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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牝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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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是返校日,当霍普第三次拒绝往行李箱里装那么多东西时,格林顿夫人不由分说地就把自己女儿的行李箱塞得鼓鼓囊囊的,这也就苦了霍普。当进入站台后,霍普即使是拖着滑行的行李箱都觉得沉,外加各种大包小包,她怀疑自己母亲是不是把大半个房间的东西都塞进去了。不过就在霍普愁着东西该怎么搬上车的时候,救星出现了。

“嗨,霍普!你这是搬家还是逃难呢?”德拉科看见霍普的一堆东西忍不住调侃她。

“别寻我开心了,快帮帮我。”霍普对德拉科瘦削的身子骨表现出了极大的信任,德拉科也的确没让她失望,很快合力帮她把两人的东西一起搬进了车厢。

进车厢后刚坐定,霍普就忍不住逗德拉科,“刚刚潘西·帕金森看到我让你帮忙搬东西,那眼神好像要杀了我一样。看来她真是对你一片痴情,都不舍得你做任何事,哈哈!”

“无聊可以看书或睡觉,霍普,别讲这些吓人的话。”德拉科脸上有点不耐烦,“被帕金森喜欢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说着拿出一盒糖递给霍普。

“糖?”霍普有点奇怪,“为什么忽然送我这个?”

“不是我,是我母亲让我给你的,说这玩意儿吃了,皮肤会变得很好。”德拉科看着盒子精美的外包装和上面的文字,也是一脸疑惑。“她上回见到你以后,在我面前提起过你好几次呢。”

那这个算是魔法世界的美容护肤品?“你母亲怎么会记起我?”有意思,马尔福夫妇好像都对自己很感兴趣。

“可能是因为我母亲一直想要个女儿吧,所以比较喜欢你。”

“女儿?那为什么没给你添个妹妹什么的?”马尔福家哪怕是生一打也养得起的吧?

“生下我以后,我母亲的身体就不太好了。”德拉科往后一靠,继续说道,“所以我没有兄弟姐妹,甚至连表兄弟姐妹之类的也没有。”

“什么?”霍普有点惊讶,这大家族不至于这么人丁单薄吧?

“我父亲是独子,我母亲倒是有亲姐妹,”德拉科看着窗外似乎在回忆什么,“但她们有没有孩子我就不知道了。”

“什么叫你不知道?”霍普糊涂了,这还能不知道?你们亲戚之间都不联系的吗?

“我母亲的二姐因为和一个混血巫师结婚所以被布莱克家族除名了,我母亲也和她断了联系。”

“你们纯血家族也太严格了,因为这个就要被家族除名?那。。。等等!”霍普本来想感叹这些纯血家族的偏执,但忽然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你刚才说被布莱克家族。。。你母亲婚前姓布莱克?”

“对啊。”德拉科点点头,然后一副了然的样子对霍普说,“你并不知道也正常,但其实我们这些大家族之间或多或少都有点沾亲带故的,为了血统纯正,所以。。。你懂的。”

霍普注意里从刚刚开始就全在“布莱克”上了,随后心里浮现出一个问题,然后她小心翼翼得问德拉科,“德拉科,我问个问题你别生气。你母亲。。。和那个小天狼星·布莱克应该。。。只是碰巧姓氏相同吧?”然而才问完,从德拉科尴尬的表情霍普也知道答案了。

“他是我母亲的堂弟,”德拉科的眼睛不自然地看往别处,“说亲戚关系的话,也就是我舅舅。”

霍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难怪纳西莎那天在摩金夫人长袍店看见通缉令时表情有点异样,原来那是她堂弟。可是。。。霍普想到了通缉令上说小天狼星是伏地魔的支持者,身为食死徒妻子的纳西莎应该很清楚小天狼星是蒙冤入狱的,但是她也不可能为自己的堂弟说话吧?毕竟立场不同,丈夫是食死徒而堂弟是凤凰社成员,而且她那会儿估计忙着和卢修斯保全马尔福家族,哪有心思管他?

