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教授!你绝不能这么做!太危险了!”这大概是霍普对邓布利多说话最无礼的一次,连墙上画像里的历任校长都被吵醒了,“拿自己的命冒险就为了打消伏地魔的疑心?!”
邓布利多没有因霍普的话而恼火,他耐着性子解释道,“倘若我是为了摧毁魂器喝下毒药而死一切才顺理成章,我们才能引蛇出洞为彻底摧毁他创造机会。”
“阿不思说的对。”“想做成事就得放开手脚。”“年轻人还是太天真了”。。。墙上的画像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霍普顾不上理他们,仍不放弃试图说服邓布利多,“教授,如果非要去你也不必亲自去。”
邓布利多毫不犹豫地否定了霍普的提议,“如果你指替身,它没有灵魂,这意味着万一遇到真正只有巫师才能解除的魔法时它就会暴露,更糟糕的是可能会牵连哈利。”
“但是那种毒药。。。我们都听过克利切是如何描述它的,他会要了你的命!”
“从伏地魔还是个孩子起我就密切地注意着他,以我对他的了解,岩洞里的那种毒药只会极其残忍地折磨人的神智,这才是伏地魔最可怕残忍的地方:他会像捕猎者一样戏弄自己的猎物并观察他们的反应。别忘伏地魔的自负和傲慢,霍普,他自信没人知道魂器的存在,所以即使他知道谁喝下药并拿走了魂器,他也会让对方暂时活着以便弄清对方如何通过他设下的陷阱,找寻他设下的障碍中的漏洞。”邓布利多顿了顿,低头看着自己那只焦黑的手,上面的诅咒被斯内普用魔药控制得很好,但依旧比最初时蔓延开了些,“诅咒和毒药,完美的死法。所有人都会对我的死亡深信不疑,尤其是有哈利作为见证者,万一伏地魔知道也绝不会怀疑。”
没人能比邓布利多的心思更缜密,也没人能比他思考得更深远。霍普的确无法找到任何理由去建议邓布利多重新考虑这步棋,可心还是悬着无法放下。“教授,三个魂器已经被毁难道伏地魔毫不知情吗?万一他知道真挂坠盒早就被毁了呢?”
邓布利多语气十分笃定地打消了霍普的顾虑,“根据西弗勒斯的情报,伏地魔的确对戒指和挂坠盒被毁毫不知情。这并不难理解,他贪心地将灵魂分裂成太多份且分裂的时间太久,那些碎片之间的互相感应已极其微弱,他自身的那片灵魂又极其不稳定。当然哈利是个例外,他俩本身就存在着诸多联系。”
“可是。。。小天狼星也跟我们一样知道挂坠盒已经被毁了,如果他知道哈利跟你去了岩洞他就猜到一切都是演戏!”
“这个不用担心,哈利只会把我告知他的一切告诉赫敏和罗恩。”邓布利多平静地解释道,“事实上,我‘死’之后除了他们三人,没人会知道哈利需要做什么——他们会猜到我给哈利留了任务,但是没人会知道是为了剩余的魂器。”
“既然如此。。。那我明白了,我会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霍普只得顺从地答应。
“你必须完美地完成。”邓布利多走到霍普身边将手搭在她肩上,那双睿智的蓝眼睛里承载着沉重的嘱托,“但对你而言不难,所以别有过多的心理压力。”
不幸的是,霍普发现很难抛开心理压力,当意识到这将是自己第一次独自完成一整个计划最重要的一环时,她便会克制不住地对自己一遍遍重复要做的事,脑中不停演练着每一个环节。这种自我逼迫导致的压力令霍普开始在课堂上走神,甚至是在斯内普的黑魔法防御课上。对于爱人的反常,斯内普最初一反常态地没有过问,却在计划执行的前一天将她带出了城堡。
“教授,我们为什么要忽然去霍格莫德?”走出城堡大门时,霍普警惕地看了眼几个穿过草坪走过来的学生,并且小心地拉开了自己和斯内普的距离。
斯内普的回答仿佛例行公事,甚至都没看霍普一眼,“我需要你帮我一起去霍格莫德拿些东西。”这话显然是说给与他俩擦肩而过的那几个学生听的。
一路来到霍格莫德,霍普有些意外地看到斯内普把她带到了猪头酒吧而不是大家常去的三把扫帚,进门后霍普只看到一楼空无一人就被带到了二楼包厢。“西弗,我们为什么来这儿?”
