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浣的容貌是十分明艳的,却丝毫不张扬,月牙似的笑眼与软糯的声音,更是为整个人加持了甜美与娇弱的平和感。
她对人浅浅微笑的时候,就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很难让人想到在这样的皮囊下,会窝藏着什么恶魔心思。
此刻,薛浣就是这么笑的,“那根针,正在你肚子里跑啊,跑啊。”
“你真的下毒了!”小石头捂着肚子,有一处刺痛,位置不固定,就像一根针到处戳一样。
“你这个毒妇。”小石头指着她破口大骂,“我就是来给你送东西,你居然在我水里下毒!快把解药给我!”
“小小年纪跟谁学的词?”薛浣冷眼讥讽,“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你!”小石头一咬牙,“不给就不给,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看他一副慷慨激昂从容赴死的样子,薛浣实在憋不住了,哈哈笑道,“你没岔过气吗?刚吃完饭或刚喝完水,就跑跑跳跳的,肯定要岔气肚子疼,歇一会儿就好了。”
“啊?哦。”
听她这么一说,小石头只觉肚子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你怕被你爹打,不惜低声下气地求我;可现在,怎么宁愿被毒死,也不愿意求我呢?”
“那不一样!”小石头坐回去,从衣兜里摸出一只长条盒子,“给你的。”
“给我?”
“是啊。”他倔强地昂起头,“我从不白求人办事的。”
“我知道了,贿赂我的封口费是不是?”薛浣接过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只簪子,晶莹通透,璀璨生辉。
“好看吧?这个放在太阳底下更好看,有五色的光。”
“你这是在哪里偷的?”薛浣的声音冷的彻骨,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不是偷的!”小石头辩解着。
薛浣不说话,只盯着他。
小石头叫她看的有些发毛,信誓旦旦地说:“我发誓!这是我捡来的,在乱石林里捡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簪子啊。”
“你知道这是什么簪子吗?”
“反正不是金银也不是玉。”
“你捡了这个东西,你爹娘知道吗?”
“知道啊。我一共捡了两个,娘嫌戴在头上太扎眼,就都给我姐了,我姐带了几天就断了,嫌它太娇,不结实,就把剩下那个给我玩了。”
他偏着头,“我要这个也没用,给你了,反正也不值钱。”
薛浣将目光落到簪子上。
不值钱?
这可是琉璃,岂是金银能比的。
琉璃专供皇室,有时会赏赐臣子,以示君恩。也会作为番邦朝贡的回赐。
总之,它不在民间流通,平民百姓很难见到,不认识也正常。
可是,它怎么会出现在乱石林里呢?
薛浣拿着盒子,仿佛捧着一个烫手山芋。
小石头看她反应,知道事情严重,问道:“怎么了,这簪子有什么不对?”
薛浣把盒子关上,放到手边的炕桌上,攥着他双肩,“你认真听我说,我不是在骗你,也不是跟你说笑,这个簪子,会带来灾难的。”
小石头被她严肃的神情和威胁的话语吓到了,“什么灾难?”
“可能是……灭门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