想到这些霍普就觉得很心寒,因为自由恋爱就要被除名,亲戚之间也可以不管死活,这些个大家族里子都是一样的冰冷无情。

“我们这些所谓的家族,事儿还挺复杂的,对吧?”德拉科自嘲地说了一句。

听到这里,霍普把原本关于纳西莎大姐的好奇压了下去,想着可别一问又是一个进过阿兹卡班的,那自己听着都尴尬。

车厢门这时被拉开了,霍普一回头,脑子“轰”一下停止了运转——站在门口的是斯内普。

“教授,你要跟我们一个车厢吗?”德拉科很热情地邀请着自家院长。

“嗯,其他地方满了。”斯内普平淡地回了一句,但是眼睛却看着霍普。

霍普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跟斯内普打过招呼,作为学生至少要有该有的礼貌,不是吗?“教授好。”霍普问候了一声,然后立刻转头看着窗外。

斯内普没回应,但皱起了眉头,但最终也没说什么,走进车厢,坐在了霍普对面的座位上。

霍普不敢回头看斯内普,只能继续看着窗外,看走来走去的巫师送别自己的孩子,看小巫师们携带的宠物是猫还是蟾蜍还是猫头鹰。最后,当她统计到第十一个带猫头鹰的小巫师时,列车终于缓缓开动了。霍普松了一口气,终于能看看风景了。

列车启动后,车厢里的三人没有一个说话的,随着时间推移,气氛越来越尴尬。

“咳!”德拉科清了清嗓子,“那个。。。教授,霍普,你们要喝点什么吗?我可以去帮你们拿。”其实他是想去外面喘口气,也不知怎么的这车厢里气氛就怪怪的。

“不用。”“不用。”另外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德拉科闭上了嘴,决定看看书,预习一下新课总是没错的。于是他弯腰从行李箱里随手抽出一本占卜课本看了起来。

霍普还是看着窗外,脖子僵硬了也不敢回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她总觉得斯内普一直在看着自己。事实上,斯内普的确从一坐下开始就在看着霍普,因为他感觉眼前的霍普很陌生。这种陌生并非源于她外貌上的变化,虽然一个暑假不见她的确长大了很多,五官也长开了,脸上的稚气褪去了大半。

斯内普之所以会觉得霍普陌生,是因为她的举动跟以前不一样了。从前她在自己面前什么话都敢问敢说,可现在就惜字如金了;去年暑假还特地在临走前来地窖看自己,甚至问能不能给自己写信,结果这个暑假反倒是自己先给她写了信,虽然主要是给她送书,而且她的回信也是一个礼拜后才到。

这时斯内普又想起了霍普回信里的内容和语气,莫名地就感到不悦,自己怎么就忽然从“亲爱的教授”变成“尊敬的斯内普教授”了?她落款还用了全名,连中间名也写上了,他看到时还以为收到了什么重要的官方文件了。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搞得好像要刻意跟自己保持距离一样。

列车咣嗤咣嗤地开着,进入一条隧道时,霍普终于感觉斯内普移开了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但下一秒她就惊慌失措地不知道看哪里了——她和玻璃倒影中斯内普的眼睛来了个四目相对!外面漆黑的隧道让车厢内倒映在玻璃上的一切都格外清晰,如果自己跟倒影中的他四目相对,那说明他也在通过玻璃看自己。

霍普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不知所措,赶紧把头低下看着地面,然后顺手抢过德拉科手里的占卜课本看了起来。

“。。。”被抢了书的德拉科两只手僵着,一时没反应过来霍普又怎么了,“霍普,我记得你没选修占卜啊。。。”

“我好奇。”霍普胡乱翻到了一页就头也不抬地盯着书。

德拉科感觉自从斯内普教授出现开始,霍普就变得不太对劲,但为什么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原因又不敢问,德拉科郁闷地往后一仰,闭目养神。

列车还在行驶着,就在霍普一直盯着同一页纸心中抱怨怎么还没到站的时候,列车忽然减速,最后停了下来,可是看着窗外的景象,这里并不是霍格莫德站。到底怎么了?