“因为明天你得带着邓布利多来这里。另外,我也有话想跟你说。”斯内普将霍普轻轻拉向自己,抬起她的下巴,那双总能令他难以移开目光的明眸如今布满忧郁和迷茫,“你最近怎么了?”
“西弗,万一我出错了怎么办?”霍普只有对斯内普才能毫无顾忌地袒露内心强烈的担忧,“我说不上为什么总是害怕自己毁了整个计划。。。我明明不是这样怯懦的人,明明我需要做的不过是等邓布利多带哈利回来后避开所有人带走邓布利多。。。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斯内普将手轻轻放在霍普嘴唇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他看到她眼中的不安时一切都明白了,“没错,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所以霍普。。。真正让你煎熬的真的是明天要做的事吗?”对上霍普诧异的目光,斯内普最后问道,“还是因为——我?”
话音刚落,霍普像受惊的小鸟一样闪身站到窗前,低着头没有言语,可很快眼泪就一滴一滴地落到她搁在窗台的手背上。“我一直强迫自己去想邓布利多交待我的任务,反反复复地想。。。因为不这样我就会去想之后不能每天见到你,我也害怕你在那边万一出什么事。。。”
斯内普走上前轻轻从身后搂住她,用极其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安慰道,“如果是担心我的安全,就想想黑魔王回来时我都成功打消了他的疑心。霍普,我知道这样的话听起来很像说教,但是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他用手轻轻拭去霍普脸颊上的泪水,“我希望你相信自己,也相信我。”
“还要相信我们所走的路是正确的,是吗?”霍普有几分像孩子似的嘟囔道,“真崇高伟大,我们的画像真该裱起来挂霍格沃茨。”
斯内普竟然被这话逗得生出一丝笑意,又叹了口气抱住自己的爱人,“挂墙上就算了吧,不太吉利。”听到埋在自己胸前的霍普笑出声,斯内普心里的沉重才减轻了些,转头看向窗外,“下雨了。”
霍普抬起看去,淅淅沥沥的小雨已打湿地面,窗玻璃上的水珠汇成一条条线缓缓下淌。斯内普弯腰在霍普额头上落下一吻,“以后当你听到雨滴敲打玻璃,就当是我在唤你的名字。”
“那不下雨的时候呢?”
“当每一天太阳升起时,别忘记我们一起看过的日出;当你在空气中闻到花香时,别忘记蜘蛛尾巷的小苍兰和我都在等你回家。。。”
夜晚,霍普留在了地窖,用一种近乎疯狂的热情缠了斯内普一晚上;或许斯内普心里也压抑了太多的不舍,才会跟她你来我往地谁也不肯放开对方。直到新的一天太阳升起,两个才像往常一样去礼堂用早餐,仿佛今天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早餐,上课,午餐,午休,上课,晚餐。快速清空完盘子里的食物,霍普端起汤碗喝了几大口,然后平静地对身边的同伴打了声招呼就往校长室走去。校长室内,“邓布利多”披着一身旅行斗篷早就等在那里,“你来了?我听到他跟那个叫哈利的男孩离开了才出来的,这会儿他俩应该已经离开霍格沃茨了。”
霍普看着眼前这个跟邓布利多一模一样的“人”说道,“那么现在开始你就是邓布利多了,教授。”
“是的。我们也该出发了,你会隐身咒,对吗?”邓布利多歪头看了眼霍普问道。
霍普点点头,掏出今天特地随身携带的蛇木魔杖往两人身上施了咒,随后一起离开校长室直奔天文塔。今晚的夜空布满繁星,站在这里吹着凉爽的夜风无疑应该是件惬意的事,但霍普无暇顾及这夜晚的美好,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状态,仿佛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将它拉断。
“他还让我转告你,不要因为任何人、任何意外情况打断你的计划。”身旁的“邓布利多”告诫道,“保持冷静,当然也相信你可以随机应变。”
霍普点点头——尽管现在任何动作在隐身咒和夜色的遮掩下都无法被察觉,如今剩下的只有等待,等待邓布利多和哈利回来。不知在等待中过了多久,整座城堡都在越来越浓郁的夜色中逐渐安静,天文塔的门后却忽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个女人恶狠狠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就在这里,那老头看到标记肯定急着回来看看!到时候——”
