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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找人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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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楚留香竟也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我相信你等的不是胡铁花了。但我现在好奇,你等的究竟是谁。”

一个浓眉大眼,衣着干练的女子惊奇地看着坐立不安的楚留香,眼中是浓浓的趣味。

“高亚男,我记得你可不是爱看热闹的人。”楚留香揉了揉额头,无奈地道。

“那要看是谁的热闹。”高亚男笑道,“若是楚留香的热闹,那我说什么也不能错过。改日若遇见苏姑娘李姑娘宋姑娘三人,我还能同她们说道说道。”

显然,她还记着之前楚留香帮胡铁花逃跑的事,想借这次机会好好捉弄楚留香一番。

“苏姑娘,李姑娘,宋姑娘……楚香帅的红颜知己还真不少呀!”楼梯口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仆从们拥着一个面色雪白的少女缓步上楼。少女的目光在高亚男身上瞥过,最后落在楚留香身上,语气轻佻地道,“就不知眼前这位又是什么姑娘?”

高亚男看着她,目光既好奇又惊讶。她本以为,能让楚留香如此上心的,要么像苏蓉蓉一样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要么像李红袖那样博学多才,实在不行,像宋甜儿一样甜美可人也有可能。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有些娇弱,说话却格外锐利的少女。

楚留香细细看过她的面色,见她面容虽苍白,却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不由心中大定。

思及她刚才问的问题,楚留香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介绍道:“这位是华山派掌门枯梅大师的首徒,高亚男。她是胡铁花的好友。”

听他特意提胡铁花,高亚男有些诧异的撇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怕这少女误会。

他越如此,高亚男越觉得新奇。一双大眼睛看着赵柔安道:“我是胡铁花的朋友,同时也是楚留香的朋友。你呢,你又是谁。”

“我?”赵柔安接过观竹递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小口道,“我是楚留香的债主,姓赵,赵柔安。”

“你是我的债主?我怎么不知道。”楚留香诧异地看向她,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你答应带我出来,却将我弄丢,我不计前嫌留你一条命,算不算是救命之恩。”还不等楚留香回答,她又接着道,“既然是救命之恩,可不就是你的债主吗!”

见楚留香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高亚男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笑得畅快肆意,半点没有时下女子的矜持与羞涩,反而英气勃勃。

赵柔安看着她,不知怎的,竟也跟着笑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如月牙儿般可人。

她的声音也很甜,哪怕是高亚男这般不喜欢娇弱少女的人,也忍不住软了目光。

“我虽没有见过你口中的苏姑娘宋姑娘李姑娘,但我觉得你这个高姑娘却是很好很好的。”

“你和我不过才见了一面,怎知我好还是不好。”连高亚男自己都没想到,这少女竟然对她印象如此之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剑,轻声问道。

“有些人,见一面便知好与不好。而有些人,就算日日见,也不一定能瞧分明。”赵柔安笑着道,“高姊姊一看就是磊落大方之人,又怎会不好。”

“你不觉得我太过粗鲁,不像其他女子那样温柔可人吗?”高亚男继续问道。

“若是所有女子都有高姊姊的本事,大概她们也不想温柔可人吧。谁说女子一定要温柔贤淑,我就觉得女子该是千姿百态的。所有人都一样,那还有什么乐趣。”赵柔安眉毛一扬,似有些不平地道。

高亚男忽然长长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楚留香道:“我终于明白楚留香为什么会坐立不安了,这么会说话的姑娘,连我都忍不住心动,更何况别人。我若是男子,我便将你娶回家去,哪怕什么都不做,日日与你说话,心里也是欢喜的。”

赵柔安的笑更甜了,她从袖子里取了一枚玉佩递给高亚男,道:“谁说只有夫妻能日日说话,高姊姊要是愿意,随时拿着这块玉佩到西街的公主府找我。我定好酒好茶招待你。”

高亚男笑着收下玉佩,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道:“若是楚留香对不住你,你尽管给我说。他虽是我朋友,你却是我认下的妹子。”

楚留香看着高亚男离去的背影,故意长长叹一口气道:“唉,我这债主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竟然让我的朋友也站在了她那边。看来我以后只能听天由命喽。”

他说这话时,眼睛偷偷瞄了赵柔安一眼。见她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跟着赵柔安来的一名仆从快步从楼下上来,将一封信递给了观竹。

“小姐,那位苏公子命人送来了这个。”观竹将信检查了一遍,方才递给赵柔安道。

“苏公子?”楚留香皱眉,道,“金风细雨楼楼主苏梦枕?”

