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舒舒觉罗氏惊讶地看向自己的大女儿,“你不是也认同额娘说的话吗?”
所以为什么还要让她的婢女去把钱给抢回来?
“认同归认同,但是额娘我觉得您求错人了,我这里有一个更好的人选。”明月一边回答舒舒觉罗氏,一边冲着朱夏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追上去。
朱夏是明月的婢女,所以哪怕明知道舒舒觉罗氏不同意,她还是十分忠心地执行明月的吩咐。
朱夏二话不说就往外跑,速度快得让人想拦都拦不住,见状,舒舒觉罗氏虽然着急,但是她的注意力已经被明月刚刚说的话给吸引过去了。
“更好的人选?”舒舒觉罗氏问,“谁?”
“菩萨啊。”明月道。
舒舒觉罗氏:“……???”
明月假装没看到舒舒觉罗氏脸上惊讶的表情,继续道,“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这句话不是额娘您常说的吗?”
“以前你不是不信这个的吗?”舒舒觉罗氏反问她。
“现在我信了。”明月说,“额娘,我觉得您说的是有道理的,既然举头三尺有神明,那么我们有事相求,又何必求凡人?直接求菩萨不好吗?”
“只要我们足够诚心诚意,相信菩萨早晚有一天会被我们感动,答应帮我们的。”
明月说得比刚刚的舒舒觉罗氏还要更加情真意切,看得舒舒觉罗氏这位佛教信徒都忍不住想要抓住她的肩膀摇她两下让她冷静一点,别这么封建迷信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舒舒觉罗氏总不可能说求神拜佛没用,毕竟现在就连皇帝每年都要祭天祀祖呢,她只能说,“但是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菩萨身上,不是吗?”
“毕竟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求菩萨,菩萨要是事事都答应的话,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呢?”
“那额娘您能保证我们求舅母和表妹的话,她们能很快就帮我找到如意郎君吗?”明月反问舒舒觉罗氏。
“额娘您自己也说了,表妹家世不好,所以即便有我们帮她打点,她也不可能有太好的去处。”
“即便有很好的去处,她的身份也高不了,到时候她能认识什么人,给我介绍什么好的如意郎君?”
“额娘。”明月看着舒舒觉罗氏道,“您不是说舅舅舅母他们都不是没良心的人吗?既然这样,那么别管我们有没有替表妹打点一切,她真的有大造化了,难道会不帮我们吗?”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可就丧良心了。”
“毕竟这些年额娘您可没少往他们家里送钱,接济他们。”
原本听到明月前面说的话,舒舒觉罗氏还想要开口说两句的,但是听到她后面说的话之后,舒舒觉罗氏就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因为明月说的是事实,这些年她确实是没少往自己的娘家送钱。
在这件事情上面,舒舒觉罗氏是理亏的,因此见朱夏真的把她让桂嬷嬷给娘家送的钱给抢回来了,她也没说什么,但是听明月的意思要拿这笔钱去请菩萨,舒舒觉罗氏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现在外面的人都传你日后要常伴青灯了,你去请菩萨,传出去还有什么人家愿意和你相看?”
舒舒觉罗氏说得苦口婆心,明月听得恍然大悟——
看来她不仅得去请菩萨,还得大张旗鼓地去才行。
舒舒觉罗氏:“……???”
得亏舒舒觉罗氏没有读心术,不知道明月心中所想,不然的话她怕是得让自己的大女儿给气死了。
不过舒舒觉罗氏这会儿离被气死也不远了,因为她发现明月真的打算拿那笔钱去请菩萨。
“嬷嬷你说明月这孩子到底是真的信佛还是故意气我的?”舒舒觉罗氏在明月她们走后,忍不住问了桂嬷嬷一句。
“夫人,二格格她向来孝顺,又怎么会故意气您呢?”桂嬷嬷虽然很得舒舒觉罗氏的看重,但是并没有忘了尊卑。
且不说明月是不是真的气舒舒觉罗氏,就算真的是,桂嬷嬷觉得自己也说不得,而且说了舒舒觉罗氏也不会高兴的。
“你就帮着她说话吧,那孩子要真的是个孝顺的,今天也不至于干出这样的事情了。”舒舒觉罗氏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显然并没有因为桂嬷嬷帮明月说话而生她的气。
她道,“说实在话,我真的宁可明月是故意气我。”
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居然搞迷信?