门“砰”一下被人粗暴地推开,霍普的呼吸仿佛都在一瞬间凝固了——是贝拉特里克斯!那张带着邪性的漂亮脸庞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是霍普在神秘事务司用自己的黑魔法咒语留下的,没有她的反咒哪怕是伏地魔的咒语或者斯内普的魔药也无济于事。气血开始翻涌奔腾,强烈的恨意在霍普身体中蔓延开来,她强迫自己保持理智和冷静,拼命劝诫自己大局为重。
贝拉特里克斯身后还跟着一个笑容狰狞古怪的大块头男人,身旁是一个长相同样粗放的矮个子女人,而跟在他们最后面的竟然是德拉科!霍普一时无法从震惊中和疑问中挣脱:霍格沃茨周围有无数的防护咒,食死徒是怎么进来的?!他们来天文台做什么?德拉科又为什么会跟他们在一起?教授们知道了吗?答案很快就揭晓:这几人不知用何种方式进入了霍格沃茨,并打算在天文塔上空发射黑魔标记引邓布利多回来——他们知道今晚校长不在学校。从他们的对话来看,教授们似乎对此一无所知,哪怕是斯内普都对这一行人的行动也毫不知情。
恐惧和压力笼罩着霍普,硬拼不行可通往楼梯的门被关上也无法偷偷离开,她绝望地发现除了好好隐藏等待他们离开之外别无他法,更何况万一邓布利多和哈利回来还需要她的帮忙。夜晚的气温并不高,可从食死徒出现到此刻短短的一两分钟内,霍普后背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
此时一阵风吹来,原本安静待在一旁的德拉科忽然身体猛地僵了一下,随后转身慢慢走近霍普所站的地方。霍普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音地后退,可后腰都抵在天文台栏杆上再无退路时德拉科还在向她靠近。眼看着德拉科越靠越近,霍普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一道带绿光的咒语从贝拉特里克斯的杖尖射向天空,随即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黑魔标记。借着空中的绿光,霍普看到身前的德拉科正脸色惨白双眼惊恐地看着她。
不可能!他不可能看得到自己!
霍普难以置信之际,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从德拉科身后传来,“德拉科,你怎么了?”
德拉科眼中的恐惧和慌张更甚,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霍普甚至能看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好像看到下面草坪上有人走过。”德拉科的声音听上去还算沉稳,“可别是哪个教授!”
霍普完全怔在了原地,因为德拉科的手指偷偷触碰了下她的手——他确认了这里有人却什么也没说!此时,城堡内隐约传来打斗声,贝拉特里克斯催促一行人离开时霍普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叮嘱。
“快回去。”
德拉科的声音极小,在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掩盖下根本无法被其他几个食死徒听到,霍普肯定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德拉科转身时西装上衣的下摆被习习夜风吹动,带起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也就是这一刻霍普忽然明白德拉科为什么会确定她在这里——他刚刚也闻到了她身上被风吹起的香味!霍普身上的香味曾不止一次地把她暴露给斯内普,但她也清楚对于不熟悉她的人而言这并非伪装漏洞,他们只会以为这是空气中的花香甚至根本不会注意这味道。然而,霍普偏偏忽略了一件事:德拉科对她的熟悉程度仅次于斯内普。
德拉科一行人离开没多久,霍普就看到夜空中有两个黑点在朝城堡移动,直到靠近天文塔上方时她才看清那是骑着飞天扫帚的邓布利多和哈利。很快,骑着飞天扫帚的两人降落到了天文台地面,霍普看到邓布利多显得相当虚弱,他那只焦黑的手紧紧扎着自己的衣服前襟,似乎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教授!你还好吗?”哈利无比担忧地想扶住邓布利多,却被他拒绝。
“快去叫醒西弗勒斯,哈利!”邓布利多听上去愈发虚弱,“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来见我,快!”
