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宫门外的叶之秋处于凌乱之中,怎么也没想到,当好好的差,被突然连拖带拽,不容拒绝的带出了宫,并且陛下还是同意的。
不禁多看了几眼身边的人,年纪也不大,不过气势够唬人的,一个男子身上穿着官服确实不多见,更何况还有权限面见陛下。
“这位公子,不对,大人。”叶之秋到现在都不明白要干什么,“您把奴才带出宫是何意啊?”
一个令牌直接怼在了眼前,牌子上明晃晃刻着大理寺。
自从有那不美好的经历,叶之秋看见这三字腿就发软,扭头想跑,被祁渊不留情的拽了回来。
“大人,奴才身子刚好,经不起折腾。”叶之秋如鹌鹑一般缩着脖子。
最可怕的是祖宗这具身体最多青少年,而祁渊作为一个练武的成年男性,比叶之秋高,也比她壮硕的,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会骑马吗?”祁渊只是问了一声,便把她提扔马上去了,而自己上了另一匹马。
趴在马背上的叶之秋一动不敢动的,白色的马儿看起来温顺,可当祁渊骑着的枣红色马儿跑起来时,白马也撒丫子跟上去。
自行车到是会骑,她那年头谁还骑马啊,关键是这马也不能上路啊。
就这么趴在马背上,颠的胃里翻山倒海,叶之秋差点翻出白眼,心里可谓是把祁渊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不放过的骂了一遍。
马儿停下后,叶之秋顺着马鞍滑了下来,腿脚发软,扶着墙根吐的昏天黑地。
祁渊蹙眉,勉强伸手拍了拍她后背,“没事吧?”
“还行,有点晕。”叶之秋直起身子,一抹嘴角,除了眼中残留的水汽和唰白的脸色,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
听过晕车的,还头一次见晕马的。
眼前是一个小户型的院子,院门挂着白色绸布,门前还残留着未烧完的纸钱,显得格外荒凉。
叶之秋心里有了预感,大致明白了祁渊为何要带他出来了。
跟着人推门进去后,跪在灵堂内的中年男子本还是低头抽泣,见到祁渊后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
泪水绷不住的大哭了起来,“青天大老爷,求求你还我儿一个公道,不能让他白白牺牲了。”
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回荡在灵堂,叶之秋望着牌位上男子的画像,微微出神。
应当是大好的年华,却被断送在了恶人手中,间接的毁掉了一个本该幸福美满的家庭。
祁渊应对这种事情格外的熟练,反观叶之秋像是个木头人一样,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出了院子,耳边还萦绕着挥散不去的哭声。
“你也看到了,失去孩子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多大的打击。”祁渊表情严肃且认真。
“我知道你看见了凶手的长相,也明白你所担心的,我可以以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向你保证,会全全负责你的生命安全,直到幕后凶手被抓住。”
一番话说下来,若是寻常人,怕是要感激涕零,死死的抓住这棵大树了。
但叶之秋不一样,她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男人,在女尊的朝代相信一个男子,有些荒唐。
更何况自己久处宫中,他一个少卿如何全全保护?
画大饼在哪个朝代都盛行啊。
“不瞒您说,是真的不知道您口中凶手是谁,还请不要再为难小人了。”
叶之秋扭过脑袋,当真是不愿意再多言半句了。
这些大好年华的男子死去,她不是不心痛,可到头来终归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明哲保身、想法设法回到自己的时代才是她最重要的事情。
即便是叶之秋不出现在这个朝代,也会有杀人魔的出现,最终也会有其他人代替她的位置,站出来去指出凶手。
这么一想,心中舒服了不少。
“你若是真的不愿意说,我也无法撬开你的嘴。”祁渊垂下眼睛,对这小太监的厌恶达到了极点,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时候不早了,外头用完午膳就送你回宫。”
气氛的变化,叶之秋察觉到很敏锐,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外人看来是极其自私的,也不想在面前晃悠了。
干脆的作揖道,“不劳烦大人费心了,奴才走回去就行,这午饭嘛,还是无福消受了。”
说罢,是一刻也不愿意多待,祁渊讨厌她,叶之秋也不见得有多喜欢这人。
这里离主干道不算远,叶之秋也能认得路,走着走着,想到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带点吃的回去分给院子里的人。
转头想要换条路,突然看见一道黑影的闪过,叶之秋寒毛立马束了起来。
难不成那祁渊跟踪自己?
