没有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