“可是教授——”
“你发过誓会绝对服从我的,哈利!快去!”
霍普看着哈利急急忙忙向门边跑去,她盘算着只要哈利一走开她就立刻带邓布利多幻影移形到猪头酒吧,既然邓布利多如此安排他一定已经暂时撤走对幻影移形的限制。可任谁都没想到,哈利刚跑到门边,门外的楼梯上就响起了脚步声。如果有人过来——无论是学生教授或是食死徒,这个计划都泡汤了!
千钧一发之际,霍普几乎是凭借本能极其迅速地走到邓布利多身旁,撤掉“邓布利多”身上的幻身咒,随后赶在门被推开前带着邓布利多幻影移形。整个过程持续不到两秒,哈利始终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一切。霍普无暇去想天文台上之后会发生什么,当她带着虚弱的邓布利多出现在猪头酒吧时,等待他们的是一个一头长发的老头,一双蓝眼睛相较邓布利多的更为凌厉,甚至容貌都跟邓布利多很像。
“这就是你那愚蠢的计划?把自己整得半死然后让这孩子冒险带你过来?!”不知为何,这个老头对邓布利多有一种。。。天然的愤怒,而让霍普意外的是邓布利多竟然对这种无礼毫不计较——她确定这种不计较并非因为他此刻身体虚弱,而是仿佛出于某种愧疚,甚至她自己都说不上为何会莫名其妙这么觉得。
“教授!食死徒进霍格沃茨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进来的,他们想趁今晚对你动手。。。”
邓布利多虚弱地摆摆手,示意霍普不必继续讲下去,“不用担心,凤凰社的人在我离开前已经潜伏在霍格沃茨了,原本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
霍普担心的不单单是霍格沃茨所有师生,她最在意的是整个计划的直接目的。“教授,我们幻影移形前大概是食死徒过来了,如果他们逼德拉科动手,或者西弗勒斯。。。”霍普声音抖得无法继续说下去,紧接着她的手腕被邓布利多牢牢抓住,他苍老的双眼里透出一种决绝,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魄力。
“计划不会失败!霍普,你现在立刻幻影移形回去,跟你的同学们待在一起,其余的事交给凤凰社。”邓布利多说话时喘息越来越急促,“记住,你今天没见过我,你跟其他学生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我会联系你的。”
霍普点了点头,最后看了眼邓布利多便幻影移形回到赫奇帕奇宿舍的盥洗室。盥洗室和宿舍里也没有人,所有学生都被惊动聚集到了公共休息室,打斗声、爆炸声和玻璃碎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从赫奇帕奇休息室顶上传来,大家都惊慌不已甚至没人注意到霍普的到来。
过了许久,当头顶的动静渐渐平息时,才有几个七年级的学生紧握魔杖大着胆子打开了休息室的门。到走廊上走动的赫奇帕奇学生遇上不远处同样出来一探究竟的斯莱特林学生,大家都穿着睡衣面面相觑,谁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在大家茫然之际,由远而近传来一个人急促的脚步声,霍普身后的人群因为来人自动分开,她转身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人就被紧紧抱住。“谢天谢地,你没事!”
小天狼星?!霍普赶忙挣脱箍住自己的双臂,凤凰社一定跟食死徒进行了激烈的交战,因为小天狼星的衣服和脸上沾染了很多灰,手臂处的衣服甚至染上了血。“你的手臂怎么了?”