德拉科也睁开了眼睛,但同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霍普听到旁边车厢开门的声音和议论声,显然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难道车出故障了?”德拉科作着合理的猜测,可他话音刚落,车内的灯全灭了。

“荧光闪烁——”伴随着咒语,车厢内的三人都点亮了魔杖。车内暂时没有异常,车外已是黑夜,豆大的雨滴伴随着呼呼作响的狂风砸在车窗上。窗外远处有黑影,像是树影,但是。。。在移动!

“待在这里别动。”斯内普交待完德拉科和霍普,就举着魔杖出去查看。霍普当然不会跟出去凑热闹,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添乱的好,于是就和德拉科安静地在车厢里等着。可是好几分钟过去了,斯内普并没有回来,车厢内的空气却变得十分冰冷,霍普全身都止不住地战栗着。

这时,车厢门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霍普以为是斯内普回来了,可随即车厢被缓缓拉开,一只干枯嶙峋的手从缝隙中伸了进来。这只灰黑、枯枝般的手就像深埋地下的腐尸的手一般令人作呕,手的主人是一种人形的生物,身披破烂的黑色斗篷,看不见脸。自从这东西一出现,霍普就莫名感觉情绪越来越低落,好像所有的快乐都从这个世界抽离了。

那个人形怪物似乎对霍普很感兴趣,直接飘到了霍普面前。霍普都还来不及反应,耳边就开始响起一阵嗡嗡声,然后就如坠冰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她的耳边忽然出现凄厉悲惨的狗叫声,这声音使她瞬间被无边的恐惧笼罩,然后是一个女人哭着哀求的声音:“别伤害小黑!求求你!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你别杀它!”是她自己前世的声音!小狗的惨叫声没有停止,却越来越微弱,它似乎遭受着极大的痛苦,霍普又听见了那个她自己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气若游丝,绝望无力,还夹杂着“咕噜咕噜”血液倒灌进气管的声音,“救。。。救。。。我。。。”

“救救我。。。”现实中车厢里的霍普也用微弱的声音喃喃道。在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她看见一只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牝鹿出现在车厢里,那怪物一见它便惊慌地不停闪躲后退,最后逃走了。

怪物逃走后,霍普耳边的声音渐渐退去,意识也慢慢地恢复了,德拉科焦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霍普!霍普!你醒醒!”霍普眼前恢复清明后就看到德拉科一脸担忧地喊着自己名字,他身后的斯内普也紧抿着双唇注视着霍普。

“安静点,德拉科。你吵死了,我还没死呢!”霍普有气无力地说道,挣扎着想从座位上起来,德拉科赶紧扶住了她。

“教授,刚刚那个是什么?”见霍普脸色恢复了些,德拉科才开口询问斯内普。

“一只摄魂怪,阿兹卡班的守卫。”斯内普答道,眼睛还是看着霍普有些惨白的脸。

“那只白色的鹿呢?是不是教授你的守护神?”德拉科问起这个的时候甚至有些兴奋,“我在书上见到过关于守护神咒和守护神的描述。”

“嗯。”斯内普转头看向窗外,应了一声,随后起身往外走去,离开前回头交代了德拉科一句,“照看好她。”

霍普从刚开始就低着头一言不发,德拉科以为她只是被吓到了,但实际上她只是竭力在控制自己内心汹涌澎拜的情绪而已。刚刚她亲眼见到了斯内普的守护神,当然也很清楚为什么他的守护神是一只牝鹿——因为莉莉的守护神就是牝鹿。它如同月光般明亮皎洁,就像莉莉是他心中月光般的存在一样,温柔美丽,神圣不可撼动。即使她已经不在了,即使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爱她。

