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琛愣了愣, 刷地一下瞪大眼睛看过来, 不敢相信她居然骗他,明明说好只要配合她去医院,就不会有惩罚!
他气的呼吸都变得急促,恶狠狠地瞪着她, 胸腔里森冷的怒气肆意地冲撞着,牵的鼻子一酸,眼眶涌起灼热的湿意, 渐渐地漫开泪水, 忽然她看过来,一时间耳边只剩下低低的引擎声,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飞快地划过,那澄黄的暖光,映入车内明明灭灭的闪烁着。
见他瞪着湿润的眼睛, 目光像是在无声的控诉, 她忍不住一笑:“生气了?”
他把脸又别过去,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坐得端端正正,濡黑的眼睫毛也低垂下去,鼻梁挺拔, 下颚的肌肤绷着微紧。
她无奈的叹气,抬手轻柔地戳了一戳他的脸,他立即鼓起腮帮子,更觉得委屈, 就听她轻声说:“骗你的,谁让你不乖,偷偷溜出去跟人打架,你有想过我有多担心你么?”当看到他脸上伤口的那一瞬间,从未有过的,胸口猛然迸出的疼痛几乎让她窒息过去,心尖揪的死紧,疼的连胸腔都要炸开来。
“林淮他参过军,要是他真下狠手把你打残了,你让我怎么办!”
他愣了愣,目光又重新落在她的脸间,她的眼睛已经通红,紧抿着嘴,冰凉的指尖就着他的脸捏两下:“你这次让我很生气,虽然不会让你去睡沙发,但这几天都别想再碰我,好好地反省反省。”
其实是盆骨疼的厉害,都是第一次,她依照着以前看过的小说,磕磕碰碰地好不容易成功吃掉他,自己忍着被撕裂的疼痛,结果他太过生猛,什么也不懂,缠着她就是一顿重重地冲撞,食髓知味地要了她一遍又一遍。
以至于下床的时候,完全站不稳,她便想趁着这次机会休息两天。
此时此刻,她明澈的瞳仁里倒映着泪光,澄澄的显出他的脸,透着安静专注的气息。
陆璟琛却猛然怔在那里,眼眶也变红了,心无法控制地抽紧,绷着尖锐生冷的疼,泛白的薄唇颤了颤,眼眶涌起一阵热意,默默地垂下头,抱着她的艺术照更紧了紧。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陆夫人听见引擎声,早早地赶过来开门,陆天成陪夫人站在台阶上看他们下车,天花板嵌着小灯,雪亮的光线照着阶下陆璟琛的身影,漆黑的风衣,衬得他肤色异样苍白,侧脸上显着大片淤血,触目惊心,陆夫人吓得惊叫道:“阿琛!”往前急走两步,迎上他。
他却置若罔闻,兀自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东西,径直绕过他们走到玄关处,余青刚走上台阶,手里拎着一袋子药,陆夫人转而来到她面前,担忧的问:“他这是怎么了?”
余青笑了笑,视线越过她投进客厅里,他换好拖鞋后大步向楼梯走去,于是再望向陆夫人,轻声说:“没事的,夫人,或许他是太累了。”
陆璟琛回到房间里,先打开大灯,再去浴室,将艺术照小心地放到洗脸池台上,拿起旁边抹布打湿,拧干了,轻快地擦拭起艺术照,最后拿卫生纸迅速裹上一层,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随即拉开衣柜最后一层抽屉。
里面摆着整整齐齐的冬衣,他捏住衣服一角,往上一抬,下面是淡黄色卡通毛巾,中间绣着小黄鸭,还摆着一支粉红色圆珠笔,他再把艺术照放进去,还有口袋里她的一沓照片,都放进去,用衣物压得实实的。
余青进来的时候,卧室内空空的没有一个人,窗前一大幅洁白的布帘,空调正吹着暖风,拂着帘摆轻盈盈地曳着一丝弧度,四周安静下来,隐约响起水流冲洗的哗啦声,嘴角不由勾起,将塑料袋搁到床头柜上,来到衣柜前拉开柜门。
眼前是一排丝质的白衬衫,被熨的平整笔挺。
她唇边的笑意更深。
陆璟琛洗完澡,特地穿上她最喜爱的大狗睡衣,站到洗脸池的镜子前,看着镜里的自己。
四下不断萦绕上热蒸气,他双眸蕴着薄亮的水意,满盈着期待,两颊粉红,抬起手,摸一摸胸前毛茸茸的白“肚皮”唇角忍不住弯了弯,随后去开门,却没料到她就站在门外,陡然迎上她含笑的目光,微微怔住,立刻紧绷着脸气呼呼的绕过她去床头,脱了拖鞋,钻进被褥里,将清瘦的背脊对着她。