小天狼星低头看了眼,“不是我的血,我没事。”
“抱歉,呃。。。先生,请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厄尼·麦克米兰小声问道,目光来回看着霍普和小天狼星。
“是食死——”霍普在小天狼星开口时拉了拉他的衣袖,她不确定此刻直接告诉所有人外面的情况是否会引起恐慌,哪怕要说也该是由麦格教授向大家讲明一切。“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建议大家现在回休息室,或许晚些时候麦格教授会跟大家说明的。”小天狼星改口道。
大部分人都开始往回走,霍普决定先找到哈利,她需要知道自己幻影移形后发生的一切。“邓布利多”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她必须确认不是德拉科或斯内普下的手。
“小天狼星!”麦格教授急匆匆地跑过来,袍子上沾了许多尘土和血污,但幸好她本人看上去没受伤,“你得赶紧来一下,哈利在医疗翼。。。”
麦格话还没说完,小天狼星已经飞快往医疗翼跑去,霍普和麦格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当三人赶到时,哈利正坐在一张病床上;周围除了凤凰社大部分成员外还有罗恩和赫敏,甚至金妮、卢娜和纳威也在。每个人都红着眼眶脸颊上带着泪痕,庞弗雷夫人已经捂着嘴在抽泣。
“怎么了?”尽管看到哈利没事放心了不少,但小天狼星明显察觉到发生了十分糟糕的事,“发生了什么事?”
卢平瘫坐在一把椅子上,嘴唇微微颤抖着,嗓音沙哑地说道,“是邓布利多。。。他。。。他死了。”
麦格惊呼一声揪住了自己的胸口,有好几秒小天狼星一动不动,随后是一声悲痛的诘问,“谁。。。干的。。。谁干的?!”霍普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立刻将目光聚焦到哈利身上,期待他给出解答。
“没有谁。。。他中了毒,再加上之前他那只手上的诅咒。。。”哈利痛苦地说着,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原本马尔福想要杀死邓布利多,他通过有求必应屋和博金-博克成对的消失柜把食死徒放了进来。。。他似乎下不了手。。。他一直没有动手,后来食死徒和斯内普一起上来了。。。”哈利似乎说不下去了,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试图平息自己的呼吸,“这时邓布利多忽然吐了很多血。。。他明明说过不会有事的。。。然后他忽然失去知觉仰面倒了下去。。。他。。。”
霍普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但她根本不可能会感到开心,此时此刻斯内普一定已经跟食死徒离开了霍格沃茨。。。她原本以为自己只需要带邓布利多到猪头酒吧,回来时她还可以再见他一面,或许还可以在地窖待一晚再面对别离,可食死徒的到来打乱了一切。。。她都没来得及看他一眼。。。
“波特,你说邓布利多中毒了,能不能告诉我们是什么毒?还有你们今晚离开学校是去做什么了?”麦格沉痛的脸上还带着严肃,霍普注意到先前在地下一层麦格说了“哈利”,现在却称呼哈利为“波特”。
哈利抹了下脸上的眼泪,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能说,我答应过邓布利多谁也不说。”
“别犯傻,哈利!”小天狼星急躁地说道,“你应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麦格教授,邓布利多他已经——”
“邓布利多教授从没说过他死了我就可以不执行他的命令!”哈利脸上的决绝和不容置疑让他的教父都震惊得哑口无言,“所以我一定会按照他说的做!”
麦格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医疗翼的门被急匆匆地推开,韦斯莱夫妇一脸煞白地冲进来,身后跟着芙蓉。“比尔!”芙蓉径直冲向医疗翼帘子后的一张病床,霍普这才看清床上躺着一个人,如果那是比尔。。。霍普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那张英俊迷人的脸此刻已经皮开肉绽。
“孩子!”韦斯莱夫人也冲到比尔身旁,“米勒娃,你先前说‘格雷伯克咬比尔的时候还是人形’,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不会变成狼人。”卢平解释道,“但是他的身体可能会起一些变化,具体会是什么说不准。”
韦斯莱夫人捧着比尔满是血污和伤痕的脸开始哭泣,“比尔。。。我的孩子。。。他原本那么英俊。。。他本来就要结婚了。。。”
“你是认为他受伤了我就不会跟他结婚了吗?!”芙蓉突如其来的愤怒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只是肤浅地看中了他的长相才跟他结婚的?!”