虽然从舒舒觉罗氏那里拿(抢)到了请菩萨的钱,但是请菩萨到底有什么讲究,明月并没有问出来。
于是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她还是吩咐芳春她们替她去打听打听。
“格格您放心吧,这请菩萨又不是什么稀罕事,您想知道的话,奴才保准儿很快给您打听得一清二楚。”
芳春笑着应了下来,说完之后她像是什么想起似的,又道,“对了,格格,奴才刚刚打听到四格格跑去找大夫人告状了,只是后面是哭着跑回自己的院子的。”
芳春最后的那句话听得明如一愣一愣的,明玉会跑去跟巴雅拉氏告状,她一点都不意外,真正让明如意外的是——
“哭着跑回自己的院子?”
“明玉哭了?”
“奴才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据说四格格确实是哭着离开的。”芳春觉得就算说八卦的人夸张了些,但是总不可能无中生有的,要不然岂不是成了造主子的谣了吗?
明如也是这么想的,当下就来劲了:“姐姐,你说我现在跑去看明玉的热闹还赶趟儿吗?”
“你给我消停点吧。”明月都要被明如给逗笑了,“你忘了明玉早上刚从我们这儿被气跑的事儿了?你现在过去看热闹,也不怕把她气到对你动手?”
明月可不是在无的放矢,事实上按照明玉的性子,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我不去了。”明如想要去看热闹的念头一下子就被明月打消了,不过她还是很好奇,“只是嫡额娘到底跟明玉说什么了?居然能让她哭着离开?”
唉,可惜,她居然没有在现场。
明如有种痛失五百万的感觉。
“嫡额娘这是想狠下心肠来管教明玉了?”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外,明月想不到别的原因,总不可能是明玉去告状,结果状没告到,反倒是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巴雅拉氏吧?
“格格,您要是想知道的话,奴才去打听打听?”芳春见明月也好奇,便毛遂自荐道。
“别。”明月一口拒绝了,“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们别随便打听,别到时候打听不到不说,还让嫡额娘那边抓到了把柄。”
虽然哭着离开的是明玉,但是保不齐巴雅拉氏这会儿也赞了一肚子的火,正要撞枪口上了,也是一桩麻烦。
明玉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扑在床上继续哭,仿佛不把自己这一年的眼泪流干就不罢休。
这叫一旁的翠竹和腊梅简直急得团团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格格怎么会哭得这般伤心?”腊梅忍不住问翠竹,后者张了张嘴,正想要开口说的时候,却被明玉阻止了。
“不许说!你敢说我就把你赶出去!”那么丢脸的事情,明玉哪里愿意让更多人知道?
“格格既然不让说,那翠竹你就别说了。”腊梅说完,就被明玉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格格,您哭了这么久,嗓子肯定难受得紧,快喝口水润润喉咙吧。”
哭了这么久,喉咙难受不难受暂时先不说,反正明玉是有点哭累了,所以就顺着腊梅的话从床上起来,就着她手里的杯子喝了两口水。
喉咙经过温水的滋润之后,显然舒服了许多。
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节奏的,喝了一杯水之后节奏被打断了,明玉也哭不下去了。
刚刚被巴雅拉氏兜头数落了一顿,明玉光顾着委屈了,这会儿冷静下来之后,她就开始后悔自己刚刚没有沉住气。
要是让明如知道她去找额娘告状,结果却哭着跑掉,那岂不是让她看她笑话了?
这么一想,明玉更是后悔了。
“格格快擦擦脸。”翠竹在腊梅的吩咐下打了一盆水进来,把帕子打湿拧干后递给明玉。
明玉把脸上的泪痕都擦干净之后吩咐翠竹去大门口守着:“等三哥一回来,你就让他来我这儿。”
她额娘不帮她报仇,她不是还有一个三哥吗?
在外面的法喀可不知道家里的嫡母和嫡妹都在等着他回去,这会儿他正忙着呢。
“赶紧的,把你们打听到的都给我记下来。”十七岁的法喀明明出身高门,又是一等公,但是此时单脚踩在椅子上的桀骜模样反倒更像是个市井小混混。
“不是,我说法喀你要报仇就报仇,把人都查了个底朝天算怎么回事?”帮忙记的少年岁数比法喀小,但是看上去可比法喀要稳重许多。
“这不查清楚,我怎么知道他七寸在哪儿?”法喀道,“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好家伙,我们三爷为了报仇,连兵法都用上了?”屋子里的另一个少年嬉皮笑脸地道,“看来被记在这本本上的那几个家伙惨咯。”
“这可怪不了我。”法喀道,“谁让他们跑我面前来逞英雄了?”
“想英雄救美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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