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吩咐苏培盛出去将外面那个丫鬟打发走:“让她回去告诉李氏,病了就去叫太医,让爷过去看有什么用,爷又不是太医。”
苏培盛暗道比起太医,李格格更想四爷过去,四爷不去,见不到人,她还怎么争宠?他心里的想法没有在脸上露出丝毫,淡定地低头回道:“是,爷。”
这边,文盈在洗澡。从浴桶出来,福禄迅速拿着帕子给她擦身,擦好了,再给她换上睡觉时要穿的寝衣。
文盈神清气爽,没有了之前那股心虚劲,重新回到平日的睥睨骄傲模样。想到罪魁祸首李氏,她摆出嫌弃脸:“在她身边伺候的奴才那么多,她的脚还会崴,依我看八成是她自个摔的。爷在我这儿,她争不过我,她就暗戳戳的使这些阴谋诡计,活脱脱的小人一个!”
继续对李氏喋喋不休的抨击:“她的这点小招数骗不过我,我的眼睛就是尺,利得很。她想要爷过去看她,我偏不许。等着吧,我今晚非要缠着爷不放,让她白崴脚疼一场。”
说够了李氏,文盈看向福禄,气哼哼地批评她:“你也是,呆头呆脑的,你说你跟在我这么聪明的主子身边,你怎么没有将我的聪明学到一点?那会儿在爷面前,我把心里的大实话说出来的时候,你也不机灵点提醒我。”噼里啪啦一顿说教,文盈超级自然的把她说错话的责任推到福禄身上,让她背锅,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锅应该她背。
福禄讪讪一笑,她提醒了,她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是文盈没有接受到,那会儿她正忙着嘲笑李格格呢。
扶着文盈出去,熟练哄道:“格格说的是,奴才下次改进。”
文盈满意了,大方地说:“爷前几天给我赏了几匹江南送来的绸缎做新衣裳,好看的料子我已经挑走给绣娘了,剩下的那匹料子我不怎么喜欢,赏给你了。”败家子作风。
福禄笑眯眯谢赏,瓜尔佳格格虽然是个糊涂的,但她从未想过舍她而去。一是四爷后院的主子少,几个侍妾就不说了,她们名义上是四爷的女人,日子却过得还不如她们这些得主子青眼的奴才。正经的主子,如李格格和宋格格,她们的身边已经有了信重的人。二是瓜尔佳格格是一个脾气好伺候的,出手又超级超级大方,不会随意打骂底下奴才的主子,伺候她是一件轻松事,仅仅只需要对她顺毛锊,把她当成小孩子哄。
文盈不知道她在福禄心里是个小孩子形象,眼下她的心思全在四爷那里。
四爷斜依在榻上的软枕上,双眸阖上,右手拿了本卷起来的书籍,书是四爷放在她这儿的,左手握成拳抵在额头处,大拇指戴着的扳指轻轻滑动。
她出来了他却没有睁眼看她,讨厌!文盈气呼呼地鼓起嘴,她不高兴了,加重脚步声,哒哒哒,声音大到仿佛能把地面给剁穿。
动静这么大,四爷的眼睛仍然没有睁开,准备晾一晾她,唬一唬她,让她反省反省。在宫里要懂得谨言慎行,不能乱说话,实话有时候比谎话更严重。
想法是好,可惜文盈完全没有体会到他的这番良苦用心。
她嘟起嘴,啪的一下把书从四爷手里抽出来扔到一边,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把他的手放到细腰上让他揽着自己,身子跟小猫似的呼噜呼噜的趴到他怀里,藕臂从两侧缠上他的脖颈。一整套摆弄他的动作做下来,文盈发现四爷还是不理她。她震惊地瞪圆眼睛,香香软软的她都到他怀里来了,他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这还有理吗!
她生气了,她真的生气了!生气的她伸出小爪爪打算扯四爷的长睫毛惩罚他。这下四爷终于睁开眼了,冷冷淡淡地看她。
文盈底气不足的把想要作乱的爪子收回来,怂兮兮地问道:“爷看人家干什么呀。”
四爷:“想欺负爷?”