“我去趟洗手间。”霍普扔下一句话就直奔洗手间,进去锁上门才松懈下来,靠着门慢慢滑落蹲在了地上。她看到自己的视野蒙上了一层水雾,然后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接一颗地落在她的膝盖上,打湿了裙边。

“真没用,这点事也要哭。”霍普一边胡乱抹掉脸上的眼泪,一边骂自己,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刚刚那只牝鹿总是会浮现在她眼前,那美丽的光芒如此柔和却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哭什么哭,上辈子就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哭的。”霍普努力暗示自己平静下来,可心中的难过却愈发汹涌,还伴随着嫉妒和不甘。凭什么?!她都不在了,她都不爱他,凭什么还霸占着他的心!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外头有人敲门催促,霍普才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又用冷水洗了把脸,调整了下情绪后才回到车厢。

“霍普,你。。。”德拉科一看霍普两眼通红的回来,还以为她在外面被谁欺负了。

“别问。”霍普不想说,也没法对任何人说。她闭上眼睛往德拉科肩上一靠,打算就这么待着直到列车到站。

刚闭上眼睛,霍普就听到车厢门被打开了,斯内普回来了。之后他听到德拉科问他,“教授你,你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

“没什么,在列车司机那里见到了。。。一个老朋友。”斯内普在说“老朋友”时竟然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好像那根本不是朋友而是他的仇人。

直到开学宴,霍普才终于明白斯内普口中的“老朋友”是谁了。每年开学宴教师席都会多一张新面孔,原因无他——铁打的黑魔法防御课,流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斯内普一直想教授黑魔法防御课,但是奈何邓布利多一直不答应,也难怪他对这门课的历任教授都没有好脸色。可是今天,斯内普看向新教授的神色根本不是普通的不甘或者讨厌,而是发自内心的憎恨和厌恶。

霍普从没在斯内普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难道他跟新教授有过节?就在她疑惑时,邓布利多向全体师生宣布了今年教师队伍里的变动,“今年,我很高兴有两位新老师加入我们的队伍。第一位是R.J.卢平,他将在本学年担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一职。。。”

莱姆斯·卢平?那个狼人?!斯内普学生时期的死对头之一?这时卢平站起来向大家鞠躬致意,霍普这才发现在所有收拾得体考究的教师中间,他的穿着着实显得有些寒酸。破旧的袍子上打了补丁,脸上带着疲惫,给人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虽然卢平应该和斯内普差不多年纪,但是他的头发里竟然已经夹杂一些白发了。

礼堂里响起了欢迎卢平教授的掌声,哈利几个那边鼓掌鼓得尤其起劲,至于斯内普——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几乎是扭曲了。自己想要的职位被一个狼人还是自己的死对头给得了去,换做谁都不会有好脸色的吧?

让霍普更意外的是,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授竟然换成了海格!虽然霍普很信任海格的为人和责任心,但是她的确也很难想象他领着一群学生上课的样子,尤其是。。。霍普想起了她和德拉科在对角巷买《妖怪们的妖怪书》时,书店老板直接把两本用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的书递给了他们俩人,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上课前一定不要打开。霍普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学期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不会轻松了。

可是说到底,无论是卢平还是海格都不重要。她真正心烦的是,这一整个学年她该怎么好好上魔药课,怎么面对斯内普?这个问题一出现后就一直萦绕在霍普心头,开学宴上的食物她吃起来味同嚼蜡,甚至是宴会结束回到宿舍后,她躺在床上还心烦这件事。

回到霍格沃茨的第一晚,霍普就这么失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感觉德拉科承受了太多~又搬东西又被无视又被抢书,同车厢两个人还别别扭扭奇奇怪怪的。

霍普:我就不问德拉科关于他老妈大姐的事情了,没准一问又是一个进过阿兹卡班的。

德拉科:她现在还真就在阿兹卡班待着,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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