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照常的走着,只是同手同脚,暴露了此刻内心的紧张。
堂堂大理寺少卿,能够在宫里把自己带出来,不见得会使用跟踪这种下三滥的方法吧。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要她的命封口。
此刻叶之秋的脑子转悠的极其快,难不成太女的人一直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便永绝后患。
那祁渊这次来找自己,真的是把她朝火坑里推了。
心里一边骂,一边想着该如何逃跑。
在转角处,突然一股力道把她拉了过去,叶之秋瞪大了眼睛想挣扎,却被捂住了嘴巴。
“别出声。”
耳畔响起声音,是祁渊。
像是找到依靠一般,叶之秋死死的拽住祁渊的衣服,点头如捣蒜。
“呆在这里别出去。”
话音刚落,祁渊像是一阵风似的出去了,叶之秋抱着胳膊顺着墙壁蹲了下去。
外头响起了打斗声音,战斗力为零的她,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为好。
环顾了四周,自己所在的是一条死胡同,要是能跑,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拔腿就溜。
声响停止了,叶之秋磨磨蹭蹭的趴在地上探头看去,对视上胡珀通红的双目时,吓的一哆嗦。
只可惜昔日的威风不在,胡珀像是一只被按住了后脖颈的老虎一样,只能嘶吼却无力反抗。
人不可貌相,叶之秋只以为祁渊可能就是脑袋好使,所以当上了大理寺少卿,没想到武功也如此了得。
在那一刻,瞬间站队,也不害怕了,指着胡珀道,“就是她!”
即便是她不说,祁渊也会把这个鬼鬼祟祟的人抓起来,胡珀被一个男子所制服,明显被羞耻冲昏了头脑,破口大骂叶之秋窝囊老鼠之辈,有本事和她单挑。
祁渊蹙眉,手下更加用力了几分,知道胡珀是在故意激怒叶之秋,骂一个女人窝囊和老鼠之辈,实在是太重了。
若是骂的是君子,可能真就对峙起来了,但叶之秋可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没那么多气节。
她就是一个小女子,你骂几句无伤大雅,可要真的和胡珀单挑,怕是人都得交代在这里。
叶之秋再三看胡珀是被压着动不了了,才放心大胆的走过去,蹲下身子拍了拍胡珀的脸,“就是你一直跟踪追杀我的,现在怎么不豪横和威胁我啦。”
对于胡珀这种人,□□上的摧残并不会让她有半分感觉,可心理上的羞辱和嘲讽,则是对她最大的攻击。
撒了这些日子所受的气,叶之秋浑身都轻松舒坦起来,讨好般的对祁渊道,“少卿大人,您放心,咱能屈能伸,不会被牵着鼻子走的。”
胡珀被带上镣铐,镣铐上的绳子栓在马背上,只能被迫跟着马儿走,在街道上格外的醒目。
“既然凶手已经抓到了,那在下就先告退了。”叶之秋不想再过多掺合这件事情了,最后成为炮灰的还是她这种无权无势的下人。
“等一下,还要回去做记录和画押。”祁渊并不给叶之秋任何溜走的机会,抓着人扔上了马。
“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杀人凶手,还需要更进一步。”祁渊这次没有不管叶之秋了,而是伸手牵住了白马的缰绳,让两匹马儿并肩而行。
祁渊的态度好,叶之秋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人家刚才救了自己,还是需要报答一下的。
就两人回到了大理寺,还没下马车呢,隔着老远叶之秋就看见了熟悉的马车。
这不是小世子的马车。
仿佛有心灵感应般,秦玄撩开帘子下了马车,看见骑在马上的叶之秋后愣了一下,随后目光落在了祁渊手中的缰绳。
祁渊先行下马,将胡珀交给了衙役带去地牢内,随即走向秦玄,“世子是有何事来大理寺?”
“我听闻大人入宫带走了叶小公公,便猜到以大人的能力,必然能揪出凶手,我也曾差点遭受伤害,所以想要看看事情的进展。”秦玄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相处这么久了,小世子嘴巴瘪一下,叶之秋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莫不过就是害怕了。
“世子别担心,我一定会好好配合少卿大人办案的,这不跟着过来签证书了。”
叶之秋想活跃气氛,从马上滑下来,特意过来宽慰。
既然都站出来指认了,在人面前立一个正直、无畏的人设应该不过分。
只是小世子像是没看见她似的,对祁渊道,“既然人抓到了,府内还有事情,我便先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