文盈拉长声音:“没——有——呀。”
四爷哼了一声,手指从她细腻白皙的脸颊轻轻滑过,文盈蹭了蹭。不让她多蹭,四爷的手指继续下滑,滑到她下巴处停住,微微将其抬起,姿态慢条斯理的吻上她的唇瓣,让她仰头承受,细细啃噬,缱绻缠绵,呼吸交错。
文盈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咽的换气声。
待四爷吻够了松开,文盈喘着大气,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鼻子对着他的颈窝,温润的呼吸气息仿佛要穿透衣裳直抵肌肤。
四爷掐着她的腰想将她放下去,文盈摇头不愿意。
她看着他的那双眼睛水润又闪闪发亮,神情妩媚,种种反应说明她喜欢他的亲吻。
四爷用大拇指擦掉她嘴角的水渍,她娇滴滴地说:“还要。”说着,她嘟嘴直起身体靠近。
四爷挑眉,拒绝道:“爷不要。”他给的她才能要,他不给,她不准要。
文盈噫噫呜呜的在他怀里将身体扭成麻花表示她不听不听。
“瓜尔佳氏。”四爷沉声叫她的名字,神情平静,“你放肆,下去。”
“不要。”文盈眼巴巴看他,四爷冷着脸不语。见状,她小嘴一瘪,委委屈屈的开始啜泣。
小白菜地里黄,说的就是她。
四爷好整以暇地看着文盈光哭不流眼泪的哭法,文盈边哭边悄悄抬头偷瞄,对上他好看戏的目光,哭声一顿,她哭不下去了。意识到四爷没有安慰她是知道她在装哭,文盈不嚎了,嚎也没用,她不做无用功。
“爷让奴才下去,爷是要去哪里,奴才不能跟着一起去吗?”忽然想到什么,她眼一瞪,拔高声音控诉道,“爷难道是要去见李格格吗?奴才的心里眼里都是爷,谁知爷的心里却得陇望蜀的装着别人。爷,奴才要闹了,奴才真的要闹了。”
四爷扶额,他是被文盈的撒泼打滚弄得一点火气都没有了,原本因为她贸然顶撞他,想说她几句收拾她的心思转变成了对她安抚。
反正她是个心思浅,好哄的。
捏了捏她嫩嫩饱满的脸蛋,四爷说道:“爷何时说过要去见李氏,你一个就够我头疼了。”
文盈很受用四爷对她的亲昵,她弯着眼睛甜滋滋地笑起来,娇娇的抗议道:“爷这话说的好似奴才是个麻烦精。”打了一下四爷的胸膛,说是打,不如说是拍。
四爷漫不经心的斜睨她一眼,没说话,眼里却生动的传达着“难道你不是吗”的意思。
两人在榻上待了一会儿,下榻一前一后的往床上走去。两人牵着手,主要是文盈要牵手,她主动拉着四爷的手不放,晃了晃。表情欢欢喜喜,双脚时不时还会雀跃的蹦跶几下。
四爷没阻止文盈的小动作,这又不是在外面,他愿意宠着她。
到了床上,四爷闲适的抱着她不让她滚下去,文盈一个人用脚蹬他们两人脚上穿的鞋子。
无奈她的力气太小,蹬了半天只把她的鞋子蹬掉,四爷脚上的靴子还是好好的。他笑了笑,这个小废物。他一使劲就把靴子蹬掉了。
文盈往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爷真厉害。”
四爷追上她要离开的唇缠绵,隔了半晌才松开。大手抚着她的后背,看着她湿漉漉泛着春情的杏眼和鹅蛋脸上娇艳欲滴的迷人神态,缓声说道:“西院有一间屋子比东院这边的屋子要大,你跟李氏挨着住有些挤了。”
他不点明他打算要谁搬到西院去,只坏心眼地问道:“你说你和李氏谁搬?”
文盈眨眨眼,心说她才不搬呢,西院的屋子是大,但东院这边离四爷近呀。
所以哪里还需要问谁搬家,她不搬,当然就是李氏搬了。
好,就这么决定了。文盈嘿嘿一笑,她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文盈打算好好表现表现,她眼睛咕噜噜直转,嗲着嗓子假模假样地说:“不如让奴才搬吧。奴才是后来的,她比奴才先来,在府里的资历比奴才老,她是姐姐,人家这个当妹妹的让着她一些是应该的。”
四爷知道她是在说反话,心口不一,话里的虚伪聋子都能听得见。他故作不知地说:“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你搬。”
闻言文盈的脸裂成两半,她搬?真的假的?他不应该劝劝她吗?
四爷一边欣赏着文盈吃瘪的表情,一边慢悠悠的开口继续给她胸口补刀,“原本我是想着让她明天搬,这边的两间屋子分给你一个人住,没想到你说你要搬。看来,你是真的善解人意。”摸了摸她的脑袋。
文盈气得跳脚:“......”她就是客气一下,他怎么就当真了!哎呀他好烦好坏!
文盈不装了,黏黏糊糊的在他脸上啃,讨好卖乖地说:“爷,奴才在这边住惯了,不习惯住新院子。奴才住在这儿,离爷近,心里舒坦。爷你还是让李格格搬吧。好不好?爷。”手往他胸前的衣裳里钻进去。
“好不好好不好呀,爷,你快回答人家嘛。”
四爷被她热情的糊了一脸的口水,稍微推开她才有了说话的机会:“好好好,让她搬。”别再糊他口水了。
文盈娇娇地冲着他笑,笑容明媚漂亮,整个人宛如在发光,黑发垂下,有几根发丝落在他的喉结上带来阵阵痒意。
文盈甜甜说道:“爷真好,奴才好喜欢爷。”
四爷呼吸一滞,按住文盈用力亲下去。
在文盈渐渐涣散而显得雾蒙蒙的目光里,四爷从脖颈到肩膀的线条削瘦好看极了,鼻梁挺拔,眉目中的清冷淡漠散去,转而染上欲望。在四爷猛烈的攻势中,她只能化成一滩水哭唧唧地说道:“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