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逐渐褪去了我的遮羞衣裳,双手游弋在我身体每一个起伏地带,终于寻觅到了一处花丛,他的手却忽然停顿。
我这才敢睁开眼,有些茫然地对上了他那浓情的目光。
“逢春。”他忽然唤起了我的名字。
这声呼唤却倏地叫我清醒了许多,逐渐褪去了脸上绯红的云霞,“怎么了?”
他忽然施力拥抱起我,“我之前是见过你的。”
我有些懵懂,不自觉地回拥起了他,“你的意思在木府并不是你第一次见到我?”
他点了点头,失了下神似是在回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以后会待你好的。”
花好月圆夜,一番春宵云雨...
天光遍布的时候,我才从朦胧的睡意中醒来。惺忪一番之后,才发现身旁的男儿已经不见,而自己却是不着寸缕。抬眼望去,原来清慰正端坐在桌案旁读书。察觉到我醒来,他神色又变得柔和,放下书就径直朝我走来。
想起昨晚的灵肉契合,我脸色羞红,竟有些不好意思直视他。他吻了吻我的峨眉,温柔说道,“醒了?”
我点了点头,仍旧羞涩。
“怎么?竟不敢抬眼瞧我了?”
他说笑话叫我又羞又恼。我迎着他的眼睛,故作大方。直到想起自己还赤身躺在他床上,才扭捏说道,“你先回过头去,我要穿衣了。”
他扑哧一笑,明知我是女儿家的情态还取笑我,“穿衣前不妨再来一次。”
我一愣,来不及推脱,又迎来了一番鱼水之欢。
房事后,丫鬟们进来伺候,我瞧见木槿也在一侧,悬着的担忧也终于放下了。木槿规矩地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事情已经办妥当了。
洗漱干净,打扮得体之后,清慰牵起我的手去给公婆敬早茶。各房亲戚都还没有认清楚谁是谁便就到大晌午。清慰明日回宫当值,现下正在备明日衣物。我不由一恼,“那么着急回宫,不能再歇息两日?”
清慰笑得有些无奈,“有个侍卫当值,不知怎么地就惹恼了圣上。皇上的脾性最近风云不定,首领太监都急,故此叫我早些回去。”
我眸光一暗。皇上...我从未见过这个男儿,可我以前的魂牵梦萦、少女情怀里装着的都是这个虚无又充实的人。
而我现在的夫君,却能日日与君上照面。
一种难言的滋味不自觉地升腾了起来,刘清慰注意到我眼角遍布着哀伤,以为我是舍不得他在新婚燕尔的当口就回宫当值,心疼地哄道,“傻瓜,为夫每日都会回府陪你的。”
刘清慰从书架上取出一个明黄色的礼盒。我心中纳罕,这礼盒包装精致高档,与别人送的喜礼不同。看来里面装的物件也是极其贵重了。
“这是......?”
“这是皇上赏赐给我们的新婚贺礼。”刘清慰说着,便轻缓地拆开了礼盒。
我心一抽紧,瞧见他从礼盒中取出一只成色绝佳的玉箫。我忍不住伸手触碰,一丝冰凉沁到了我的素手之上。
看得出来我很喜欢,刘清慰会心一笑,“早知你会喜欢。这玉箫可是个宝贝,皇上还未登基之时,从一位来自楚黔思州府的高人那里求来的。”
我将玉箫置于手上,细细打量,忍不住赞道,“思州府自古有箫笛之乡的美誉,这里出产的神箫仙笛音韵清越,不减风笙。手头这把玉箫,雕刻繁复精美,结构看似简单,制作却别有洞天,细节处处彰显精妙。而且材质极其上等,吹奏出来的音色必然也圆润醇厚,优美动听。可见...”
“嗯?”
