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都无语了,她皱着眉,小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个?”
顾砚深勾了勾嘴角,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盘,似乎考虑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下了车。
张禹低声骂了一句,然后转头,十分不耐烦地说:“少废话,赶紧滚,别管我们的闲事儿!”
林栀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顾砚深会在此时赶来。但是现在,能够救她的,竟然是他。
顾砚深不但没走,反而下了车,用力甩上了车门,走到了他们面前。林栀知道顾砚深很厉害,毕竟他是个警察,而且看起来就很能打。但是别人都说双拳难敌四手,顾砚深一打三,还真不一定能打的过。
她立刻用眼神示意他离开报警,但是没想到顾砚深却缓慢地走了过来,直接走到了张禹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张禹有些意外,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
顾砚深冷静地说:“我要记住你的脸。因为你是主谋,免得我记错了,等一下报警说错人。”
张禹不知道眼前这个自信感爆棚的傻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不管是谁,只要是拦着他借钱,就都要收拾。
林栀心里有些害怕。她甚至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太狠了。她几步上前,伸手拽了拽顾砚深的衣角,小声又快速地说:“砚深哥咱们还是算了,等下我把三十万给他们,咱们先走。”
顾砚深无所谓地笑了笑,对林栀说:“哎,你去那边躲着,别吓着你,你要是挨打了,我可管不了。”
林栀无奈,只能走到旁边。她趁着没人看她,本来想报警,但是张禹的其中一个小弟过来看着她了。
张禹其实并没有很害怕。毕竟眼前这个人也看上去也不是健壮如同公牛的人,他们有三个人,根本不怕他。多半也就是个逞英雄救美的舔狗罢了。
这么想着,张禹也没有了忌惮,他走到了顾砚深旁边,略带审视地看着他,想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砚深歪着头看了他几秒钟,继而问道:“你带刀了吗?”
“什么?”
“没带刀的话,怎么威胁别人,怎么比别人拿钱?这点儿规矩都不懂还敢在道儿上混?”
张禹整个人震惊了几秒,竟然真的掏出了刀子,问道:“怎么样?害怕了吧,害怕就快点交钱。”
顾砚深毫无惧色,他看了张禹几秒钟,忽然伸手拿过了他的刀子。
真实的空手夺白刃。张禹完全傻眼了。
顾砚深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左脚灵巧地一绊,张禹一个将近二百斤的男人就直直地朝前面倒了下去。顾砚深伸脚踩在了那人的后背上,张禹无论怎么用力都起不来了。
张禹面部朝地,艰难地说道:“你们两个傻逼,还不动弹看什么呢!”
那两个跟班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去对付顾砚深。林栀大声喊道:“我能做什么吗?”
顾砚深已经制服了其中一个。另外一个明显要比这个小跟班经验丰富的多,他看到了顾砚深受伤的左手,抄起木棍就打了过去。可是却没想到顾砚深竟然直接握住了他的木棍。
他用受伤的手紧紧握住木棍,伸手一扯,木棍直接从那个跟班的手里脱手,被顾砚深拿到了手里。
他皱了皱眉,朝着那人的后背狠狠拍了过去!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个跟班也跟着张禹一起倒在了地上。
顾砚深掏出了刀子,用锋利的刀刃拍了拍张禹的侧脸,笑着说:“怎么样?还玩吗?”
林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很是奇怪,就在这么紧张的空气,紧迫的时间里,她还有时间欣赏顾砚深的英姿。而且,她发现了一个事实。
精壮能打的男人可比那些比女人还弱的白斩鸡管用多,也帅气多了。
顾砚深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人,从身后掏出了手铐,给赵禹带上,然后对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说:“你们两个,要是不想罪加一等,就给我老实点。”
那两个跟班通通不敢动了。
顾砚深看了看他们,然后拿出手机打了电话。
“喂,警察吗?我要报警。在木溪路这边,有人打架。对,我已经把他们制服了。你带几个人过来抓下人,嗯,不用多带,带两个人就行了。”
林栀不知道自己出神了多久,才回转过来。她慢慢地走到了顾砚深身边,小声问:“砚深哥,你怎么会忽然回来的?”
顾砚深疑惑地看向她:“你不知道?”
林栀更加疑惑了:“我怎么会知道?”
顾砚深笑了:“你包落在我车上了你不知道?”
林栀“啊?我怎么没发现?”
顾砚深;“……”
还好顾砚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林栀说:“去拿吧。”
林栀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不但丢人,而且什么忙也帮不上。刚刚的表现,处处都在表现她是一个愚蠢的货色。
林栀简直不能接受,她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会在顾砚深这里遭遇滑铁卢。而且还不止一次。
虽然她真的很感谢他。
没有过多长时间,赵广就带着两个警察过来了。他们把在场的三个人全部带走,然后林栀坐上顾砚深的车到了警察局。
顾砚深还在开车。他看上去有些劳累,微微依靠在了车座上,说:“今天又要被迫加班了。”
林栀小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原因。”
顾砚深空出一只手,快速地揉了一下眼睛,说:“跟勒索犯斗嘴,林小姐,可真有你的。”
林栀想了想,说道:“这是你们警察的方式吗?”
顾砚深转头看了看她,说;“你再出口伤人,我就把你赶下去。”
林栀果然闭了嘴。
到了警察局,林栀进去做笔录。张禹和另外两人已经被拘留,林栀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重新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她心里正在记挂着顾砚深的伤,伤口的反复流血二次受伤很容易引起感染,林栀知道轻重。
如果顾砚深今天没有搭救自己,她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很可能已经被逼迫着给了三十万,甚至还有可能发生更坏的结果。
顾砚深走到她面前,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林栀没有说话,她只是定定地注视着顾砚深的左手,他的左手又流血了,已经渗透了绷带。
她喃喃道:“你的手,流血了。”
顾砚深看了看自己的手,说:“没事儿,自己会好的。”
“怎么可能没关系,你的手都流血了。”
顾砚深看着林栀,正色道:“赶紧联系你家属,把你接回去。”
林栀闻言,抬起头来看他。她的头发有点散乱,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我没有家属,我的家属都不在我身边。”
“你这是赖上我了?”顾砚深淡淡道。
林栀缓慢道:“你跟我回家吧,我给你包扎伤口。你的伤口要是不管的话,会感染的。”
顾砚深站在她面前,脸上的假笑没有维持住,绷着脸,垂眸望着她。
他不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姑娘要做什么,她十四岁的时候,顾砚深了解她,知道她不过就是个小孩。
或许是那段日子让人印象太深刻,在顾砚深的脑海里,林栀一直都是小孩子的模样。因为她是小孩,顾砚深对她从没防备过什么。
不过,他忘了一件事,小孩总是会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