余青一挑眉,倒想看看他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陆璟琛用褥牢牢裹住自己,没有她在,甚至连旁边的床位都是冰的,心里说不出的烦闷,像硬生生地堵着什么,旁边是她的枕头,幽幽地飘荡来温暖的香味,双眼忽的一亮,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枕面,再搂入怀里,把脸深埋进去。
这独属于她的味道,顺着鼻息一直沁入骨血中,焚着血液沸腾起灼热的气泡,狂乱地叫嚣起来,怦然绽开一阵颤栗,浑身的肌理也跟着轻颤。
他满足地闭上眼,忍不住贪恋地深深吸气。
不知过去多久,忽然浴室的门“咔”的一声,他吓得一抖,连忙将枕头放回去,继续绷着脸,闷闷地哼了一哼。
四壁静悄悄的,她一直走到床边坐下,弯下身凝望着他的侧脸,他已经闭上眼睛,仍旧绷着背脊对着她,只听她温柔的嗓音,携着阵阵甜香,轻轻地拂着他的脸庞,酥痒的发麻:“小琛琛,不要不理我啊…”
他身下毛茸茸的大尾巴倏地一紧,被她捏在手里扯了扯。
他睫尖微不可察地一颤,还是不肯动,她就将被子掀开一些,狡黠地咬住他的耳朵,轻轻地吸吮,看他整个人难耐地颤抖起来,脸越发地红,讨好地亲了亲他的脸,轻柔的唤着他:“小琛琛,琛琛…”
他猛然就转过来,乌黑的眸子湿漉漉的瞪着她。
而她一双微弯的杏眸里,蕴着明亮的笑意。
宽大的白衬衫帖着少女细美玲珑的曲线,不盈一握,那领口敞开着,露出白皙细薄的锁骨,有晶莹的水珠向下滚落,顺着白嫩凝脂的肌肤游移,衣摆下两条纤长的玉腿,缀满嫣红咬痕,像是被狼犬反复撕咬,旖旎诱人。
她娇美的小脸抬着,杏眸清透,温温软软的漾着水光,小巧的红唇弯起,身后柔软的长发一直垂在纤细腰间,发梢微蜷,慵懒而平添了一番妩媚。
“终于肯理我了。”
他的喉结难耐地滚动一下,眼底的高热瞬间暴涨,火烧火燎地几欲要将她烧穿,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痴狂,随着她的凝睇,耳边悄无声息的,只有他的心一下一下重重地撞着肋骨,砰咚砰咚的响,就要跳出来。
他腾地起身向她凶猛地扑过去,狠狠抱住了她,她却是早已料到,一抬手毫不留情地抵住他的脸,只听啪的一声,她平淡的声音说道:“该涂药了。”一手勾起床头柜上的塑料袋。
卧室里余下一片静寂。
陆璟琛怔怔地凝视着她,神情是猝不及防的错愕,眼睛还是通红,面颊也浮有动情的薄晕,双臂搂着她的细腰,见她兀自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盒药,像是极认真的查看着,他喘着粗气,抱起她的腿窝猛地一抬,将她整个都搂到床上。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根本不受影响,打开药盒拿出一支药膏,任他紧紧抱着她,脸贴上她的脸开始黏糊糊地磨蹭,往上又撞了撞她,难耐地前后磨动起来,喉咙震颤着,发出断断续续,带着几分凄惨的呜咽和喘息声。
余青唇角都在颤抖,细细地弯起一丝弧度,心下已经笑得乐不可支。
她咳了两声,勉强地绷住脸皮,转过头,正对上他一脸乞求的模样,眸里蓄起浓浓的水雾,身下惊人的滚烫磨着她,实在忍不住,凑过来吻在她的唇边,随后脸颊一凉,被她的手心抵住推了推。
她推开他的脸,佯装的很是冷淡,用指尖沾一点乳白的药膏,涂在他脸部的淤血上,轻缓地抹平开,正色道:“这几天林淮和我爸走的很近,他也是听林淮说了什么,才想过来接我。”
“他本来就不支持我们两个,现在你可倒好,把人林淮给打了,回头这些事再被我爸知道,给他刷好感度就更难了。”
陆璟琛完全不想听她说这些,巴巴地凝睇着她,又可怜地“呜”了一声,额头抵住她眉心蹭了蹭,她指尖还沾着药膏,另只手扶牢他的脸,继续认真地给他擦药:“撒娇也没用,这两天你就老老实实的睡觉,我现在全身又酸又疼,得好好休息下。”
他一听,眸子转瞬亮的发光,仿佛身后毛茸茸的尾巴都绷得尖尖的,格外兴奋。
余青给他擦完药,才将药膏放到床头柜上,忽然腰间一紧,被他打横抱起来平放在床中间,跪在她的身边,两只爪子捉住她细白的胳膊,温柔地揉捏按摩。
她惊诧的睁大眼睛,那灼热的手掌熨着每一处酸痛,悄然地消融开,嘴角微微上扬,看他低着头,清隽的眉眼间透着异样认真,于是就由着他,舒服地眯起眼睛尽管享受着。
结果太过舒服,无知无觉间睡意便席卷上来,她昏昏沉沉的,不留神便彻底酣睡过去,而在梦里,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依然在认真地揉着她的手指,将她的手捧在掌心里,指尖捋着她的手指骨,轻柔又小心翼翼。
到了第二天清晨,她一睁眼就对上充满怨气的眼睛。