“皇上能舍得把那么好的乐器赠送给你,可见相公你精通音律,极其擅长吹箫。以后我的耳朵可有福了。”我凝视起刘清慰,他见我眸光中油然升起崇拜的目光,似乎很享受被心爱的女人夸赞。
这一声相公唤得好自然,刘清慰听着,忍不住亲吻我额头,“你怎么那么讨我喜欢呢。明明见过三四次,却能叫我把你放在心尖上。”
“话说回来...昨夜你说以前就见过我?”
刘清慰怔了怔,缓缓说道,“今年三月初的时候,你可是去了一趟紫荆城?”
我回想起了那三月初的那日,春花渐次苏醒,我确实去了趟宫中,见了姑姑,还在某处水榭凉亭终结了一局残棋...然后在宫外赏梨花的时候遇见了许久不见的叶知秋...以及那位打马而过的白衣少年郎。
“是去过的...姑姑是苏太妃身边的女官,前些日子姑姑病重,一度垂危。苏太妃开恩许了姑姑心愿,让我代替家人入宫探望。”
刘清慰若有所思,似乎将一切都想通了。“我就说为何你那日能进宫呢。”
“那你也是在那一日第一次遇到了我?”
“是啊……”他点了点头,却神色一暗倏而沉思,不再多话。而我却始终被那把皇帝赏赐的玉箫所吸引,也不再多去追问当天相遇的细节。
紫竹林里风声渐大,薄弱枯黄的竹叶落地又被大风刮起,天上乌云密布,似是山雨欲来。这将是我嫁来刘府后的第一场雨吧。
木槿提着空荡荡的竹篮回到苑中,“小姐,那些补药已经给知秋小姐送去了。”
“她身体可好些了?”我放下手中的针线,“可知道究竟是谁下的手?”
“第一次去请大夫的时候撞上了那位艾公子匆忙赶来。而这次我奉小姐你的意思去给知秋姑娘送药,正好又碰上那位艾公子将知秋姑娘从大杂院儿接走。”木槿仔细想了想又补充道,“知秋姑娘叫我转达给小姐,叫你不要挂念她,你对她的关怀和恩德她一定会报答。”
又是这位艾公子。还真是神秘莫测。哎,莫非知秋受伤都是因为接他的缘故?我接着问道,“可有探听到这位艾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他要接知秋去哪儿?”
“知秋姑娘不愿主动说,奴婢也不好问。”木槿如实交代。
我从大杂院被接回木府时已经十岁了,教书师傅夸我有读书的天赋,他不知道我在夜里啃书暗下苦功。如今嫁到底蕴浓厚的书香世家,又有了刘清慰这位精通音律的夫君在侧,所谓物尽其用,我自然不会白费这个优渥的教育资源。于是待他一有空就缠着他学习琴瑟琵琶、丝竹管弦。
杏花疏影里,吹奏到天明。按住箫身的指节灵活有力,腹部气息平稳,闻花般呼吸,唇瓣控制风门,调节风口,让圆润轻柔的箫声悠扬飘荡在幽幽的清辉月夜。刘清慰对我的进步叹为观止。我浅笑不语,低垂着眸,对御上赏赐的玉箫爱不释手,暗自期盼那个人也会因我而流露出惊艳的神色。
“看着你倒让我想起了杜牧的一句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我柔声嗔道,“你又胡说,分明是你在教我吹琴箫,哪里是玉人何处教吹箫了?”
“你进步很快,都能出师了,技艺比宫里的乐师都厉害些。”他从后抱住我,一起就地坐在明月窗旁听虫声新透绿窗纱。
我仰头望着皓月朗空,赏着北斗星斜。不忘问他,“宫廷里的乐师平时都忙吗?”
“不算忙吧,每逢节日盛宴可能会忙碌些排演。”
“宫里的娘娘们平时喜欢听曲吗?”
“嗯应该吧。”
“娘娘们各个都出身名门世家,秀外慧中、知书达理,想必其中不乏音律精通的吧?”我问得弯弯绕绕,旁敲侧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