赵柔安一边拆信,一边将来的路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当然,有些事却是没说的。不是怕他误会,而是觉得有些丢人。自己竟然被反将一军,这事打死她也不会说给别人听的。

“如今,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势同水火,没想到那两人竟还有联手的时候。”楚留香感叹了一句,紧接着便看向赵柔安手里的信,奇怪道,“这信里写了什么?”

信纸的内容写的不多,赵柔安只瞥了一眼便全部看完。她将纸叠了起来,放进面前的茶水中将字迹泡开。随后深深吐了口气,看着楚留香道。

“我想去找人麻烦,你要去吗?”

兴云山庄。

自江湖第一美人林仙儿许下豪言,将嫁给手刃梅花盗的大英雄后,这山庄里的客人便一日多过一日。

今夜,山庄里就更加热闹了。众人齐聚在厅外的石阶上,相互吹捧着方才捉‘梅花盗’时彼此是多么的英勇,庄主龙啸云是多么的深明大义。

李寻欢被绳子捆住,狼狈地丢在一旁不住地咳着。龙啸云满脸泪,不忍地扶住他肩膀道:“寻欢,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我鲁莽,以你的武功怎会被人捉住。我这做大哥的,这辈子欠你的太多了。”

“大哥,我从未后悔过交你这个兄弟。”李寻欢轻咳一声,仰头叹道,“我真想和从前一样,同大哥你再饮一次酒,不醉不归。”

闻听此言,龙啸云脸上的痛色更浓,他忍不住大声吩咐道:“来人,把酒窖里最好的酒给我拿来,我要和我的兄弟好好喝一场。”

他刚一动作,一旁的田七便拦住他的手道:“龙四爷,你可不能犯糊涂。眼前这个人可不是你的兄弟小李探花李寻欢,而是梅花盗李寻欢。同一个江湖败类把酒言欢,恐怕不妥吧。”

“我兄弟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他怎么可能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就算他当时出现在冷香小筑,可那也是他曾经的家,他回自己的家又有什么错。”龙啸云颓然地放下手,面色涨红,不甘地为李寻欢辩驳道。

公孙摩云冷笑道:“他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那。谁都知道,冷香小筑现在住着的是林姑娘。他一个大男人,就算再想家,也不该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在那。”

“我们都知道龙四爷你心肠软,容易被自己的兄弟蒙蔽了双眼。我们这么多双眼睛却都是雪亮的,岂会冤枉他。”

李寻欢忍不住笑了,笑得身子都不住地蜷曲起来。

赵正义喝道:“你笑什么!”

李寻欢道:“我笑可笑之人。”

“你骂谁可笑!”赵正义大怒,一双牛眼仿佛要喷出火来。他重重一脚踩在李寻欢背上,骂道:“你这个恶贼,死到临头还敢猖狂。”

李寻欢猛地吐出一口血,脸上却仍含笑意。

“你们即想要我死,为何还动手。如今你们为刀俎,我为鱼肉,你们还在等什么?”

他们等什么,他们自然是在等李寻欢被折磨得松了那口气,认下梅花盗的罪行。

若是要将天下闻名的小李飞刀认作梅花盗,光是他们几人未免口说无凭,引人猜疑。所以,要堵天下人的嘴,就要先撬开李寻欢的嘴。

“李寻欢,我们可不是你,想杀谁就杀谁。梅花盗既然落网,我们自然是要昭告天下,在天下英雄豪杰面前,将你的罪行一一道尽后再杀你不迟。”赵正义一脸正气地道。

厅中几人也是一脸赞同,只龙啸云失魂落魄地瘫坐在一旁,心痛地看着李寻欢。

李寻欢道:“赵大爷恐怕祖上是赵公明转世吧,这一手算盘打得比财神爷都精。一个梅花盗,倒是让你们分得干干净净。要名的要名,要命的要命。看来,我李寻欢也算是做了好事,把各位的腰包塞得满满的,名利双收。”

说完,他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是那么畅快,半点不像个阶下囚,反而比厅里许多人更自在。

赵正义涨红了脸,正要一脚踢向他的脊柱时,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兴云山庄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轰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赵柔安:打架,约吗?

楚留香: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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