“哦不。。。不是的。”韦斯莱夫人在芙蓉厉声质问下竟然支支吾吾起来,“我只是。。。”
“没什么只是,我的美貌留给我们的下一代已经足够了!”芙蓉十分高傲地——霍普更想认为是帅气地——甩了下她那一头柔顺迷人的银发,“以后我们的孩子看到他脸上的伤疤,会知道她的父亲有多么勇敢!”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看着芙蓉,直到一个声音颤抖着响起,“你看。。。她不介意!哪怕他被狼人咬了,她还是愿意跟他结婚!”
嗯?霍普像所有人一样把目光转向唐克斯,她羞怯却充满期待地看着卢平,而霍普从未见过卢平如此紧张,“不。。。比尔不会变成狼人。。。他跟我不一样。。。”
“我不在乎!我无数次告诉过你我不在乎!”上一秒还羞怯的唐克斯此时无比勇敢,“你怎么拒绝我都没用!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
卢平眼里闪着泪光,他僵硬地坐在那儿显得不知所措,“不。。。我太老了,而且我那么穷。。。”
“都是荒谬的理由,莱姆斯。”韦斯莱夫人反驳道,“你想要唐克斯找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可是看看比尔。。。”她哽咽了一下,“谁能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
霍普这时也忍不住开口,“莱姆斯,别自以为是地替唐克斯做决定,她只想要你,想要的就是最好的。”
“没错!”唐克斯兴奋地扑进卢平的怀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卢平最后慢慢地用手臂环住了唐克斯。“好吧。。。我从没想过自己还能。。。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有更重要的事,邓布利多去世了。。。”
麦格的目光变得慈爱了许多,尽管她开口时仍旧那么严肃和不容置疑,“出了这么大的事,魔法部很快就会来人,我需要去见他们一下——”
这时海格哽咽着走了进来,看到麦格时眼泪又一次大颗大颗滚落,“邓布利多他。。。我把他安置好了,麦格教授。。。”
“谢谢你,海格。”麦格深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眨了眨眼睛,似乎想把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如果可以的话,请你通知各院院长到我的办公室集合,斯莱特林。。。就请斯拉格霍恩教授过来。”说完这些,她又转向霍普等几个学生,当然不包括哈利,“海格会陪你们回各自的休息室,你们回去好好休息。”
“我陪霍普回去吧。”小天狼星走上前来,想拉起霍普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她拒绝其他人的陪同表示可以自己回去。小天狼星似乎依旧很不放心,“你一个人真的没关系吗?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霍普点点头,带着几分强颜欢笑安慰道,“不用担心我,食死徒都离开了,我可以一个人回去。”说完她简单地跟所有人打了招呼,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医疗翼。身后的小天狼星有些挫败地注视着霍普离开,没人注意到卢平此时也微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离开医疗翼的霍普往地下一层跑去,目标却不是赫奇帕奇休息室而是斯内普的地窖,可到了门口却发现地窖门打不开,即使用魔咒也开不了。霍普很快意识到或许斯内普在离开前给地窖门设置了口令,但口令是什么呢?
斯内普昨天对自己说过的话在霍普脑中回响起来,越来越清晰:“当你在空气中闻到花香时,别忘记蜘蛛尾巷的小苍兰和我都在等你回家。。。”一个词浮现在霍普心中,答案显而易见。
“小苍兰。。。”
“咔哒——”门应声而开,霍普轻轻推开门走进去。这里的一切她都如此熟悉,桌上还放着没收起来的羊皮纸,大概斯内普离开时极其匆忙——可就算那样他都记得给门加上口令,他似乎也预料到她能猜中口令。
脸颊上传来温热湿润的感觉,霍普摸了一下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她迈开步子走到斯内普的办公桌前,轻轻触摸着桌面、她送给他的羽毛笔、他经常翻阅的书和他椅子上的扶手和靠背。一切都好像还留着他的体温,可霍普很快清醒地意识到距离他离开已经过去一两个小时了。
最后,在反反复复看了地窖里每一个角落无数遍后,霍普才忍痛转身离开,合上门往赫奇帕奇休息室走去。现在,她会乖乖回到休息室,好好洗澡睡觉,静待下一个日出。
“当每一天太阳升起时,别忘记我们一起看过的日出”,她记得他说过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霍普啊,以后你得老教授天天陪着你,暂时的思念你就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